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把她殺了
2024-06-14 17:07:09
作者: 小鴨咪
夜已經深了,桌上染了一盞昏黃的油燈。
柏若谷作為一個在死牢里經歷過嚴刑拷打的人,他強打著精神支撐著自己聆聽著陸暄暄的心事。
可他實在太困了,兩隻眼皮似有千斤重,腦袋也跟著發木。
他打了個哈欠,一轉頭,看見陸暄暄無語的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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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若谷訕訕一笑,撓撓頭:「逐星姑娘,見笑了。」
陸暄暄垂眸望著門外,輕聲道:「你去歇著吧。」
柏若谷確實很想歇著,但是看了一眼救命恩人此刻坐在桌子旁邊淚眼婆娑的,他也不不好意思去睡覺。
柏若谷問道:「穆爾薩珠是何意?」
他似乎問到了關鍵點,陸暄暄心口涌著酸澀,她紅著眼睛,輕聲道:「是心尖上的珍寶。這是我長大以後,問過一個胡人才知道的。」
柏若谷靜了一陣,嘆聲氣,問道:「逐星姑娘,那位大漠的世子爺很喜歡你吧?」
陸暄暄搖頭:「我不清楚。」
柏若谷:「我身為局外人來看,我覺得他是心裡有你的。你和他講過這個故事嗎?」
「沒有。」
柏若谷:「哦,那就不太好了。我覺得兩個人之間還是不要有隱瞞,應該坦然相待。嘿,你不要看我未曾娶親,我和你講,我也曾對人動過真心。可我運氣不好.......」他嘆聲氣搖頭:「算了,不提也罷。總之呢,我覺得你們應該不要有隱瞞,記住,兩個人之間一定不要存在欺騙,我就被騙過,被騙的感覺並不好受。」
陸暄暄抬起眼無語的望著柏若谷:「你怎麼被騙了?」
「說起來很丟人。」柏若谷搖搖腦袋:「反正,痛失所愛這種事,我是明白你的心情的。」
兩個人說話之間秦風回來了。
他手裡拿著個鐵盒,鐵盒上面嵌著一朵金色的桃花。
秦風臉色非常不好,冷漠的走進來,把盒子撂在桌上,見得陸暄暄激動得站起身來,將盒子緊緊抱在懷裡,秦風此時此刻只想掉頭走人。
秦風轉身走了,手腕卻被人拉住,他下意識回頭,拉住他的人並不是陸暄暄,而是柏若谷。
秦風十分嫌棄的抽開手:「有事你直接說事。」
柏若谷:「是這麼回事,逐星姑娘,她有話和你說。」他說完了話,見得陸暄暄立在一旁不動,朝著她皺眉眨眼睛示意。
陸暄暄這才看向秦風,輕聲道:「我們出去一趟,我......我和你說幾句話。」
秦風轉頭出去了。
陸暄暄抱著懷中的鐵盒子也跟了出去。
柏若谷找出了兩個小板凳,貼心的放在院子裡,道:「來來,你們二位慢聊,我先休息一下,恕不奉陪。」
沒人搭理他。
柏若谷把房門關上,吹了燈,獨留陸暄暄和秦風站在院子裡。
兩個人站在星月之下,陸暄暄靜了一陣,才低聲道:「我得給他守寡。」
秦風目不轉睛的望著陸暄暄,他一句話也沒說,眸光沉如深淵。
陸暄暄垂著臉,緊緊抱著懷中的鐵盒子,她淒聲道:「是我害死的他,如果我不去偷玉佩,玄令司的人不會順著我查到他,也不會發現他,這件事是我很多年後才知道的,所以我得給他報仇。」
長久的寂靜之後,秦風咧嘴笑了:「這由不得你。」
陸暄暄一怔,抬眼望著秦風,見得他眼中仿佛淬著熊熊烈火,秦風揚起眉峰,一臉囂張的望著陸暄暄:「你和我成過婚事,拜過天地,連洞房都被鬧過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陸暄暄沉默著。
秦風面帶不屑的望著陸暄暄懷中的鐵盒:「如果你的心上人是個大活人,我或許會考慮考慮成全你們。但既然已經是個死人了,我絕不可能放你走。」他抬起眼,望著陸暄暄的臉,將聲音壓得很低:「我知道,你對我動過心。」
陸暄暄心中一顫,無言以對,她甚至找不到反駁秦風的話。這件事說到底她覺得她也有責任,她只是低垂著臉,指尖輕輕摩挲著鐵盒,靜了良久,陸暄暄鼓足勇氣:「因為你很像他,所以......所以我才對你動心了。」她停頓住,沉聲道:「在我想起來一切的時候,我無比的懊惱,我質問自己,為什麼我回憶起了姐姐,回憶起了大師兄,我甚至看到曾經玄令司的人也會面熟。可是我獨獨忘記了他。後來我想到了你,我才明白,我原來沒忘記他。事實上在看到你的畫相時,我就已經很驚訝了,你和他長得真的很像,所以我曾經把你的畫相掛到了我的房間裡。」陸暄暄昂起臉,望著秦風:「秦大哥,你和他真的太像了,甚至有許許多多的小動作都很像。所以這是為什麼,我會對你動心,可是秦大哥,你不是他,我只想要他。」
秦風愣住了。
這對於秦風來講簡直太侮辱人了。
秦風狂妄了一輩子的人,萬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活到了秦大哥類卿這種地步。
他胸膛劇烈的起伏,雙手發著顫,幾乎恨不得把牙咬碎了。
「哈哈哈!」他仰頭笑了,笑得十分囂張,他笑夠之後斂住了笑意,以一種若無其事的表情望著陸暄暄,他企圖以此來捍衛自己最後所余不多的尊嚴:「逐星是吧。」他抻抻褲腿,坐在板凳上了:「我實話告訴你,我也有個心上人。」
他以審視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遍陸暄暄,笑道:「知不知道你當初坐在樹下哭的時候我為什麼主動過去跟你說話。」他挑起眉來,報復似的看著陸暄暄,咧嘴笑了:「就是因為你很像她。」
陸暄暄垂著頭,沒有說話。
一陣長久的寂靜之後,秦風沒有說下去的意思。
陸暄暄抬起眼望著他,見得秦風的眼中竟流轉過一抹淒楚,他抬起眼看了陸暄暄一眼,又移開了目光:「其實也不像,她膽子很小,被欺負了只會靠在牆上捂著臉哭,像是一隻小白兔似的人畜無害,她的臉上有一塊胎記,很大,像桃花似的紅。」
陸暄暄愣住了。
秦風止住了聲音,並不太想說下去:「你走吧,或許你說的有道理,在某一時刻,我也曾經把你當成了我的小桃花。」
陸暄暄驚愕的望著秦風。
她震驚的看著秦風,一字一句的問他:「然後呢?」
秦風:「我把她殺了。」
陸暄暄:「......你確定你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