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逼蛇出洞

  當時我和我師傅因為沒有抓住大蛇，便疲憊回到了家裡睡覺，等到第二天早晨便被一陣敲鑼打鼓聲給震醒了。

  我心說最近村子裡出了那麼多怪事，鬧的人心不穩，現在又這般的喜慶，到底是哪一家的人有喜事？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洗漱之後便出了大門，見到張叔正在張羅著一群人敲鑼打鼓，聲震整個村莊，我有些疑惑，難道他請來的高人幫他解決了大蛇索命的困擾，心裡一高興，便由此慶祝嗎？

  於是我帶著問題到了張叔的身旁，看他笑容滿面，對他問道：「叔，這是咋啦？你家有什麼喜事？莫非那大蛇已經不要你命了？」

  「哎喲，你可別提了，那條大蛇每天晚上都來我的夢裡折磨我，若不是我請了高人保命，說不定我早就在夢裡死去了！」張叔聽了我的話，就擺了擺手，丑眉苦臉的抽了一根煙說：「安下，你有所不知，那條大蛇能耐頗大，我請來的高人也不是它的對手，要是這麼下去，早會被它給弄死了，所以我想不如在那天到來之前，我先把它給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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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聽張叔的話，又望著他得意洋洋的神色，從其中抓住了絲絲的苗頭，不禁猜想他們是不是已經有了對付大蛇的方法？想到這裡，我便抓緊他的手著急問道：「叔，你們到底要使用了什麼方法要對付大蛇？跟我也透露透露唄！」

  張叔眯起了眼睛，呼出一口白煙，對我神神秘秘的說：「安下，我就不怕跟你說吧，我和高真人商量了許久，現在唯一能夠抓住它的辦法，就是將之前死去的大蛇的屍體給拿回來，然後設下埋伏對它進行威脅，只要它敢出現，我們就讓它有去無回！」

  我聽了張叔的辦法，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居然要用大蛇的丈夫去要挾它出現，這會不會不太好？

  我把我的憂慮告訴了張叔，但是被他給否決了，他說這件事只有成功，沒有失敗，因為他已經做好了戰略部署，不怕那條大蛇不會出現。

  「安下，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是沒有被大蛇逼上絕路，是有沒辦法體會我心裡的感受的，所以這件事你就別管了，張叔心裡自有分寸！」我滿懷憂慮回到了家裡，前腳剛剛踏進去，村子裡就傳來了消息，說張家要把那條死去的公蛇帶了回來，還要在今天晚上將之烤了給村子人嘗一嘗，為了能夠煽動群眾，張叔就說了一些鼓勵民心的話。

  說那條大蛇把他們困在村子裡，讓他們接受這恐懼，日日惶恐難安，直到被挨個殺死，所以他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抗起反抗的大旗對大蛇進行進攻，因此今天晚上吃了那條公蛇肉，就是他們反抗的開始。

  這件事得到了許多村子人的認可，他們認為最近被大蛇攪的惶恐難安，必須要漲一漲士氣，讓大蛇知道他們不是好惹的。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正在閉目沉思的師傅，想要聽聽他的意見。

  只聽我師傅說：「哎喲，那張家人太極端了，所做之法為修道之人唾棄，這就好比我拿了他們家的祖先屍骨威逼他們做事，乃是是一個道理。」

  「現在，張家人當眾對百姓宣傳要吃公蛇的肉，這無疑是要激怒在暗處的大蛇，引誘它自投羅網，雖然他們已經布好了陷阱，但為師還是擔憂啊，怕那大蛇一不小心就墮入了魔道，那時候良心全部消失，就會對村子進行一場無盡的殺戮，這該如何是好？」

  我師傅的擔心跟我的擔憂基本上是一樣的，既然這件事那麼嚴重，我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事故發生，便再次來到了張家，對著張叔等人一番勸告，讓他們另尋別路，去宰殺大蛇。

  「安下，你別亂了我們的士氣，盡說喪氣話，那條大蛇說遲早要我全家人的命，它把我給惹怒了，我也要它逼到絕地。」

  俗話說把人逼上了絕路，也是最為勇敢和瘋狂的時候。

  張叔固執起來，霸道無比，令我有些陌生，他說自己已經被大蛇逼到了死路，今天他不要了大蛇的命，改天大蛇就會要了他的命，他們早已經陷入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我看自己勸說沒有結果，便嘆息一聲，回到了家裡對著師傅說：「師傅啊，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

  師傅站起身透過窗戶去看蔚藍的天空，伸出手指算了算，神色很難看，仿佛有大事發生一樣，然後說道：「老天好像也不看重這件事，卦象又撲朔迷離，我等要阻止最壞的事發生只能破釜沉舟了！」

  師傅神神秘秘說了一句話，就讓我趕緊睡一覺，為今天晚上的行動做準備。

  可是我哪裡睡得著啊，外面的鑼鼓聲震動天氣，吵得我難以入眠，就這個聲勢，足以讓暗處的大蛇知道張家的所作所為。

  我滿懷憂慮到了晚上，師傅便神秘的帶著我來到了山林的一處空曠地方。這裡篝火焚燒起來，村民們滿懷歡喜在這裡跳著舞，為今天能夠吃到蛇肉而開心。

  我把眼神瞄到了垂掛在篝火上空的公蛇，總覺得它有些奇怪，好像其中有什麼端倪，但是我又說不出來。

  然後我盯著師傅，只見他渾濁的眼神里滿是凌厲，猶如雄鷹一般，死死地盯著那頭死去的公蛇，接著呢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想來師傅一定是看出了什麼古怪之處，我便好奇的問他，發現了什麼？可師傅卻對我神秘笑了笑，回答：「待會你就知道了！」

  篝火吃蛇的晚會已經達到了高潮，主角們都來到了現場，對著眾人喊道：「各位村民，那條大蛇已經禍害了我們村這幾條人命，今天我就拿它的丈夫來開刷，以祭村長等人的在天之靈！」

  「吃蛇！吃蛇！吃蛇！」村民們紛紛附和著。

  周真人在此時出現，對著灰暗的天空，掐指算了算，然後一揮手，眾人停止了吆喝。

  「各位吉時已到，現在乃是吃掉公蛇的最佳時間，即刻開刷！」

  周真人的吶喊，給了村民們無盡的勇氣，他們便將篝火焚燒得更加劇烈，把空死去的大蛇進行了一陣灼烤，遠遠的我都能聞到一股噁心的燒焦味。

  突然原本形成密布的天空，變得灰暗無光，像是潑了墨的水墨畫，一陣妖風從四面八方吹了過來，那篝火時高時低，被風吹得搖曳不。

  空間在此刻沉寂下去，時間也仿佛靜止了一般，毛髮落地都可以發出轟鳴之聲。

  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看了看師傅凝重的臉，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認真聽著傳來的動靜，往西方一看，剎那間就被嚇了一跳。

  西邊林子灰暗無光，卻有一雙慎人的血色眼神，裡面夾雜了無盡的憤怒，要把在場的所有人千刀萬剮一般。

  我知道大蛇已經來了。

  師傅的額頭有汗水落下，似乎在擔心著什麼說道：「徒兒，待會你就在這裡趴著，千萬別過來，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就什麼都別管，一路往回跑，明白嗎？」

  我是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陣陣嘶吼的聲音傳來，只見黑暗裡射出一道如弓箭快速的身影，降落在了此處。

  村民們見到了這條熟悉的黃金大蛇被嚇的落荒而逃，哪裡還顧得上吃蛇肉。

  大蛇震怒，尾巴橫掃而過，許多村民們都被那蘊含牛力的蛇尾巴給擊飛，扒倒在地面疼得哀嚎。

  我看張叔等人便在角落中躲藏，害怕被大蛇給發現。

  此時周真人站了出來，一身道袍，手持桃木劍，滿臉褶皺的臉龐，帶著無懼，對大蛇低喝：「大膽妖孽，竟敢在我的眼皮底下作亂，看我不把你夫君的屍體給烤熟了。」

  當場周真人拿出了一張符咒，就丟到了篝火之中，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篝火比先前猛了好幾倍，將那上空的大蛇灼燒得不成蛇樣。

  大蛇見到了這般情景當場發了瘋似的，血紅的眼睛殺氣逼人，追擊著周真人。

  可人家周真人聰明，不能想和力氣龐大的大蛇爭鬥，就引誘著它往篝火的中心前進。

  那喪失理智的大蛇，憤怒不已追殺著他，來到了中間，用巨大的尾巴橫掃在篝火，砰砰砰幾聲篝火四射，然後身子如同弓箭一般彈射而起，張口咬住了上空的公蛇，想要把它給弄下來。

  也就在這一刻，周真人對著黑暗大喝：「都給我動手！」話音落下，瞬間啪的幾聲，四周的林子有黑影掠過。

  接著樹木搖曳不止，上空立馬落下了一道用鐵絲組成的網，它的四邊纏著巨大的石頭，大蛇反應過來的時刻已經晚了，大網便將它給網住了。

  而它口中的公蛇，其實是紙做成的，這把我給驚訝住了，難怪我一直都覺得它有些古怪，原來是公蛇的替身，我明立即白而這一切都是他們以假亂真的詭計，想不到為了逼出母蛇，張叔連我都騙。

  我看大蛇被網住，而後掙扎不斷，張叔等人一不做二不休，拿著汽油就往大蛇周圍倒，然後一把火焰點燃過去。

  「吼！」

  嗡得幾聲，熊熊烈火熾熱無比，大蛇慘叫不斷，身子在大網中掙扎，卻沒有什麼用，很快身子跌倒在地，等火焰退去，白煙從它的身上散發而出。

  我觀大蛇被燒焦，許久沒有了動靜，不由自主鬆了一口氣，可我的師傅卻依舊凝重，等大網被眾人拿開，他們試探著大蛇死了沒有，直到完全確認它死後，就放聲大笑。

  而我的笑容卻在此刻僵硬下來，因為在眾人的背後，我見到了緊閉雙眼的大蛇睜開了眼眸，划過了狡詐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