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宮宴
2024-06-14 17:11:50
作者: 賣刀小花
趙夫人臉色一僵,忙道:「哪裡的話,姨母不過是念著你妹妹在病中,多說了兩句罷了,清婉你別多想。」
和曲若舟不一樣,趙夫人在幾次和她發生口角之後,學聰明了,不主動和曲清婉做口舌之爭,此時更是著急的撇開話題道:
「黎哥兒怎麼在這?不是在宮裡當值嗎?」
趙黎端起手邊的茶來,說了一句:「今日我輪休。」
便再沒了下文。
曲若舟仿佛再次找到了重心,臉上的笑容再次洋溢起來。
「二哥哥是專程來看我的嗎?若舟的身體已經好多啦,多謝哥哥關心。」
曲若舟揚起巴掌大的小臉,一雙杏眼水濛濛的,面上的病氣,為她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如若說,曲清婉像驕陽盛世下的一朵絢麗的花,那麼曲若舟,便像是雨中嬌弱的小白花。
兩人的風格全然不同,但往往,男子們更多喜歡的,是那朵看起來任人擺布的小白花。
曲若舟一直以來也便是憑藉這一點,栓住那麼多男子的心吧。
曲清婉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依然溫和。
再等等吧,只要稍微等一會兒,自己便找個理由,離開這個讓人不自在的地方。
她暗暗地想,抬眼看趙黎怎麼回答。
趙黎用茶蓋颳了刮茶沫,一雙眼睛還是看著手上的茶盞,眼也不抬,道:
「方才在街上遇到了清婉,便跟了來,正好趕上你病。」
這話讓曲清婉大跌眼鏡,好像他的意思是,曲若舟病的太巧了。
這位表哥不說話還好,一出口,便是語出驚人,可真是……
「黎兒!怎麼這般說話,你是來看你妹妹的,還是來給你妹妹添堵的!若是你大哥在,定是要說你的!」
趙夫人趕忙接話,恨踢不成鋼的看著趙黎,頗有幾分無奈的意思。
趙黎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眼趙夫人,沒說話。
但是曲清婉相信,要是再讓他說,他也會說出「我本就不是來探望的」這樣的大實話。
經過這樣一番鬧,趙黎似乎果真不和趙夫人等人一條心。
她略微鬆了口氣。
之後趙夫人又自顧自地說了好一會兒話,當然是和曲若舟,她和趙黎兩個來看望的人,倒是安安靜靜地坐著,不言不語。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曲清婉正欲起身告辭,忽然外面碧蓮來叫她。
「小姐,皇上召見,咱們快收拾收拾去吧!」
曲清婉一怔,挑起了眉,就連趙夫人都一臉驚訝。
「既如此,姨母,清婉就先告退了。」
曲清婉連忙起身,行了一禮便要離開。
畢竟是皇帝召見,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卻不想趙黎也跟著一同起身,道:「那我也先走了。」
他站的快,走的也快,好像是一刻都不想停留了。
但是這會子曲清婉也沒心思去管他,當務之急是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覲見。
她腳下生風,拉著碧蓮就走,便走邊問道:「皇上為何召見?」
碧蓮的急急跟上曲清婉的步伐,解釋道:「不只是小姐,侯府都被皇帝點名召見,去參加宮宴,二小姐染病,便不在其中。」
「宮宴?」
宮宴往往是皇宮內部的宴會,偶爾重臣也會在其列。
「你可知道還有誰家?」
碧蓮眨了眨眼,靠近曲清婉的耳邊,小聲道:「大理寺少卿,李府一家。」
曲清婉咬了咬牙,還真是冤家聚頭啊。
之前侯府和李府已經算是完全決裂了,今晚的宮宴,皇后、大皇子、四皇子定然都在其中,更別說那位看侯府不順眼的靜嫻公主了。
早知會有這樣的一日,曲清婉心中還是覺得十分沉重。
「將那套宮裙拿來,打扮的慎重些,不要太過張揚。」
曲清婉進屋吩咐道。
她可不想被那靜嫻公主挑了刺兒。
此時沐浴更衣是來不及了,曲清婉只能簡單地擦了擦身體,又趕著套上那穿戴繁瑣的宮裙,更別說還要重新上妝編發。
好在畫竹對於這些事情向來都是熟練得很,很快便收拾好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的時候,曲清婉掃了一眼阿曼。
此次大皇子也在,難保他不會將阿曼認出來,但讓他留在船上,也不比放在自己跟前放心。
她掃了一眼桌上放的胭脂水粉,心生一計。
「畫竹,給阿曼收拾收拾,最好讓人認不出來,低調些。」
畫竹歪著頭,心生疑問,但無奈於時間緊迫,便也沒問,拉住阿曼,抬手便開始畫。
阿曼皺著眉,卻也沒說什麼,硬是讓畫竹在她的臉上搗鼓。
畫竹動作快,很快便完成了,眼見著阿曼一個水靈靈的俏姑娘,變成了一個長相普通的丫鬟了。
曲清婉滿意地點頭,一邊讚嘆畫竹的手藝,一邊拉著她們快些走。
出了門,便見曲侯爺以及梁氏已經換過衣服,正等著自己呢。
她便快走了幾步,曲侯爺見了,便道:「不必著急。」
梁氏笑著解釋道:「侯府是被第一個通知的,一會兒便會有轎攆來接。」
她瞧見曲清婉身後多了一個臉生的人,疑惑地問道:「這個丫頭是新來的嗎?怎的如此面生?」
曲清婉笑了笑,悄悄道:「這是阿曼。」
梁氏輕捂住嘴,更加困惑了。
「為何做此裝扮?」
曲清婉咬了咬唇,拉了梁氏的手,道:「我們快些下船去吧。」
梁氏無奈地搖搖頭,便也沒再追問。
下船之際,曲清婉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瞧到那熟悉的身影。
也是,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倒是這一眼,便看到趙夫人扶著曲若舟,從屋子裡出來瞧,兩雙眼睛齊刷刷看了過來。
見二人干瞪著眼的樣子,曲清婉對著她們輕笑了一下。
曲若舟患病無法前去,趙夫人便是沒再受邀之列,此時定是十分眼紅的吧。
殊不知,她們眼紅的東西,倒是讓曲清婉頭痛的很。
想著,她便收回了目光,沒再猶豫地下了船。
不一會兒,便有一排小轎抬了過來,兩側還跟著宮中的侍衛,為首的,是一位看起來很年輕的太監。
侯府一家便被轎子抬著往前走。
雖說侯府所乘的船,離著御舟並不遠,但宮宴並不在御舟上舉辦,而是在靠近河邊的亭台之上。
在轎上,曲清婉約摸著一刻鐘的功夫。
接著,便聽那太監一聲「落轎」,有人掀起了自己的轎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