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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思相知長相守

2024-06-14 17:13:56 作者: 賣刀小花

  果真,在江辭得知了消息之後,很快便派出了一隊人馬往皇城城門而去。

  就在裴穆坐在城牆上,翹著二郎腿,準備好迎接自己的勝利的時候,卻見城門打開,門外卻是沒有一點動靜,沒有他想要看到的兵戈鐵馬,聲勢浩大的軍隊。

  他面上不顯,卻是立即站了起來,原本在手中旋轉的匕首,此時也被他緊緊地攥在了手裡,足以彰顯他心中的慌亂。

  「怎麼回事?人呢?阿爾木的軍隊呢?」他聲音低沉地咬牙問道。

  站在高處的一人卻忽然驚呼:「有人來了!」

  裴穆心下著急,便連忙躍到城樓屋檐上,果然遠遠地看見一人騎著駿馬狂奔而來,卻看不清楚那人是誰。

  隨著距離逐漸縮短,裴穆的瞳孔幕地放大,那匹駿馬之上的人,不是曲清婉是誰?

  

  怎麼會?她明明被阿爾木抓到了才是……

  裴穆失神了片刻,反應極快地跳下了屋檐,重新將裴曦抓在了手裡,向著手下人吼道:「快去將馬牽來!撤!」

  而江辭的反應顯然比他更快,城樓出口很快就被圍得水泄不通,哪裡還是裴穆撤退的路線,除非他能飛下城樓。

  此時的曲清婉也已經騎著馬回到了皇城中,她從袖間取出了一枚玉印來,高舉在頭頂,向著裴穆喊道:「裴穆!阿爾木已經投降,你沒有後路了!束手就擒吧!」

  裴穆哪裡認不出來,這玉印便是西域王室調度士兵的御令,這是阿爾木的東西,為何會在曲清婉的手裡?

  雖然他心下有無數個疑問,但在此刻,他卻沒有思考的時間,他將手上的匕首貼近了裴曦的脖頸,鋒利的刀刃將皮肉割出了一條血痕。

  「你們的太子殿下在我的手上,要想讓他活命,就立即放我們離開!」

  裴穆的面目頭一次顯得有些猙獰可怕,眼底的紅血絲分外明顯。

  曲清婉暗自咬牙,趕來的江辭將她上下檢查了個遍,才終於放心。

  曲清婉問:「怎麼辦?就這樣放他離開?」

  江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神色硬冷,看也不看就說:「我不會放過他的。」

  曲清婉挑眉:「那裴曦怎麼辦……」

  江辭有些不想從她的嘴裡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只是道:「無礙,另尋一個明主便是。」

  顯然他對這個皇位是沒什麼興趣的,也認為,自己既然能扶持一個裴曦,那麼另尋一人來,對他來說都是沒什麼區別的。

  曲清婉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道:「這……不行吧……」

  江辭皺眉,卻是答應了她,「好,聽你的。」

  如果此刻被挾持在的刀下的裴曦知道了江辭的想法,定然是要氣得吐血,但好在曲清婉及時的阻止了想這樣做的江辭,她抬眼,望向了城樓上方。

  裴穆手裡的刀寸寸逼進頸肉之間,裴曦的臉色略微發白,他面上看起來不大在意的樣子,但說到底,還是希望江辭能救他的。

  曲清婉陷入了沉思,正在思量之間,卻忽聽一陣清脆的女聲從城牆的另一個邊傳來,她回頭一看,便見一席紅衣的靜嫻公主正迎風立於牆上。

  「她來做什麼?」曲清婉沒又想到今日的事情居然會牽連到靜嫻公主。

  江辭與她對視一眼,卻也是搖頭,顯然這不是在他預料之內的。

  雖然裴穆這個哥哥,和靜嫻公主的關係看起來不太好,但是此刻還是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尤其是靜嫻公主正站在高聳的城牆上,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樣子,居然裴穆一時之間分了心。

  他皺眉怒喝道:「你來幹什麼!」

  靜嫻公主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眼中卻不見一絲笑意,艷麗紅妝也遮掩不住她臉上的淒涼,看著面前盡顯狼狽的裴穆,她大喊道:「放手吧!」

  裴穆自然不會聽她的,「不用你管!少來壞我的事!給我走開!」他說的堅定,可拿刀的手卻是已經有些顫抖了。

  「你回頭吧!你究竟要得到什麼啊!非要所有人都為你陪葬嗎!」靜嫻公主眼眶有些發紅,又被冷風嗆了一口,緩了緩,又道:「你說過,這些是我母后欠你的!是皇家欠你的!我還給你便是!」

  裴穆怒目圓睜:「說的輕巧!你要拿什麼還!給我滾開!」

  「我還得起!」靜嫻公主開始激動起來了,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眼睫顫抖地看向了城牆之下,聲音也逐漸小了下去,還帶著些許哭腔,「我……為都還給你便是了……」

  看到這裡,在場的所有人大概都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了。

  那麼明顯,她都站在哪裡了,不正是要跳下去嗎。

  江辭鬆了一口氣,猜到了結局,收回了目光,轉而將曲清婉的臉移向了自己,「不要看。」

  曲清婉輕嘆了一聲,對於靜嫻公主,曲清婉沒什麼好感,但並不是說,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會有多開心。

  只聽四下里傳來了一陣吸氣聲,緊接著,便是城樓上的吼聲。

  那是裴穆的聲音。裴曦因此獲救。

  後來,居然有人為這位從前荒唐無理、不可一世的公主,寫了不少的頌文,她變成了一位救世巾幗。

  靜嫻公主終於能當得起「公主」的稱號,但可惜是在她死後。

  聽說在靜嫻公主死後,裴穆很快就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任由自己被按倒在地,關進牢里,裴曦也網開一面,並沒有要他的性命,但聽說這是快要垂垂老死的皇帝為他求的情,裴曦也答應了,可能是念在裴穆不是皇族子嗣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的緣故,已經沒有人能威脅裴曦的地位了。

  阿爾木被人發現的時候,身中了西域特有的迷迭香,他怎麼也沒想到一覺醒來便聽說了自己大敗的消息。

  曲清婉和江辭婚期也如約而至,後來江辭問她是怎麼跑出來的。

  曲清婉說,她不會在一個條河裡弄濕兩次腳,在上一次被人擄去之後,她便知道了這些西域奇藥的厲害,阿曼又是西域人,她私下裡一直同她學習這些,也不虧得她有些基礎,學起來並不費勁。

  阿爾木來的那一晚上,曲清婉其實並沒有被那他們一貫的伎倆所迷暈,只是為了將他騙過去的手段罷了。

  等到阿爾木主動把自己帶進了他們的要害之地,她才默默出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用了西域迷香,打他們了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出,不過是里因外和,水到渠成罷了,她不讓人去通知江辭,自然也是有一定的把握,才會如此行事。

  但江辭還是怪她冒險,眼神幽幽地看著她,曲清婉總覺得裡面暗含著一些東西,後來她知道了,新婚之夜那晚,江辭在她身上狠狠地報復回來了。

  成婚之後的曲清婉,便清閒許多了。

  得知一切的梁夫人,狠心與曲若舟斷絕了關係,曲若舟被送回了趙夫人的身邊,所幸趙夫人在經過一連串的變故之後,終於認識到了些什麼,放棄了大富大貴的痴夢,徹底安分了下來,帶著一家人趕赴江南,再沒生出什麼事兒來。

  這也給曲清婉減少了許多麻煩,只是回到梁夫人身邊,還是看到了她略顯傷心的模樣,雖然不忍,但這的確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曲清婉便只能盼望著梁氏看開一些。

  新的府邸很大,尚莞莞總是跑來玩,問她曾經答應過要為她尋覓好郎胥的事情,還作不作數。

  彼時曲清婉正在看帳本,聽這話,忍俊不禁,抬頭問她為何想讓自己幫她挑,尚莞莞幽幽地看向曲清婉身後為她沏茶研磨的江辭,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羨艷。

  「如今皇城裡人人都說了,曲家小姐火眼金睛,覓得絕世好郎胥,我也從未見過如姐夫這般的好兒郎,姐姐你便幫我挑一挑,這可是關乎我人生幸福的大事兒呢!」

  曲清婉聽完,眼中含笑地看了一眼江辭,江辭也眼神溫和的看著他。

  這個在外面凶神惡煞的男子,在曲清婉的面前,卻如同順了毛的大貓一般。

  曲清婉便答應了尚莞莞,這夜,江府臥房燈火通明,曲清婉桌案前擺著滿滿的世家公子的畫像與捲軸,正在認真研究,江辭只著寢衣,沒了白日裡的清冷矜貴,側歪在床榻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曲清婉,眼神之間,居然多了幾分幽怨。

  偏偏曲清婉此時正投入的很,絲毫沒有發現自己郎君的不滿。

  眼見曲清婉似乎有接著看下去的趨勢,江辭終於有了動作,他默默地走到曲清婉的身後,將她手中的畫卷抽出來,看著畫上的俊俏兒郎,仔細端詳了一番,評價道:「不過如此。」

  曲清婉忍不住笑了,「自然是比不上夫君你了。」,伸手便要去將畫卷拿回來。

  江辭將手抬高,同時俯下身子貼近她的耳畔,眸中多了幾分熱度,細語道:「你夫君這麼好,夫人卻捨得下我,讓我獨守空房。」

  江辭的語氣很低,溫熱的呼吸讓她的耳朵有些癢,臉忍不住紅了一些,她竟是沒有想到,江辭看起來這樣正經的人,床榻之間的私語,卻從來都會讓曲清婉臉紅不止。

  她悶聲罵了一聲不知羞,江辭便做出了更加不知羞的事情來,也不徵求曲清婉的同意了,將手中畫卷一丟,打橫把她抱起,順勢吹熄了房中燭火。

  曲清婉有些不想罷休,「怎的把燭火滅了,我還要看呢!」

  她說的,自然是要看卷抽,江辭卻停下腳步,就著抱她的姿勢,狀作認真地問她:「哦?夫人喜歡亮一些?那我再將蠟燭點亮好了。」

  曲清婉哪裡聽不出來這話里的意思,立即滿面紅潮,惱羞間把江辭語出驚人的嘴給捂上了,「我沒有!不許點!」

  江辭眉眼間帶了些打趣,繼續往床榻邊走,嘴唇抵著曲清婉的手心,瓮聲道:「好,夫人喜歡什麼,便是什麼。」

  曲清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掉進了江辭的坑裡,轉而捂住自己的臉,卻再不好意思說什麼了。

  自此之後,每夜江府臥房之中的燭火,便早早的熄了。

  此時此夜,相思相知長相守,只願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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