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吃果果打臉

  所謂的「人工心肺」，即體外膜肺氧合技術，在進行心臟手術期間，建立一套體外循環系統來代替心肺功能。

  這種技術，它能把低氧的靜脈血充分氧合之後變成動脈血，再通過離心泵將富含氧氣的新鮮血液供應到全身。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病人的心臟與肺臟都不能正常工作，大腦和其它的重要器官也不至於缺氧壞死。

  不過，這種技術的搶救率雖然很高，真正實施起來的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這門尖端技術，它代表著一家醫院、甚至是一個國家的危重症急救水平。汪道涵萬萬沒想到，趙平這個「門外漢」居然也知道這門技術。

  之前在搶救的時候，汪道涵也曾想到了給陳鴻飛做「人工心肺」。

  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

  市人民醫院的醫療設備有限，根本就不具備那個條件。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市人民醫院有那個醫療條件，以他汪道涵現在的臨床水平，要想完成一台那麼尖端的高難度手術，也是難如登天，頂多只有一成的成功率，等同於沒有。

  但是，換成是華仁醫院來主刀則不一樣。

  放眼整個海城，乃至全國範圍，華仁醫院的醫療水平都是頂尖的，不論是醫療設備還是醫療團隊，在醫療界都是首屈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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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仁醫院的院長曹衛華，去年仲夏，還曾斬獲由國家醫學科學院所頒發的醫學科學獎，拿下了國內醫學界的最高榮譽。作為一家民營醫院的創始人，要從一堆吃皇糧的院士中脫穎而出，沒點實力是肯定辦不到的。

  如果趙平真把牛逼哄哄的曹衛華請過來，那今天還真有可能會發生奇蹟。

  尋思至此，汪道涵耳根子發燙。

  回想自己這麼多年的職業生涯，好不容易才爬到主任醫師這個位置上，如果今天真的栽在趙平手裡，然後當著全國觀眾的面去道歉，並承認自己的醫療水平不行，這臉往哪擱？以後還怎麼在市人民醫院待下去？

  不過，當回頭看到手術台上的陳鴻飛時，汪道涵又鬆了口氣。

  陳鴻飛的心臟已經停跳那麼久，呼吸也沒了，下一步就是腦死亡，根本就等不到華仁醫院的曹衛華來搶救。到時，曹衛華就算再牛逼，他也沒本能把一個死人醫活。最後，慘澹收場的還是趙平，結局已定，不會有半點意外。

  這麼一想，汪道涵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樣，臉上再半無點憂慮。

  「你這是在浪費大家的寶貴時間。」汪道涵沖趙平輕笑道：「先不說華仁醫院的曹院長帶著設備和醫療團隊來我們人民醫院搞搶救，合不合規矩。就算我們人民醫院宰相肚裡能撐船，讓他們來這逞能一次，他還能把死人醫活？」

  「你一口一個死人，說的是你自己吧？」趙平反問。

  汪道涵冷冷一哼，道：「這個時間點，曹衛華早睡了吧？等他穿好衣服褲子出門，再回醫院組織好急救團隊，趕到我們人民醫院來少說也得四五個小時。那時天都快亮了，你認為一個人在心臟跳停、呼吸停止的情況下能等那麼久？」

  趙平雙手一攤，無奈道：「你認為等不了那麼久，那只能說明你無知，僅此而已。」

  「呵呵，我無知？十分鐘之內！陳鴻飛要是沒有腦死亡，我把我的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汪道涵突然提高聲調，吼得臉紅脖子粗。

  除了滿懷同情地笑了笑，趙平真的無可奈何。

  不知道該怎麼拯救這個蠢貨的腦袋。

  不過這事也不怪他猖狂，眠魂花，畢竟是藥王谷秘密研究出來的一種全新生物，而從眠魂花中所提取出來的眠魂汁，全世界也只有自己手上那一小瓶。

  像他這種沒見識的蠢貨，又怎麼能明白眠魂汁的秒用。

  一助理醫生看起來站得有點累了，突然問：「汪主任，那我們現在撤，還是在這等情況？」

  「等！」

  汪道涵怒沉一聲，又瞪著趙平說道：「不就是十分鐘嗎？等陳鴻飛腦死亡之後，我親自打電話給華仁醫院的曹院長，看他還敢不敢來！」

  「庸醫，用不著吼得這麼大聲，留點力氣向全國人民道歉。」趙平拖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點了根煙。

  在汪道涵的手術室里抽菸，趙平無疑是第一人。

  汪道涵那眼珠子都快要瞪得掉出來，但他沒有再吱聲，錐心的「庸醫」兩個字都忍了，一根煙又算得了什麼？打臉不急於一時。

  汪道涵抬頭瞧了眼牆上的電子鐘。

  平時忙著操刀手術的時候，三四個小時，一晃眼的功夫就過去了，根本就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這一刻，短短的十分鐘而已，卻有種度秒如年的感覺，真狠不得爬上去扒拉著指針往前走，好快點結束這段萬分煎熬的時光。

  一直等到趙平抽完指尖那根煙。

  時間指針，恰好指向午夜零點二十五分，漫長的十分鐘時間總算是過去了。

  「他現在要是還沒有腦死亡，我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汪道涵勝券在握地向手術台走過去，七分底氣，三分怒氣。

  他堅信自己的判斷錯不了，畢竟這只是一些常識性的問題。

  如果他汪道涵連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那他就真的是個庸醫，到時別說是主任醫師這個位置，可能連醫師資格證都會被抹掉。

  然而，殘酷的現實很快就讓他陷入了崩潰的境地。

  當他翻開陳鴻飛的眼瞼檢查瞳孔時，只見陳鴻飛的瞳孔一如往常，並沒有出現瞳孔擴散的情況，就跟睡著了沒什麼兩樣，只是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而已。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

  手術室的其他醫師與護士見汪道涵發出近乎崩潰的聲音，一個個也是震驚不已，匆匆圍上去查看真相，隨後，一個個的表情複雜到了極點。

  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給他做腦電圖！」

  汪道涵無法接受這種吃果果打臉的殘酷現實，命護士們把陳鴻飛推進了腦電圖室，準備進一步用科學來證明自己的判斷是對的，證明陳鴻飛已經腦死亡。

  趙平坐在一邊笑而不語，任由他們瘋狂地折騰。

  沒多久。

  做完腦電圖的陳鴻飛又被推了回來，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汪道涵，這一刻就像被寒霜侵襲過的殘花敗草一樣，蔫啦吧嘰的。

  趙平笑道：「汪庸醫，你應該感謝我，我沒有在手術室里踢足球的愛好，要不然你的腦袋真得摘下來。」

  「……！！！」

  汪道涵那個怒啊，就差沒把牙根咬斷。他甚至看到有個小護士居然忍俊不禁地發出了笑聲。他一個冷眼瞪過去，鎮住那個不懂事的小護士之後。

  又拿起手機，給領導打去電話，低啞著嗓音說：「副院長，出大事了，華仁醫院的院長曹衛華，要來我們醫院搶救一個病人，這不合規矩……」

  沒等他說完，霍然起身的趙平一個箭步衝過去，把他手機壓了過來。

  汪道涵想反奪來著。

  被趙平一個眼神瞪得心驚肉跳，半點底氣都沒有。

  趙平拿起手機直言道：「你們人民醫院的副院長是吧？你好，我是趙氏集團與育東方集團的董事長，趙平。對，既然你看到了新聞，那最好不過。現在那個傷員躺在你們醫院裡，大腦還沒死亡就被你手下的汪主任宣布搶救無效，要推進太平間。我也是沒辦法才把華仁醫院的人請過來，畢竟人命大於天。」

  說著，趙平靜耳傾聽了一陣，末了又客氣地說道：「好，謝謝你的理解。」

  趙平沒有掛電話。

  而是順手打開了手機的免提功能，然後把手機還給汪道涵。汪道涵剛把手機貼到耳邊，喊了聲副院長，瞬間被一道憤怒的聲音震得一陣耳鳴。

  只聽到人民醫院的副院長在手機里暴跳如雷地罵道：「吃屎長大的啊你！坐了二十幾年的診，連一個人有沒有腦死亡都看不出來？簡直就是個廢物！在華仁醫院的人趕來之前，你最好把病人的情況給我穩定住！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也別去拖人家的後腿！否則，你馬上給我捲鋪蓋滾蛋！」

  「我知道了。」

  汪道涵被罵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掛完電話後，汪道涵匆匆命身邊的助理醫生和護士對手術台上的陳鴻飛展開新一輪的搶救行動，不敢有絲毫怠慢

  趙平一看這熱情似火的架勢，迅速呼令：「一個個都幹什麼呢？還想草菅人命啊？統統給我閃一邊去！這沒你們什麼事。」

  「趙總，您別生氣，我們只是想幫點忙，幫忙點……」汪道涵欲哭無淚地解釋道：「哪能草菅人命啊。」

  說著，他又裝模作樣的甩了自己一耳光，賠著一副苦瓜臉尬笑：「之前是我無能，您罵得對，我是個庸醫。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們真的只是想盡點綿薄之力……」

  「千萬別，我怕陳鴻飛會承受不起你這點綿薄之力。」

  事實上，陳鴻飛被注射了眠魂花汁以後，已經進入了冬眠狀態，全身器官休眠，現在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保持現狀，誰也別去折騰他。

  趙平只是懶得跟這個汪道涵這個廢柴去解釋真相，因為明智的古人早已經總結過：「井蛙不可語於海，夏蟲不可語於冰！」說了他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