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鬧洞房
2024-06-14 17:05:38
作者: 小鴨咪
兩對新人在眾人眼裡渾然一對佳偶天成的璧人。
滿屋艷麗的紅,鑼鼓嗩吶高亢嘹亮,秦風麻木的轉頭望著在自己耳邊吹嗩吶的男人,他搖頭晃腦,嘴邊鼓起兩塊圓滾滾的肌肉,像是一條活潑的小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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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身陷在這團喜氣之中,像是一個絕望的人,陷入了沼澤之中。
秦泰笑得齜牙咧嘴:「哈哈!看給我哥美的!都美傻了!」
二牛:「哈哈哈哈哈!大傻子,他是大傻子!」
小華佗:「二牛,你別在他們新房吃鼻屎!」
柳季榕跟著傻樂。
醉心和秦力礙於身份並沒有來,在外面放著煙花炮竹。
陸暄暄紅著臉,手足無措:「快放了他呀,別鬧了你們.....」
秦風的眼前多出了一顆碩大的紅櫻桃,秦泰笑呵呵道:「你倆合力把這櫻桃吃得乾淨,而櫻桃蒂又不掉下去,我就放了我大哥!」
那該死的櫻桃擋住了秦風的視線,他偏過頭這才得以看到陸暄暄,他望著她滿面嬌憨的坐在那,垂著臉,捂著臉頰,柔聲說:「不要,我害臊。」
她還懂得害臊嗎?
殺人不見血的女魔頭也會害臊嗎?
秦風真的難以把陸暄暄和那個殺人不見血的女魔頭結合到一起,他的陸暄暄怎麼可能是女魔頭呢?
他的陸暄暄是世上最好的姑娘,她豁達,且待人寬和,她會包容身邊人的小缺點,在與人打交道時,她總會展現自己的善意一面。她遇到衝突從不莽撞正面與人衝突,也不是一味的嬌弱軟弱,她擅長動用她的聰明伶俐去懲戒開罪她的人,她對付過的人有很多,比如陸大山,比如那市井無禮的王屠戶,比如風飄飄。他和她說話從來不用太過耗費心力,她從沒做過拖他後腿的事,柳季榕當日被楊二欺負,秦風怕陸暄暄背後算計楊二,打草驚蛇,只隱晦的點了她一句,楊二猖狂不了多少時日了,她便就猜到了秦風有事要做,再沒插手過問這件事了。
他的陸暄暄真的是那種很簡單很可愛的姑娘,她會因為吃到肉時而覺得滿足,會在他送她小禮物時發出:「哇」地聲音,尾音托得很長,聲音里夾雜著笑意。她從不吝嗇自己的笑容,也極少抱怨自己心中的煩惱,她像陽光一般溫暖,像小蜜蜂一樣勤勞。也正因如此,當秦風得知她並非是陸暄暄,曾經殺過自己的姐姐時,秦風只是短暫的驚訝了一陣,便就心疼的怕勾起她痛楚的回憶,而不再深問下去,這麼善良的女孩,即便殺了人,也是那個人罪有應得。他的陸暄暄多好啊,在遇到危險時,會慌不擇路的朝著自己跑來,哭著說:「秦大哥!有人欺負我.....」她恰到好處的示弱,反而讓他叢生一種保護欲,她甚至連雞都不敢殺,她說她害怕。
對了!她憑什麼不敢殺雞?她趁夜刀刀催他命時,朝他揮來手中的天星散時,那雙眼睛裡分明閃爍著孤注一擲且狠厲的目光,那時候,怎麼不見她曾怕過?!
秦風無聲的在心裡質問。
不知是誰推了陸暄暄一把,這種令武林群雄聞風喪膽的冷面殺手,竟然就無力的伏在了秦風的身上,陸暄暄紅著臉試圖替秦風鬆綁,又被小華佗攔住了。
陸暄暄來了氣,紅著臉斥責他們:「你們莫要鬧了,這成何體統呀!一點禮數都沒有了!」
你拔刀啊!撒金粉啊!這滿屋子的人你幹掉他們甚至不費吹灰之力!
陸暄暄又掙脫開小華佗攔在面前的手,再次試圖替秦風鬆綁,這次被柳季榕摁住了,柳季榕沾她本事大極了,聲調兒也拔高了:「不行!不能鬆綁!你們得吃櫻桃!」
她能把這窩囊廢的胳膊掰成三段兒,可她沒有,只毫無招架之力的催促讓他撒手。
她伏在他身上,全身軟綿綿的,又羞又惱,溫言軟語說著莫再玩笑,跟冷面殺手這四個字根本沒有任何的關聯。
「快些啃櫻桃!」眾人開始鬨笑,絲毫不打算放過他們。
陸暄暄的臉龐漸漸在秦風的眼前放大,她的臉頰似火一樣紅,那雙眼裡含羞帶怯,她似乎只能選擇妥協去咬櫻桃,櫻桃在恰當的時候狡猾地抽走,陸暄暄毫無準備的和秦風的唇碰到了一起。
兩個人的嘴唇在接觸的一剎那,室內霎時爆發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喧鬧聲,連樂師也跟著起鬨,小華佗推著陸暄暄,把她和秦風擠到了一起。
秦風感覺自己鼻樑子都要壓斷了。
他真的很想掙斷束縛,嘶吼大叫,揮刀殺人!
秦風眼下仍處在震驚之中,還不足夠冷靜,可他也意識到了一點,這是決定他命運轉折點的一個至關重要的時刻。
殺與不殺,這是擺在他面前的一個難題。
他躊躇了。
陸暄暄氣憤地掙開了他們:「你們幹什麼呀!別鬧了!老二!你也跟著沒大沒小!」
「鬧喜鬧喜!三日無大小!鬧喜鬧喜!越鬧越喜!嫂子你不帶翻臉的啊!若是翻臉我給你好瞧的。」秦泰臉上帶著面罩,嘴巴都快勾到面罩裡頭去了。
樂師也跟著玩兒起來了,打鼓的把手裡的鼓槌遞給陸暄暄:「打他!」
陸暄暄愣住:「為什麼要打他啊?」
打鼓的還挺有經驗:「敲打敲打你的夫婿,以後讓他聽你的話!」
秦風看著陸暄暄握棒的手勢和握刀沒什麼兩樣,但是鼓槌只是輕飄飄的落在了秦風的手臂上,道:「好了,打完了。」
「你不行,這哪是棒打,這是撓痒痒!」小華佗嫌棄道,他眼珠子一轉,有點擔心秦風翻臉,一推柳季榕後背,道:「你去,你來打。」
陸暄暄想了想,覺得柳季榕骨瘦如柴的,應該也不會太使勁,便就把鼓槌遞給了柳季榕。
哪知道柳季榕大概是覺得自己生平終於撈得堂堂正正打人而不會招來被打的機會,他接過了鼓槌,在手裡淬了兩口唾沫,高揚起手,朝著秦風的腦袋揮去。
陸暄暄見勢頭就不對,揚起胳膊就替秦風擋住了,鼓槌落在陸暄暄的胳膊,她下意識叫了一聲:「哎喲!」
秦風陡然暴喝:「滾!都給我滾!」
柳季榕駭得倒退三步,小華佗混不吝的笑:「喲喲喲,翻臉了,秦爺翻臉了!哈哈哈哈哈哈!」
秦泰大笑道:「哥!鬧喜你還翻臉!瞧我給你準備了啥!」他話音未落,把手裡的紙包展開,露出麵粉來,秦泰直接朝著秦風臉上呼去......
「啪」地一聲脆響,白色的粉末拍了秦風滿臉。
秦風一臉的麵粉,他鼻子高挺,所以染了最多的白,這反而使得他看上去尤為像是戲台上化著白臉的丑角,麵粉無疑化解了他滿臉的暴戾,他看上去尤為可笑。
眾人望著秦風的模樣,又是鬨笑。
只有陸暄暄沒跟著笑,她驚叫一聲,連忙上前用手替他擦拭著眼睛周圍:「你大哥眼睛不好的!這是什麼東西呀!?別浸了他的眼睛裡!」她順手拿起了蓋頭,順滑的綢子輕輕在秦風的臉頰上摩挲。
秦風就那麼直勾勾的望著陸暄暄緊張得為自己擦拭著眼睛,她鮮紅的嫁衣上也被染了白色的粉末,她滿眼皆是緊張:「秦大哥,沒事吧?嗯?能看得見嗎?」
秦風滿臉麵粉,愣愣的望著陸暄暄。
「哎呀!能有什麼事呀!這是麵粉!」秦泰不耐煩道。
吹嗩吶的替他們解圍:「好啦好啦,吉時到了,該喝合卺酒了!」
醉心捧著兩杯合卺酒走了進來,捧到了他們面前。
陸暄暄替秦風鬆了綁,又貼心的替他撣去了衣衫上的白粉,她的眼眸短暫的和秦風的視線對視上,她的眼角輕輕一顫,面容微微一僵,流露幾分黯然神情,再轉過頭去的時候又是自然而溫和的笑容,她接過了酒杯,遞給了秦風,道:「秦大哥,喝酒吧。」
秦大哥接過酒杯的手是發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