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各懷心思

  「老秦，嫂子怎麼不說她已經有婚約，直接拒絕不就好了，何必採取這麼迂迴的戰術？搞得那小子那麼深情，聽的我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話落，賀冥墨配合的做了一身抖雞皮的動作。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想起慕新玥剛剛拒絕賀野的說辭，秦昇眸光微深，深不見底的眸子情緒莫辨。

  「話說嫂子的追求者這麼深情，你有沒有危機感？」見秦昇沒有回答他問題，賀冥墨撞了撞秦昇胳膊，眼裡攜著一絲玩味。

  不知道是不是多喝了幾口酒，賀冥墨今晚的話尤其多，他拿下別在耳朵的煙，咬在嘴裡，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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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了幾口煙，吞吐了幾縷煙霧，他又問：「老秦哪！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性子這麼冷平時是怎麼和嫂子相處的？」

  秦昇沉默地睨向遠方，站得如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又抽了幾口煙，等了兩分鐘，秦昇都未置一詞。

  賀冥墨心裡都快憋出內傷了，他踢了踢秦昇的腿，「喂，問你話呢！」

  「你太吵了！」秦昇蹙眉，身軀依舊站的頎長筆挺。

  「合著你長嘴了啊！」賀冥墨拿下咬在嘴裡的煙，繞著秦昇走了一圈，審視的目光也跟著繞了一圈，然後停下。

  嫌棄道，「你這樣悶騷我真懷疑嫂子受不了你！什麼話都要說出來啊，溝通是關係建立的橋樑，你們連溝通都沒有怎麼建立感情，嫂子遲早得不要你了！」

  秦昇眸光微動，垂在大腿兩側的拳頭緊緊繃著，手背青筋凸起，大概是認同賀冥墨的話。

  只不過他並沒有就話題展開和賀冥墨討論。

  秦昇點漆晦暗的眸睨向賀冥墨嘴角的煙：「來一根。」

  秦昇抽菸極少，一天都難得抽上一根，除非心情極度不好。

  所以賀冥墨很少主動給秦昇分煙。

  賀冥墨意味深長地斜了秦昇一眼，從西裝兜里摸出煙，倒給秦昇一根。

  打火機伸到秦昇面前，啪嗒一聲，火舌竄起，漆黑的夜猝然被灼燒出一個洞，同時照亮了男人深邃俊逸的五官。

  秦昇掌心虛攏，就著火苗點燃香菸。

  他眼眸微眯，猛然用力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層厚厚的煙圈。

  煙霧升騰，瞬間模糊了他刀削般深邃立體的五官，卻模糊不掉他周身冷戾攝人的氣場。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煙，晦暗的眸望去遠方，眸底情緒晦澀難懂。

  直覺此刻的秦昇不太對勁，賀冥墨緘默幾秒，諱莫如深開口：「老秦，剛剛那小子你不會真往心上去了吧？」

  這可是煙都抽上了！

  回應賀冥墨的依舊是秦昇的沉默。

  知道秦昇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性子。

  賀冥墨也不和他計較，有理有據的分析道：「我和你說，這種小屁孩感情來得快去的也快。」

  秦昇突然射來一眼，眸底濃稠如墨。

  被秦昇犀利幽深的目光震懾住，賀冥墨嚇得突然啞口。

  直覺秦昇目光別有深意，賀冥墨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趕緊改口道：「當然，嫂子不是這樣的。」

  又補充道：「男孩和女孩不一樣，十七八歲的男孩，最是心性不定的時候，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可能就喜歡那個了。他還沒徹底見識過外面的花花世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等不了多久，他就會喜歡上別人了。」

  秦昇涼涼瞥來一眼：「你以為人人都是你！」

  「不是，老秦，我在這幫你說話呢！你居然還人身攻擊起來了啊！」賀冥墨急眼了。

  秦昇點漆的眸望著賀冥墨，眸光晦澀，破天荒的附和他前面的話：「你說的對，小孩心性不定，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今天喜歡明天也許就不喜歡了。」

  感受到秦昇的惆悵，直覺秦昇說的不是賀野，而是慕新玥。

  賀冥墨追問：「你懷疑嫂子她不喜歡你了？」

  「不是懷疑，是事實。」秦昇說，又猛然吸了一口煙，語氣里是十足的肯定。

  「她不是一直很喜歡你嗎？怎麼突然就不喜歡了？」賀冥墨疑惑地擰眉。

  「你也說了，小孩心性不定，感情來得快去的也快，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可能就喜歡那個了。」

  「不是，我說的是男孩，沒說女孩。」

  「都一樣。」

  「那怎麼搞，你們馬上就要訂婚了。」

  秦昇覷來一眼，沒回答賀冥墨問題，將只抽了兩口的煙掐滅，扔還給賀冥墨，皺眉，頗為嫌棄，「這煙太苦！」

  賀冥墨伸手接過，就要反擊回去，秦昇冷酷的背影早已走遠。

  賀冥墨納悶地望著手中的香菸，這煙他都抽了好些年了，苦嗎？

  他懷疑的抽了一口，然後拿下香菸，細細品味，咋舌。

  沒覺得苦啊！

  多好抽的煙！

  ——

  同學聚會結束，同學們陸陸續續離去。

  慕新玥也拿起包往外走，賀野跟了上來，神色輕鬆，似乎開始在天台表白被拒絕的不是他。

  默了幾秒，賀野狀似平常開口：「慕新玥，你打算報考哪個大學？」

  慕新玥愣了愣，然後回答：「等分數出來再決定。」

  「沒有想去的大學嗎？」

  「我大概會去國外上大學。」慕新玥猶豫一瞬，然後說。

  直覺慕新玥不想說學校名字，賀野也不再追著問，只說：「想好了告訴我一聲，我參考參考。」

  參考什麼？

  慕新玥沒有將心裡的疑惑問出口。

  賀野的意思太過明顯，慕新玥怎麼不懂，她叫住前面的人：「賀野」

  賀野回頭，對上少年晦澀的眸，慕新玥抿了抿唇，眸光堅定幾分，對少年說，「賀野，我已經有婚約了，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賀野明顯愣住，顯然沒料到慕新玥這么小的年紀就已經有婚約在身。

  想到什麼，他問：「是上次那個男人嗎？」

  慕新玥沉默的點了點頭。

  賀野就那樣站在原地沉默的看了慕新玥許久，少年眉眼微動，眼裡憋著一抹紅，卻還是逼迫自己真誠祝福，「祝你幸福！」

  「謝謝。」

  誰也沒料到高考後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告別。

  慕新玥知道自己很殘忍，可是不快刀斬亂麻，將來賀野只會更痛苦。

  既然給不了別人想要的結果，那就從來不要給別人希望。

  高考過後，慕新玥也沒閒著。

  她在為即將出國做各項準備。

  在此之前她的準備工作一直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現在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

  除此之外，她和秦昇的訂婚宴也越來越臨近了。

  她必須要在訂婚宴之前把各項事情都處理妥當。

  起先因為高考，因為顧及到秦母，顧及到秦慕兩家之間的關係，慕新玥一直在採取比較迂迴的方式去解除婚約。

  當然還有一層很重要的原因，如非必要，慕新玥並不打算和秦昇徹底鬧翻臉。

  上一世和秦昇的恩怨糾纏已經足夠的累。

  重來一世，慕新玥不想和秦昇生太多齷齪，她只想讓他們的關係徹底歸於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只是，既然溫和的方式解決不掉這場聯姻，那麼就來一場別開生面的結束儀式。

  讓爸爸媽媽看清楚她的決心到底有多大。

  總歸高考已經結束，她有的是時間和精力放開了大膽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