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平靜的早餐

  秦昇坐在書房，房間沒開燈，只辦公桌旁開了一盞微弱的壁燈。

  男人周身凝結著一層寒霜般的氣場，他目光投去窗外，眸子晦暗深沉，叫人看不清他此刻在想什麼。

  指尖夾著一根煙，時不時抽一口。

  房間很快瀰漫著一層濃濃的煙霧，他卻仿若未察，兀自抽著自己的煙。

  起風了。

  外面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樹枝被吹的搖搖欲墜，不消片刻，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秦昇恍若未聞，眸光依舊那樣古井無波。

  連坐姿都始終保持原來的冷沉蕭肅模樣，未曾挪動分毫。

  回來匯報情況的女傭看到雨水全都吹了進來，甚至濺到了秦昇肩膀上。

  急得趕緊去關窗戶。

  

  「大少爺，下大雨了，你趕緊避避。」

  秦昇抬眸：「她收了？」

  顧著關窗戶的女傭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秦昇在問什麼。

  關好窗，女傭趕緊走到秦昇面前匯報情況：「是的，新玥小姐已經收了。」

  垂眸間隙，女傭心裡不免納悶：大少爺今天怎麼特地去關心起新玥小姐了，他不是更應該關心林恣小姐嗎！

  「她可有說什麼？」

  沒等女傭細想，冷沉的男音再次響起。

  女傭微微一愣，很快上道，把送藥情況一一匯報後，還不忘提起慕新玥的反應：「新玥小姐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交代讓我代她和你說聲謝謝。」

  秦昇眉宇輕蹙。

  沒有將那抹異樣的情緒繼續往深了拓展。

  他揮手，讓女傭下去。

  不消片刻，書房再次恢復安靜，只剩秦昇一個人身影，男人漆黑的眸安靜看著窗外瓢潑大雨、狂風大作，如一尊從中世紀穿越而來的吸血鬼，卻於蕭殺肅冷中徒增一抹孤寂感。

  一根煙抽完，他又倒出一根煙，繼續安靜的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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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大早，慕新玥如常坐在餐廳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在她快吃好時，餘光瞥到樓梯走下來的兩人。

  慕新玥不緊不慢地解決掉最後兩口，起身道：「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沒有刻意，沒有疏離，是真的只是吃飽了而已。

  但事實如何，恐怕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秦昇冷沉的眸光淡淡瞥了她一眼，很快收回，看不出任何情緒。

  林恣卻是止不住好奇問道：「新玥妹妹，你好早啊！這麼快就吃好了！我和昇哥哥才剛起呢！」

  慕新玥淡淡點頭，平靜看了她一眼：「你們慢用，我出去消消食。」

  慕新玥步子還沒邁下餐廳台階，秦父秦母也緊隨下樓。

  看到慕新玥的動作，秦母喊道：「玥兒，去哪呢？怎麼不吃早餐？」

  慕新玥停下步伐，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秦姨，我已經吃過了。」

  「這麼早！」秦母微微訝異，在她的認知里，慕新玥可從來沒這麼早起床吃過早餐，每次都是等秦昇一起的。

  慕新玥那樣愛慕秦昇，不可能錯過任何一次和他相處的機會。

  從昨晚開始，玥兒的種種反應都太異常了。

  玥兒怎麼突然就對秦昇失去了興趣，難道是這些日子她不在，家裡發生了什麼？

  思緒間，秦母朝慕新玥招招手：「過來，陪秦姨一起吃早餐。」

  慕新玥微微愣了愣，不明白秦母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她還是乖乖走了過去。

  跟隨秦母一起來到了餐廳。

  看到慕新玥去而復返，林恣友好的朝她笑了笑。

  慕新玥淡淡點頭，在秦母身旁坐了下來。

  大家都開始用餐，只有自己干坐在這，慕新玥感覺怪尷尬的。

  坐了幾分鐘，她終是憋不住的想要離開。

  「秦姨，你先吃早餐，我去那邊等你。」

  說著就起身，好像她位置下被插上了一千根銀針，讓她屬實坐立難安。

  太著急不小心碰倒一旁的熱豆漿，燙的秦母眉頭緊皺。

  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慕新玥嚇得趕緊將玻璃杯扶起，一邊拿來紙巾幫秦母擦拭一邊道歉：「秦姨，對不起，你傷到哪裡了沒有。」

  秦母一貫是把慕新玥當女兒來寵的，看到慕新玥急得眼眶都紅了。

  她哪裡忍心責怪。

  「沒事沒事，你別擔心。」

  一旁的秦父揮手讓傭人去拿藥。

  「都紅了一大片了！」慕新玥語帶責怪道，為自己毛毛躁躁的蠢行為感到無語。

  很快傭人將藥拿來，慕新玥不敢再添亂，乖乖坐好，讓傭人幫秦母上藥。

  看到傭人用的藥膏，慕新玥感覺有些熟悉，再定神一看，才發現和昨晚秦昇讓傭人送給她的藥膏一模一樣。

  果然如此，每人一支。

  雖然早知如此，但此刻，慕新玥依舊為昨晚一閃而過的自作多情感到格外難為情。

  「這藥膏效果很好。」秦母笑著感慨道。

  原本紅彤彤的手腕看上去已經沒那麼可怕，疼痛感也很微弱，秦父笑著出聲，毫不吝嗇對秦昇的誇讚。

  「昇兒有心了。」

  秦昇微微頷首：「這藥臨床數據已經出來，現階段已經進入醫藥委員會審核，相信再過段時間就能準時投入市場，進入各大醫院。」

  「做的很好，有什麼難處儘管說。」

  秦昇點頭，表示知道。

  經過這個小插曲，大家繼續開始吃起早餐。

  慕新玥卻感覺如坐針氈。

  不僅因為她干看著諸位吃早餐，更因為秦昇在場。

  看出慕新玥的坐立難安，秦母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急什麼，陪你秦姨吃個早餐都坐不住了。」

  沒等慕新玥反應，秦母又道：「以前你不是最鬧騰的！從昨晚開始你可就不對勁了，也不喜歡說話，難道是阿姨離開了這一個月你就對阿姨生分起來了？」

  最後一句話，秦母語帶嗔怪。

  好似慕新玥真對她生疏了起來，枉她這麼疼她，倒是叫她好一番傷心。

  慕新玥嚇得正襟危坐，連連搖頭解釋：「沒有沒有，只是想著我坐在這裡看你們吃怕你們不自在。」

  「我看不自在的是你吧！」

  秦母笑，一針見血的道出事實。

  被看穿心思的慕新玥抿了抿唇，一時間沒有繼續開口。

  連一甚不關心家事的秦父都感覺到了慕新玥的異常：「新玥，最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和你秦姨說說，別讓她擔心。」

  慕新玥張了張口，有些不知所措，沒等她開口。

  秦父轉而看去秦昇，目光突然變得嚴肅幾分：「你可知道新玥最近發生了什麼？她以前可是最喜歡說話的，小嘴皮子呱啦呱啦說個不停，怎麼現在突然不愛說話了，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麼？」

  慕新玥愛慕秦昇的事情，秦父也是知曉些許的。

  只是秦昇性格異常冷淡，連在他面前都是一貫的冷酷機器，唯一的溫和也只給了林恣。

  秦父此刻神情非常嚴肅，哪裡還有剛開始對秦昇誇獎的溫和。

  秦父最是喜怒難辨。

  他的隱隱試探讓林恣急了。

  擔心秦父為難秦昇，她急著開口：「秦叔叔，昇哥哥每天早出晚歸忙著處理公司的事，他肯定沒時間對新玥妹妹做什麼的。退一萬步講，即便有，他也不會！他對我們這些小輩一貫是最關愛的。」

  秦父沉默睇來一眼，嚇得林恣瞬間噤聲。

  畢竟是在商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很輕易便會令小姑娘產生震懾之感。

  秦昇微微側身，擋著秦父視線，對林恣的袒護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