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醜惡的真相

  「什麼！」

  趙夫人和梁氏同時站了起來，滿臉的驚恐與不敢相信。

  「你胡說！」趙夫人怒目圓睜道，「你是不是受了誰的好處！才會這樣誣陷若舟！」

  劉媽抬起頭來，不卑不亢的道：「夫人慎言！我自問從沒有受他人之賄賂！夫人若是不信我，大可叫別人來！」

  梁氏見狀，趕忙道：「劉媽，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來人，先請劉媽到別屋喝杯茶。」

  雖然此時的她也是十分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的，但梁氏對於劉媽還是信得過的。

  

  在劉媽出去後，她才像失去力氣一般，跌倒在了椅子上。

  「不可能！若舟……若舟她怎麼會……」

  趙夫人顯然有些難以接受，她怔了一下，便衝進了內室。

  曲清婉輕抿了一口茶，淡然地將茶杯放在了一邊的桌上。

  「母親，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解決方法了。」

  看著梁氏遭受打擊的樣子，曲清婉的眸中纏上了幾分暗色。

  梁氏沉默著，半響，流下了一行清淚。

  「清婉，我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

  梁氏梗咽著，沒法再說下去了。

  曲清婉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輕地蹲了下來。

  「母親，我也沒有想到，被我視為親人的妹妹，心思會這樣惡毒。」

  曲清婉捉住梁氏的手又握緊了些。

  「今日若不是事情敗露，恐怕女兒，也會被妹妹拉下水。」

  她注視著自己的母親，說出的話輕輕的，但卻顯得落寞無比。

  梁氏為若舟的行徑而感到痛心，而卻忽略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此日也差點被毀了！

  梁氏痛哭著摟住了曲清婉。

  「清婉，清婉，是母親對不起你……我不是個好母親，才讓你妹妹走上了歧途，才會害了你……都是母親的錯……」

  梁氏此時已然沒了辦法。

  曲清婉沒再出聲，靜靜地倚在梁氏的身上。

  從內室之中傳出了叫吼聲，以及無力的哭號聲。

  曲清婉眼睛閃了閃，升起一絲霧色，但在片刻之後，便又恢復了清明。

  現在，她還有事情要做。

  「母親，妹妹她，是不是姨媽的孩子。」

  曲清婉伏在梁氏的耳邊，悄悄地問出了她早就藏在了心裡的問題。

  前世，母親對曲若舟，百般依順，連火都不忍心發，甚至不像在養女兒，而是在彌補著什麼。

  母親一直告訴她，要讓著曲若舟，自己是姐姐，要好好照顧曲若舟，當時她信了。

  於是她便被蒙蔽了雙眼，好像覺得所有人對曲若舟好都是理所應到的。

  以至於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姨媽對與曲若舟那份，過於灼熱的關心，甚至超過了自己這個親外甥女。

  看到了今日姨媽的表現，曲清婉心中忽然就冒出了一個不像話的猜測。

  但是曲若舟如果真的是姨媽的孩子，又是誰的孩子呢？

  姨媽的丈夫已逝，姨媽是不可能再有身孕的。

  除非……

  姨媽她有了私情，才懷上了曲若舟。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她將曲若舟送來侯府寄養也是說的通的。

  母親向來心軟，必然不會拒絕自己妹妹的請求。

  那麼曲若舟知道這件事嗎？趙夫人是怎麼告訴她的？才讓曲若舟這般的無情？

  曲清婉一直不明白曲若舟為什麼會在全家人的呵護下，成為這樣一個狠毒無情的女人。

  她變成這樣總得需要一個理由。

  而這個理由，如今應該浮出水面了。

  在曲清婉問出這個問題後，梁氏便顯而易見的僵住了。

  曲清婉垂眸，對於母親的這個反應，她並不意外。

  梁氏顫抖著直起了身，看向自己的女兒。

  「清婉……」

  曲清婉忽然笑了笑，眼中皆是溫柔，她說：「原來清婉不能理解母親，但現在，清婉明白了。」

  母親對於姨媽，一直以來也是百依百順，就像對曲若舟一樣。

  梁氏與趙夫人，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梁氏的母親，是梁府的當家主母，趙夫人，則是一個小妾的孩子。

  在梁氏未出閣的時候，她曾差點喪生於火海，便是那位小妾，救她出來的。

  但也因此，小妾失去了生命。

  自此，梁氏便對趙夫人心生愧疚，只覺得是因為自己，才會使趙夫人年紀很小，便失去了生母。

  如今以來，一切都清楚了。

  曲清婉終於理解，梁氏作為母親和作為姐姐的那一份矛盾的感情。

  她把對趙夫人的歉疚，全數都放在了曲若舟身上，甚至影響到了自己的親女兒。

  梁氏看著曲清婉閃著光亮的雙眼，便知道，聰慧的女兒，已然知道事情的真相。

  「清婉，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梁氏久久無言。

  「母親，你沒有做錯什麼。」

  曲清婉的聲音像和風一般，慰藉著人的心。

  是啊，錯的不是母親。

  錯的，是趙夫人憑藉著這一點，不停的榨乾母親愧疚之心，錯的是曲若舟，全不顧半分的養育之情，恩將仇報！

  她的眼神逐漸堅定了起來。

  梁氏見狀，還想再說什麼。

  曲清婉豎起了手指，放在了唇邊，示意梁氏。

  只聽內室有腳步聲傳出，且越來越清晰。

  趙夫人和曲若舟，應該要出來了。

  梁氏點點頭。

  先出來的是趙夫人，她的眼角略帶淚痕，冷著臉走了出來，全然不見一開始的神氣模樣。

  跟在她身後的，是低著頭的曲若舟，抽抽嗒嗒的，很柔弱的樣子。

  梁氏站了起來，痛心的道：「若舟，你怎麼這麼糊塗！將自己交給一個侍衛！難道你真的是想嫁給他？」

  曲若舟猛地搖頭，她想說不是那個侍衛，但立馬又閉上了嘴。

  她看著和梁氏站在一起的曲清婉，眸中閃過一絲仇恨。

  「母親，若舟不想嫁給那個侍衛！我不想啊母親！」

  梁氏閉上了眼，失望極了。

  趙夫人扶著一邊的椅子，目露凶光。

  「姐姐，只要那個侍衛死了，若舟便不用嫁了。」

  梁氏沉默了，可是現在，好像是唯一的方法 ，雖然這會落實侯府的醜事，但也好過若舟嫁給一個無能的侍衛！

  曲清婉表情淡淡的。

  她早便知道趙夫人會這樣說，也沒想著阻止。

  曲清婉對於那個侍衛沒有絲毫的同情，今日她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對於這個侍衛的結局，她不感興趣。

  「姨媽說的對，將他杖斃吧。」

  曲清婉心中冷笑，殺了侍衛，曲若舟的偷情的事，也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