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求親
2024-06-14 17:11:56
作者: 賣刀小花
「你!」
靜嫻公主攥緊了手裡的茶杯,黛眉一皺,貝齒咬地緊緊的,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
「曲小姐這是何意,是在挑釁本公主嗎?」
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看向曲清婉。
人人都知,靜嫻公主不止脾氣不好,又得皇上皇后的寵愛,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關於這位靜嫻公主,還有不少傳聞,其中最「廣為流傳」的,便是京巴狗那件事兒。
靜嫻公主在十四歲生日那年,她的愛寵,也便是那隻京巴狗,誤咬了一位朝臣家的小姐,那小姐一怒之下,便讓人將那狗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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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嫻公主知道後,帶了一隊人馬,拿了鞭子便朝那位大臣的府上去,見人便打,又將那家小姐綁了出來,當街狠狠地抽了一通。
後來聽說,那位小姐的傷勢還好,只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靜嫻公主將她身上的衣物全都打破了,名聲盡毀。
再後來,不知皇后從中如何調解,那位大臣再沒了任何怨言。
靜嫻公主也便憑藉此「一戰成名」,提起她來,皇城中的人不敢直呼名諱,有時也說「京巴狗的那位主兒」。
於是便再沒人敢招惹這位公主了,不論是害怕還是什麼,總歸要離的遠遠的。
而今日這個曲家大小姐,卻敢直接頂撞,眾人心中暗想,她只怕是要折在這靜嫻公主手裡啦!
卻不想,曲清婉看起來卻絲毫也不慌張。
曲清婉盈盈一拜,柔順地垂下了頭,露出纖細白嫩的脖頸來,看起來倒是沒有任何想要忤逆的意思,反而恭敬十分。
「臣女不敢,只是實話實說罷了,皇城之中的傳言不在少數,其中屬實的,卻寥寥無幾,還請公主莫要全信。」
曲清婉這話四兩撥千斤,單單只說是傳言有誤,況且態度已然如此恭敬,「挑釁」一說好像也立不住腳。
再看她神情淡然的樣子,好像不無認為這是一件值得追究的事情,若是繼續抬槓,只怕最後還是靜嫻公主丟了體面。
眼見著情況被曲清婉隻言片語擋了回去,靜嫻公主怎麼能罷休?
她正想發作,便見皇后一個眼神掃了過來,到嘴邊的話一時便被噎了回去,只能咬著唇,斜斜地看了一眼曲清婉。
「既如此,本公主多謝曲小姐提醒了。」
她拔高了音調,語氣卻是十分地不屑。
曲清婉自然也不需要她這徐虛情假意的感謝,不過是找個台階下罷了。
於是便笑著福了福身坐下了。
眾人一看,主動找事兒的靜嫻公主是一臉怒色無處發作,而曲家這小姐卻是風輕雲淡的,不由得心中讚嘆。
梁氏見狀,也終是放下了心,關心地望了曲清婉一眼。
曲清婉嘴角含笑地,向著梁氏微微搖頭。
「我看這傳言是真,曲小姐果然是伶牙俐齒,聰慧的很啊。」
李佳寧笑著掩唇道,一雙眼睛活絡地轉了起來,一股子圓滑氣兒。
她這話便是附和方才靜嫻公主的意思,卻又誇了兩句曲清婉,話說的滴水不漏,兩面討好。
但話說回來,即然李家已經和侯府對立了,她又何須如此小心呢?
曲清婉撫了撫臉頰,沒再多說。
雖說這亭中輕風陣陣,十分涼快。
但曲清婉往日裡穿慣了平日裡的紗裙,如今裹著這略微嚴實的宮緞,再加上一直提心弔膽的,便生出一身薄汗來,只覺得面上也有些發燙。
她微微張開嘴,吐出了一口濁氣,一抬眼,便對上了裴穆那雙隱隱發亮的眼睛。
她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他對著自己忽地一笑,轉身便道:
「是啊,父皇,兒臣也覺得正是如此。」
曲清婉略微皺眉,心下又有些不安,這大皇子又想搞什麼名堂?
「哦?皇兒有什麼話想說?」
皇帝頗有興致地坐了起來,聽他要說什麼。
而皇后則是一頓,看著裴穆的眼神變了變,充斥著警告的意味。
卻不想裴穆視若無睹,反笑道:「兒臣斗膽,想向父皇討要一樁婚事。」
他掀開衣袍起了身,往中間一站,躬著身子,鄭重其事的樣子。
「皇兒!莫要胡鬧!」
知子者莫若母也,方才裴穆一開口,皇后便知道了這位無法無天的小主子要說些什麼話出來了。
此時皇后怒目圓睜地盯著裴穆,嘴角略微失態地向下彎曲,顯而易見地生氣了。
裴穆抬頭,斜斜地勾起一抹笑來。
「母后,兒臣可沒有胡鬧,只是……」
他拖長了聲調,故意看了一眼曲清婉,才道:「兒臣一見曲小姐,便只覺似曾相識,傾心不已,況且曲小姐還未有婚約,兒臣也尚未婚配,還請父皇成全。」
這次,他便是直接跪了下來,著實將眾人嚇了一跳。
梁氏更是被嚇得不輕,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滿眼焦急。
曲清婉臉色沉了下來。
原先她以為大皇子只是口無遮攔,如今看來,可真是荒唐至極!
且不說他嘴裡的「傾心不已」是否屬實,就算如此,她是侯府府嫡女,她的婚事也註定與侯府息息相關。
如今他明知侯府已經投向了四皇子,還這番堂而皇之地求親,究竟是有何目的?
曲清婉真真看不懂了。
座上的皇帝挑起了左眉,用手撫了撫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樣。
只見他琢磨了一會兒,正要開口之時,一道雄厚的聲音插了進來。
「皇上。」
曲侯爺站了起來,頓時便讓人感受到了一股子壓迫。
皇帝被他打斷,倒是也不惱,反而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道:
「愛卿,你快來說說。」
「皇上,請恕臣無法答應。」
「哦?為何?」
「……臣暫無要嫁女的打算。」
曲侯爺沉聲道。
「噗!」
裴穆笑出聲來,漫不經心道:「曲侯爺,這些,可不是您要拒絕皇命的理由。」
雖然方才皇帝根本沒有許諾,但他就是將這沉重的「皇命」搬了出來。
可即使他這麼說了,皇帝若是不介意,便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這天底下,也只有裴穆一人,膽敢如此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