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懲戒

  「父親，這個刺客便交給您了，我相信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很快便會水落石出的。」

  曲清婉向自己的父親投以信任的目光。

  「父親，如今的侯府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卻是眾矢之的，像這樣的事情，今日可以發生在阿曼身上，明日，也能發生在侯府其他人身上，而這都是未知數，而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自保而已，不擇手段的自保。」

  沒錯，這不過都是自保的手段罷了，曲清婉的眼中透出一陣惡寒來，如若不是他們，前世的侯府又怎麼會迎來這樣的結局。

  如若這世界上，全都是心腸血熱的好人，曲清婉又何必含恨而終？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若真不懂得變通，那才是真的傻。

  於此時此刻，她希望父親也能明白。

  曲清婉整理了一下神色，便從書房裡退了出來。看著微微發暗的晦暗的天邊，不由得吐出一口濁氣來。

  如今便又算是了解了一件事情了。

  曲清婉揉了揉眉間，只覺得稍稍放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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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竹見她出來了，便上前跟上了。

  她知道小姐是來將犯人交給老爺的，如今看自家小姐有些倦了的樣子，便道：「小姐今日午間便沒多睡，今夜還是早些歇息吧。」

  曲清婉輕笑：「無礙，還是照常的樣子。」

  曲清婉所說的照常，便是她每日傍晚都會練半個時辰的劍，在沐浴和用過晚膳之後，再讀半個時辰的醫書。

  隨著日子的推進，曲清婉越發感到時間的緊迫，若是不再努力一些，下一次，她可能沒有辦法應對不暇了。

  且再過半月，便是張太醫要挑選徒弟的日子，在那之前，她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今日吩咐你去採買的藥材可都買到了？」

  曲清婉微微斜著頭，淡淡地問道。

  為了更好的熟悉每一味藥材的特點，曲清婉便想將藥草買到府里來，也方便記憶。

  畫竹點了點頭，眼裡藏著點小傲嬌：「小姐交代給奴婢的藥材，奴婢一樣不落的買來了！」

  素來知道畫竹人緣很好，曲清婉才會將這件事交給她來做。

  她滿意地點頭，雖然畫竹著急的性子沒有改，但是如今做起事來，也算穩重不少，許多事，也能交給她了。

  「今日奴婢上街的時候，又看到那位蘇公子了，看起來偷偷摸摸的，奴婢一看便知他又在做什麼壞事。」

  畫竹壓低了嗓子，伏在曲清婉的耳邊憤憤道。

  她對蘇南的印象說不來有多好，在她知道阿曼之前在蘇府受了多少苦之後，便更加認為蘇家的人都是壞到骨子裡的！

  曲清婉想了想，向著後面的婢女投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們離的遠些，這才又問道：

  「他身邊可還有什麼人?」

  畫竹抬頭想了想：「奴婢當時遠遠地看到他和一位身形矮小的老人進了酒樓，但是蘇公子沒瞧見奴婢，小姐放心。」

  見曲清婉的臉色變的嚴肅了些，畫竹也將事情仔細說清楚了。

  曲清婉微眯著眼，仿佛想起了什麼來。

  身形矮小的老人？

  她總感覺記憶中有這樣的一個形象，但中間好像又隔著什麼，讓她想不起來。

  是什麼時候呢？

  思慮間，曲清婉的面前忽然衝出一個身影來，將二人嚇了一跳。

  「是誰敢衝撞小姐！」

  畫竹先行開口怒喝，倒真有些氣勢。

  曲清婉定睛一看，這才看到了來人的長相。

  「潤玉？」

  曲清婉挑了挑眉，潤玉是曲若舟的貼身婢女，現在如此的著急，只怕是有要事要辦的。

  她瞟了一眼潤玉，只見她手中正拿著一封書信，此時見曲清婉看了過來，慌忙地做出了要藏起來的動作。

  「是奴婢不好，衝撞了大小姐，請大小姐恕罪。」

  潤玉連忙跪地道，將聲音提高了一些。

  一邊路過的幾個丫鬟，此時也是頻頻打量這邊的狀況，但又不敢做的太明顯，只是將腳步放慢了些。

  曲清婉垂下眼帘，微微皺眉道：「身為曲家二小姐的貼身婢女，做事竟然如此的沒有規矩，我要是放過了你，才叫別人學了以這般放縱了。」

  說著她便朝一邊路過的丫鬟勾了勾手指，眼神間略帶一絲慵懶，卻又不失大家閨秀的優雅與體面。

  被指到的丫鬟怔了怔，連忙跑了過來，只怕小姐遷怒到自己。

  「你便在此看著她，讓她在這跪慢半個時辰才能走。」

  曲清婉從容的道，臉上分明不見一絲怒火，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驚膽顫，充斥著威壓之感。

  「這……」

  那丫鬟有些為難地抬起頭來，潤玉是在主子身邊伺候的，而她不過是個打雜的丫鬟，如何能……這萬一得罪了二小姐，她以後在侯府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知道她心裡的猶豫，曲清婉也不著急，淡淡地開口道：「你不必擔心，今日之後，你便來我院裡伺候，誰也不敢欺負了你去。」

  那丫鬟一聽，眼睛瞬間睜地老大，滿面都是驚喜的表情，立馬跪在曲清婉的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小姐恩賜！奴婢定然會報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在這內宅之中，便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她們這些下等雜役，本就不受人待見，受著府里所有人的使喚，也不能頂撞半分，稍有不慎，便落得個被趕出府的下場。

  而能在主子跟前伺候的人，那可要比雜役要好多了！

  「那你便好好地給我看著她，不跪滿半個時辰，不需她回去。」

  曲清婉深深地看了地上的潤玉一眼，便轉身就走。

  而潤玉對於曲清婉如此的安排，自然也是不敢有半句多言。

  周圍看熱鬧的人很快也散了，竊竊私語地說著什麼地離開。

  「小姐，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畫竹有些擔心地問道，潤玉畢竟是曲若舟的貼身丫鬟，小姐這般，若是她……

  曲清婉微微搖頭：

  「不必擔心，潤玉是一個聰明的人。」

  她此番做，一來，便可讓丫鬟們都知道，這府中地位的高低，今後要看著誰的臉色行事。

  二來，她又給足了那個看守的婢女好處，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了眾人眼前，要想飛黃騰達，她們自然知道要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