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賀野表白

  像是聽不出賀野聲音里的怒氣，陸雪怡撓了撓頭，笑的沒心沒肺，低語：「對喲，今晚是七班的聚會。」

  又抬頭直勾勾望著慕新玥：「慕新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加個你好友吧，以後我們要常常聯繫的。」

  被少女的熱情感染，慕新玥都沒想過拒絕，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給女生掃碼添加好友。

  一要到慕新玥微信，陸雪怡也不久待，她急急告辭：「那就不打擾你們同學聚會了，我先走了，有時間再聯繫你。」

  話落，少女又風風火火的跑遠了。

  全程見識到陸雪怡這麼輕易的就加到了慕新玥的微信，才被慕新玥拒絕過的男同學們也有些躍躍欲試。

  但是觸及到賀野冰冷的眸，他們瞬間歇了心思。

  賀野平時話本就很少，今晚的他更甚。

  除了那句阻止陸雪怡的話，他後來再沒主動開口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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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在慕新玥面前時那幾分少有的熱情也被少年徹底藏了起來。

  這種沉默的氛圍一直持續到宴席過半。

  慕新玥終於反應過來，微微訝異，側眸望過去：「賀野，你今晚好安靜哪，怎麼都不說話？」

  迎上少女水潤澄澈的眸，賀野唇瓣微翕，眸光晦澀。

  下一秒他斂起那股無措酸軟的情緒，不甚走心的聳聳肩：「喝多了，懶得說。」

  慕新玥瞥了一眼少年見底的杯子，神情有些一言難盡：「大哥，你一晚上也就喝了這一杯吧！」

  賀野拿起酒瓶給自己滿上，又給慕新玥添滿：「不說了，來，走一個。」

  少年酒杯碰過來太急，慕新玥沒顧得上繼續疑惑，趕緊端起酒杯和他碰杯。

  慕新玥酒量不錯，已經喝了五杯，一點醉意都沒有。

  開始各科老師端著酒杯來慕新玥跟前和她說話，話里話外都是對慕新玥的欣賞。

  慕新玥又反敬回去，敬完各科老師，慕新玥打底也有五杯下肚了。

  望著慕新玥十分清醒的臉，賀野邪氣的挑眉：「慕新玥，你行啊！酒量不錯。」

  「嗯，是還行」，慕新玥嘴角微勾，承認得坦蕩。

  這場散夥飯吃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宴席進行到三分之二，同學們開始抱頭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言語之間都是留戀不舍。

  以後就是天南地北了，不說一年難得見上一次，也許一輩子都難再見上一次。

  望著大家抱著哭作一團的畫面，慕新玥倒是沒什麼感覺。

  說她感情淡薄也好，說她沒心沒肺也罷。

  現在，除了親近的家人，已經少有什麼事情能牽動她的情緒了。

  包廂烏泱泱一片到處充斥著痛哭流涕聲，慕新玥不太喜歡這種悲傷的氛圍。

  她起身，打算去外面透透氣。

  賀野突然跟隨她站了起來，少年緊張又小心的望著她，「慕新玥，你去哪裡？」

  「出去吹吹風。」

  「我也去，這裡面怪悶的。」像是怕慕新玥看穿他的心思，賀野眼睛朝四處胡亂瞟了瞟。

  慕新玥沉默了看了賀野一眼，不置可否。

  觸及到慕新玥的眼神，他忍不住說道：「我有話想和你說。」

  大概猜到賀野要說什麼，慕新玥點了點頭，總歸是要說清楚的。

  兩人來到了天台。

  樓梯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一牆之隔的賀冥墨點菸的動作倏然頓住，他下意識朝秦昇看去一眼，秦昇沒什麼反應，頎長挺拔的身姿依舊站得那樣筆直，點漆的眸望著城市霓虹璀璨。

  「賀野，你想和我說什麼？」

  聽到慕新玥的聲音，站的如一尊冰冷機器的秦昇突然抽掉賀冥墨手裡的打火機。

  賀冥墨也頓住了，拿掉嘴裡的煙，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沉默的聽著牆對面的人說話。

  賀野笑了笑，「不急，我們先吹吹風，醒醒酒。」

  慕新玥沒再急著開口，握著欄杆，目光眺望遠方，將整個城市的霓虹閃爍盡收眼底。

  賀野跟著慕新玥望著城市的霓虹璀璨，幾分鐘後，他狀似平常開口：「慕新玥，以後就天南地北了，你都不想哭一哭嗎，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插在褲兜里的手卻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慕新玥視線還停留在遠處的璀璨明亮，眸光淡淡：「不用，謝謝。」

  賀野插在兜里的手再次緊了緊，少年眸光微斂，頓了兩秒，他側過身來，一臉認真的望著慕新玥：「慕新玥，有件事憋了很久，我一直在猶豫該不該和你說，想了許久，我覺得還是要說出來，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不會留有遺憾。」

  賀野突然一本正經，慕新玥幾乎立馬猜出他要說什麼了。

  慕新玥張了張口，打算勸告幾句，突然被賀野打斷：「你先聽我說。」

  慕新玥抿了抿唇，沒有再試著開口。

  賀野沉默的盯了慕新玥數秒，然後緩緩道：「慕新玥，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目光開始情不自禁的總是追逐一個少女，追逐她把混球揍趴下的模樣，追逐她安靜看書的模樣，追逐她條理清晰給同學講題的模樣，追逐她趴在課桌午休的模樣……慕新玥，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有些事情慕新玥自己都記不太清了，可是聽賀野這麼一說，她才發現她有這麼多面。

  只是，她不能耽誤他。

  慕新玥看了賀野數秒，然後十分認真的回答他：「賀野，很感謝你的喜歡，不過，我以後的人生規劃里沒有情愛二字，你今後的世界還很大，將來，你會遇到更好更適合你的姑娘。」

  賀野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慕新玥，他一副艱難憋了很久的對著夜空呼出一口長氣：「喔，終於說出來了！」

  然後望著慕新玥，釋懷的笑笑：「我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是說出來太爽了。」

  少年偏過頭去，眼底的微紅到底泄露了他的情緒。

  慕新玥抿了抿唇，拒絕賀野比拒絕其他同學難太多了。

  賀野倒也不用她過多安慰，很快，少年就平復好情緒，轉頭望著慕新玥：「慕新玥，我不知道你曾經發生過什麼，讓你這樣排斥情愛二字。現在你的人生規劃里沒有情愛二字沒關係，我可以等，等哪一天你決定把情愛二字安排進你的人生，請給我一個號碼牌，我來排隊。」

  「賀野……」

  「好了，該失落的是我。」賀野聳聳肩，故作輕鬆的笑笑。

  慕新玥怔怔失語，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她很抱歉。

  在她貧瘠荒蕪的人生里，還能得一個少年如此真摯的喜歡。

  只是，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很難再有愛人的能力。

  這一生，她所求不多，把自己過好，讓父母安享晚年，便是此生幸事。

  氣氛微微尷尬時，七班的班長突然跑到天台：「慕新玥，我找你一圈了，班主任找你，快下來吧。」

  慕新玥點點頭，然後和賀野對視一眼，兩人都自覺的當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同往天台下走。

  見賀野也在，班長訝異：「賀野，你也在啊！」

  「嗯」，賀野冷淡的應了一聲。

  知道賀野什麼性格，班長倒也不介意，又看去慕新玥，想起今晚慕新玥拒絕了那麼多男同學表白，偏偏這個時候和賀野一起來天台吹風。

  他神情狡黠，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不懷好意問道：「你們...」

  「停止你腦子裡骯髒的想法。」賀野冷冷瞥來一眼，直接堵住班長後面未說出口的話，然後側身，越過班長，徑直朝前走去。

  「這傢伙怎麼了，好沖啊！」班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慕新玥笑了笑：「快走吧，不是說班主任找嘛！」

  樓梯徹底歸於平靜，暗處走來兩道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