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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詭變

2024-06-14 18:06:51 作者: 大腦斧不吃魚

  蔣寒不敢說話,張雲樓的氣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此時,張雲樓突然湊到耳邊說道:「有沒有想過假戲真做呢?本王也不要你背叛沈靈,就留在他身邊,替本王好好看著他,好好輔佐他。」

  蔣寒依舊沉默,的確,今日的行動都是提前和沈靈商量過的,從當初在靈安城就開始了,接觸虞書嬰,一步步接近張雲樓,為的就是調查清楚鄢山之戰的真相。

  可不得不說張雲樓心思詭秘,竟是能一眼看清自己和沈靈的謀劃,並且還試圖真的招攬自己。

  

  張雲樓接著說道:「蔣寒,你本是日月神宗年輕一輩里最有天賦的那個人,關於你弒師的真相,本王也是心裡有數,如果你答應,本王會想辦法讓天下人知道當年的真相,還你一個清白,並且,今日這些話只有咱們知道,等同於你有了兩條路,若是沈靈最後輸給了我,你也可以理所當然來我這兒做事,到時候日月神宗之內,你想殺誰,我幫你殺誰。」

  這樣的條件的確是誘人,說實話,沈靈和張雲樓比起來,確實差了太多。

  蔣寒也不覺得沈靈有朝一日能贏得了張雲樓。

  「所以,現在本王要聽到你的答案。」

  蔣寒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起來,「我這樣的人誰會信我呢?」

  「哦?怎麼說?」

  「我親手殺掉了自己的師父,殺了那麼多幫助過我的人,儘管我總說他們該死,可說到底,就是我這種人根本不值得被信任。」

  「所以呢?」

  「所以我不會同意,如果今天攝政王殿下要殺我,那是我蔣寒命數至此,這些年騙神騙鬼,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說到底,這樣活著太累了,我這種註定和背叛二字綁定在一起的人,要是做了個忠誠之輩,是不是聽起來會更震撼人心一些呢?」蔣寒無奈嘆息。

  「哈哈哈……可笑至極,沈靈就這麼值得你效忠?你這樣的人還會懂得什麼叫做忠誠?」張雲樓追問道。

  蔣寒若有所思,「那天他來牢中見我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和當年一個故人說得一模一樣,以貌取人者,心相本惡。」

  張雲樓似是也想起了什麼,「是你那個師妹說的吧?聽說她是你在日月神宗唯一的朋友。」

  「攝政王殿下就別打聽蔣某的事情了,我只是累了,而且沈靈他不一樣。」

  「有何處不一樣?」

  「這世人對我的評價太多,大多也都不是什麼好聽的詞彙,但沈靈至少拿我當人,當成是一個和世間所有人都平等的人,儘管在他心裡我是一個惡人,但好過在別人心裡,我是一個畜生。」

  「這就是所謂的尊重嗎?」張雲樓冷笑兩聲。

  「動手吧,能死在你手上,我蔣寒也不虧了。」

  張雲樓點了點頭,「蔣寒,今日和你一見,你倒是讓本王高看幾眼,這樣吧,本王留你一命,如果將來沈靈敗了,你來投奔我,如何?」

  聽到這話,蔣寒有些受寵若驚,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作為敵人,張雲樓會放過自己。

  「您可想好了,殺人是我吃飯的本事,也沒別的手藝,讓我活著,也許蜀國會死很多人。」蔣寒不禁調侃道。

  「本王說出的話還會反悔嗎?」說著張雲樓突然神情變得格外凝重,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喃喃道:「你今日之忠勇,是本王欣賞的,去吧,好好活著,本王還可以給你一個消息,讓你回去交差。」

  蔣寒抬起頭,看向張雲樓。

  張雲樓緊接著說道:「魏國神策營中,的確有一個叛徒,就是七星靈武將之一,言至於此,本王也不再多言了。」

  蔣寒皺起了眉頭,看來沈靈說得沒錯,從還在靈安城的時候,沈靈就在懷疑鄢山一戰有貓膩,只是那小子重情,不願去相信自己人里出了叛徒。

  所以才讓自己來調查,就是想要確鑿的證據。

  而今張雲樓敢這麼說出,那就不會有假。

  看著張雲樓遠去的背影,蔣寒終於鬆了口氣,要說不怕死,倒也不至於在牢獄之中貪生多年。

  ……

  此時的古城之內,已經沒有多少人,大多都跟隨著前往了天上懸浮的那個宮殿。

  古城的巷道盡頭,一白衣少女陰沉著臉,緩緩走向了沈靈所在的方向。

  楊玄痴脫去外衫道袍,氣質大改,手中持劍,淡淡殺意浮現。

  沈文君和兩位少年並不認識她,躲在暗處並不打算招惹楊玄痴,可還是沒能逃過楊玄痴的眼睛。

  沈文君無奈只能出現,身邊的宮朔手握長槍,而聶文通則是緊握手中刀,三人劍拔弩張,生怕對方是敵人。

  楊玄痴看到沈文君先是一愣,「之前在山洞,咱們見過,我是大魏神策營的人,你是文君吧?」

  沈文君一愣,雖然是最近才偶然知道二哥和大魏神策營之間的關係,但也明白,此人既然自稱是大魏神策營的人,那就不是敵人,當即示意身邊兩人放下兵刃,「你認得我?對了,剛才的確是見過一面,你叫什麼名字?」

  「以前老七每次回京,都會在趴在沈家的圍牆邊兒上看看自家小妹,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呢。」楊玄痴似有幾分感慨。

  沈文君也鬆了一口氣,「二哥受傷了,二嫂在為她治療,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聽到這兒,楊玄痴若有所思,當即察覺到旁邊的一個房間內有靈力波動,立馬手捏印訣查探,在確認了裡面有沈靈和雲詩音的氣息之後,她的眼神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你們三個趕緊離開這個遺蹟吧,接下來我替你們守著他們,你們這樣的實力呆在這兒,只是累贅。」

  沈文君搖了搖頭,「我不走,沒有親眼看到二哥無恙,我不會離開。」

  「你二哥更希望你能安然無恙,我們這些人都是大風大浪里走過,那麼多生生死死的場面都活下來了,哪兒輪得到你們來擔心?你們自己心裡也清楚,留在這兒只會礙事。」楊玄痴說著狠話。

  沈文君知道她說的是實話,自己和兩位朋友在這兒確實幫不上什麼忙。

  片刻後,她還是謹慎的問道:「能把你的令牌給我看看嗎?」

  楊玄痴微微一笑,遞出了自己神策營的令牌,沈文君還是有幾分眼力的,畢竟出身武將世家,對於大魏令牌的某些制式圖案還是認得。

  在確定無誤之後,也很是灑脫,帶著二人就準備離開。

  可是剛走沒兩步,沈文君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回頭說道:「二嫂說了,沒有她的允許,不能進去,你可要記好了。」

  說罷,三人頭也不回離開。

  而楊玄痴則是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了片刻,隨後轉頭看向房門,眯起了雙眼。

  拐角處,沈文君停下腳步,躲起來觀察。

  「怎麼了?」宮朔有些好奇沈文君的舉動。

  一旁聶文通冷聲說道:「宮朔,你就沒感覺那楊玄痴在刻意隱藏自己的殺氣嗎?」

  宮朔皺了皺眉,「在我們面前,隱藏殺氣說不定只是怕嚇到咱們。」

  沈文君連忙制止了二人,「別爭執了,這次聶文通說得沒錯,那楊玄痴確實有問題,我在這兒守著,你們二人去找人來幫忙。」

  聶文通輕哼一聲,「你總是這麼逞強,難不成我和宮朔還會把你一人留在這兒?」

  沈文君無奈,但下一刻,她的臉色立即就變了。

  只見不遠處的楊玄痴突然推開了房門,這一下,沈文君已經確信那楊玄痴有問題,當即拔劍飛身而去。

  身後兩個少年緊隨其後,宮朔這個人性情耿直一些,提著長槍就跟上了沈文君的步伐,但聶文通就猶豫了片刻。

  楊玄痴見到沈文君去而復返,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不是都叫你們走嗎?幹嘛非得回來找死呢?」

  話音落,楊玄痴抬袖一揮,震飛了襲來的二人。

  隨即看向了緩緩行來的聶文通,這小子鬼精鬼精的,看到眼前的狀況,心裡也明白了大概,於是手中開始凝結起他那蹩腳的火球術。

  楊玄痴不屑的冷笑道:「以你們的實力,又怎能攔得住我呢?我們這一輩人的恩怨不是你們小輩能插手的,趁著我還沒有想殺你們,趕緊走!」

  沈文君憤怒不已,「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神策營鎮獄明王楊玄痴,和你二哥沈靈乃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摯友。」

  「那你為什麼……」

  「都說了,我們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這些小輩來管,都給我滾!這是看在沈靈的面上饒過你們。」

  不遠處的聶文通此時火球術已經蓄好力氣,但他並沒有朝著楊玄痴釋放,反而好像是一個沒站穩,竟是朝著天上飛去。

  此時沈文君臉色難看起來,「聶文通,你傻不傻!平時叫你好好修煉,怎麼儘是在關鍵時候出錯……」

  楊玄痴見到沖天而起的火球,頓時變了臉色,無奈嘆息道:「還真是小瞧你們了啊。」

  聶文通這才看向沈文君,「你個虎娘們兒懂個屁!我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你沒看到剛才還有一些日月神宗的人在周圍找什麼東西嗎?不管是敵是友,先把人給引過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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