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反擊

  「清婉，你說什麼？」梁氏著急地追問。

  

  「方才只有我一人在屋內，失手將妹妹送我的凝香膏掉進了香爐，本想著不礙事，卻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說到這裡，曲清婉垂下眼帘，卻沒有再開口。

  「是了，大量的凝香柏與檀香混合，才是大小姐昏倒的真因。」此時，張太醫點頭道。「好在那氣味散的也快，沒影響到其他人，大小姐日後還是不要將二者合用。」

  此時正跪在地上的畫竹立馬大聲道：

  「老爺，小姐素日裡最愛用檀香，這眾人都是知道的！二小姐送來的香膏，可不就叫凝香柏做的嗎!老爺，您一定要還大小姐一個公道！」

  畫竹字字珠璣，滿目都是悲憤。

  聽了這他們這一席話，曲侯爺頓了一下，看向旁邊的曲若舟，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會……」梁氏後退了幾步，顯然是不願意相信的。

  最後，還是曲侯爺先開了口。「若舟，我想聽你說。」

  曲若舟頓時淚如雨下，懊悔十分的樣子。

  「都是若舟的錯……若舟不知這兩樣東西會相剋，才會將那凝香膏送給姐姐，我若是知道，又怎會送出?我和姐姐一同長大，若舟怎麼會有意害姐姐呢？」

  曲若舟說的情真意切，而這一切落在曲清婉的眼中，卻是十分的諷刺。

  「我也相信，妹妹是不會害我的。」曲清婉出聲，將她的戲碼打斷。

  「可是妹妹，你是從哪裡得來這藥的？」當初曲清婉信任她，從啦沒問過她這藥從哪裡來，只當這是個普通的養神之物。

  曲若舟眼睛眨了眨，掃了一眼後面跪著的趙大夫。

  「是我從趙大夫那裡得來的！趙大夫說，此物可以緩解頭痛之症，我才拿來給姐姐的！」

  趙大夫一聽，渾身的肉猛地抖了一下。

  「二小姐！」

  「趙大夫！你為何要將此物給我！借我的手，謀害姐姐！」而曲若舟怎會給他說話的機會，一雙眼直直地看著他，隱隱約約的有些威脅之意。

  這下趙大夫可不敢亂說什麼了，只是在原地抖個不停。

  曲侯爺面色鐵青，氣地將手邊的茶杯朝著他扔了出去。

  「你說！是誰指使你的!」

  曲侯爺是武將，平日裡看不出來，而此時發起火來，渾身都散發著淡淡的威壓，只讓人覺得一陣惡寒，趙大夫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哪兒能經得住這樣的逼問。

  「侯爺饒命！是草民無知，不知二者相剋而生毒!害了大小姐，千錯萬錯都是小人的錯！還請侯爺看在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饒了小人一命吧！」趙大夫搬出了看起來最可信的一套說辭。

  聞言，一直沉默的張太醫卻嗖笑了一聲。

  「我還沒有見過哪個大夫，不會懂這麼基本的道理。」

  這一句話，便將趙大夫想要求饒的話，都給塞了回去。

  曲侯爺更加生氣了，上前將他踢到在地。

  「你還敢騙本侯?還不快些說實話!」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

  謊言被戳穿的趙大夫瞬間慌張了起來，而又因為再找不到好的接口，結結巴巴地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讓曲侯爺大為惱怒，正要發落，卻不想曲清婉說了話。

  「父親，先別著急。」

  按理說，曲清婉是被害的人，她是最應該生氣的，而此時的她，卻是屋內，除了張太醫外，最為平靜的人了。

  她的聲音也淡淡的，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是卻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魔力。

  曲侯爺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懂事，心中更是愧疚，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侯府竟然養虎為患，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有人想害自己的女兒，身為侯爺，身為父親，卻讓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著實是太無用了!

  「清婉，別擔心，為父一定給你一個公道！」

  曲清婉微微一笑：「父親，女兒倒是覺得奇怪。」

  「趙大夫怎麼會得知，我最愛用檀香呢？」

  這一問，點醒了眾人，仔細一想，的確是感覺怪怪的。

  「許是他買通了府中的下人！」曲若舟忙接話。

  「哦？可我與他無冤無仇，他有什麼理由要害我？」曲清婉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說完，也沒有給她留下說話的機會，自問自答著，「我知道了 了，一定是有人威脅吧。」

  她又轉頭對著趙大夫問道：「趙大夫，是否是有人威脅你，你又不敢說呢？」

  趙大夫立即點頭如搗蒜般地承認。

  「那這凝香柏可是威脅你的人給你的？你並沒有經手？」

  趙大夫又是一陣點頭，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曲若舟，卻又被曲若舟一個眼神嚇了回去，再沒抬起頭來。

  曲清婉又轉頭問張太醫：「張太醫，這凝香柏可是什麼珍貴的藥材？」

  「這味藥材也倒是個稀罕的，只生長在高山的松木上，下官記得，只有江南藥局有貨，但一般是不會用來入藥的，少有人買。」

  得到了答案，曲清婉緩緩一笑，道：「父親，那我們只要查出近年有誰買過凝香柏，即可知道，到底是誰想害我！」

  本來還不知道曲清婉問這些幹什麼的曲侯爺，頓時豁然開朗。

  「清婉說的在理，我這便去查！」曲侯爺說干就干，拔腿就走。「來人，把他拉下去，嚴加審問！」

  出了門，他又想起什麼，急匆匆地趕回來。

  「張太醫，讓你見丑了。」他又著人好生送了張太醫出去，這才放心的走了。

  張太醫臨走前，看了一眼床上的曲清婉，曲清婉則回之一笑。

  之後，梁氏陪了她好一會兒，見她果真沒有大礙，這才心驚膽戰地離開。

  而曲若舟，則說要留下來照顧她。

  此時的屋內，只剩下曲清婉和曲若舟二人了。

  「姐姐，你真聰明。」曲若舟不再像往日一般，此時的她，眼裡露出了藏不住的陰冷。

  曲清婉勾了勾嘴角，如此，她們就算是撕破了彼此的偽裝了。

  曲清婉知道這次是不可能將曲若舟徹底擊垮的，不過是借題發揮，做個鋪墊罷了，這件事，會讓父親和母親生出疑心，縱使這疑心再小，也會像一根刺一樣，橫在心中，久而久之，裂縫便會變成溝壑，讓人無法忽視！。

  這樣便足夠了，她會一點一點的，揭露曲若舟羊皮下的醜陋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