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皮剝了
2024-06-14 17:05:06
作者: 小鴨咪
陸暄暄一聲姐姐叫出口,自己都驚了,她將蠟燭放在地上,手起刀落斬斷了女子身上的繩,她順勢倒在了陸暄暄的肩膀上,陸暄暄扶著女子,輕輕喚她:「姐姐?你是不是我姐姐?」
陸暄暄慌亂的將蠟燭拿來,仔細的辨認,由於陸暄暄紊亂的鼻息,她險些將手中的燭光撲滅。女子閉著眼眸,臉上毫無血色,聽得陸暄暄喚她,蒼白的嘴唇翕動一瞬,掀開眼帘,望著陸暄暄,霎時一僵,顫聲道:「你怎麼會在這?你跑哪兒去了!?急死我了!是吳崇喜把你抓來的嗎?你....你沒被綁著?你怎麼會來這裡?」
直至女人開口,陸暄暄才敢確定這個人真的是她的姐姐,因為這聲音與她夢境裡的聲音絲毫不差。
陸暄暄一時心中激動,面對姐姐一連串的發問,她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對於眼前人此刻心中所萌生出的熟悉感與親切感,與先前那兩個刺客和那具屍體斷然所不同。她知道她們姐妹二人從前感情必定深厚。
姐姐滿身傷痕,縱然虛弱至此,恢復神志的第一件事便就是去看她是否安全,她垂眸去查看陸暄暄的傷勢,見得她全然無恙,才泄出了一口氣:「吳崇喜那老東西竟然沒死,他還活著!你喬妝去報信,謹慎著些,別露面!」
陸暄暄沉聲道:「去哪裡報信,你說清楚,吳崇喜是誰?那個老頭嗎?二牛他爺爺?」
姐姐一怔,對視上了陸暄暄那雙迷茫的雙眼,她震驚的問陸暄暄:「你怎麼了?」
「我失憶了!」陸暄暄緊緊抱著傷痕累累的姐姐,心裡頓覺一陣酸楚:「我尾隨那個老頭來的。」
「什麼?!」姐姐的兩隻眼底儘是愕然,長久說不出半個字,一雙細長的眸子緊緊地望著陸暄暄,她的眸光明明滅滅,陸暄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姐姐雙唇顫抖,眼中漸漸蒙上一層霧靄,顫聲問她:「你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是,我甚至忘記了我的名字,我叫什麼名字?」
姐姐又追問:「你怎麼會失憶了?」
「我如果知道我怎麼會失憶,那還算是失憶嗎?姐姐!我是誰?你快說呀!」
姐姐沒有回答她,驀地激動起來:「你快走!」她拼盡全力將陸暄暄往外推:「妹妹,你記著姐姐的話,你是偷跑出來的,你與我約定過,找到安身的地方會告訴我,可你遲遲不來信,我怕你出了事,便依著你曾給我在城牆上給我留下的梨花標記,我一路追到這裡。如今見你無恙,我就安心了!妹子,既已跑出來了,便就是重生!忘了也不是壞事,你只記著一點,切莫再回去了!吳崇喜武功高強,你絕非他的對手,我自有辦法,不要管我,走!你先走!」
「我重生不了,已經有人來找過我了!那兩個人說要把我捉回山里,恐嚇我等著挨辦吧!還說山里炸雷了!」陸暄暄沉聲道:「先不說這些,我先背你出去,然後我讓我夫君帶人來救她們,我夫君也會武功,那老梆子肯定打不過他!」
陸暄暄說著話,把姐姐背在背上拔腿就走,姐姐目光一僵,伏在陸暄暄的肩膀愣怔片刻,片刻之後緊緊抓住她的肩膀:「你......你成親了?」
「嗯,是個獵戶。」陸暄暄猶豫了一下,沒提逃犯的事兒。
「他待你好麼?」姐姐沉聲問她。
「非常好。」陸暄暄語氣肯定,片刻不曾猶豫:「咱們出去我與你細說。」
「你喜歡他麼?」姐姐緊緊抓著陸暄暄的肩膀。
「當然喜歡。」
姐姐掙脫著:「既嫁了人,更該好好珍惜著。」她頓住,目光變得晦暗:「你記著姐姐的一句話,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好,免得有被暴露的風險,所有人,包括你的夫君,絕不能讓他們知道你是誰。懂麼?」
陸暄暄心中一沉,她此刻確認了自己來自山中,那必定就是與秦風是勢不兩立的關係,可她沒有勇氣告訴姐姐,只是輕聲對她道:「姐,如果你看見我的夫君,你不會傷害他吧?」
姐姐一怔,顯然沒有聽懂陸暄暄話中的深意,她此刻只想從陸暄暄的背上下來。姐姐眼中噙滿淚水,拼盡全力終於自陸暄暄的背上掙脫下來,她踉蹌兩步,見得陸暄暄轉過頭扶她,兩隻手用力地捧著陸暄暄的臉頰,眉間眼底極近慈愛:「聽姐話,回去好好去過你相夫教子的日子!」
「可我好不容易找到姐姐,豈有不管你的道理?」陸暄暄抓著姐姐的胳膊,試圖將她背上:「你小點動靜,當心吵到那老梆子。」
話音未落,一道寒風襲來,陸暄暄站定,見得牆壁之上的燈漸漸亮了,吳崇喜乾枯的手中握著一根蠟燭,佝僂著身子將壁上的燈逐一點亮。
他的唇角掛著一抹陰森的笑,陸暄暄感覺到姐姐的呼吸逐漸迷亂,姐姐陡然嘶吼:「吳崇喜!你這卑鄙小人!」她話音未落,推開陸暄暄,說了聲,「快走!」便朝著吳崇喜將身掠去。
陸暄暄眉目一凜,左手一顫,三枚銀針自袖中抖下,穩穩接在手心,腕子一甩,鋒利的銀針朝著吳崇喜疾飛而去。
吳崇喜一改先前老態龍鍾,步伐迅猛,身影一晃,那銀針便就打了空,吳崇喜欺至陸暄暄姐姐身畔,自背後猛擊一掌,她渾身一震,嘔出血來,剎那昏死倒地。
一切猶如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又在一瞬之間歸於寂靜。陸暄暄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吳崇喜如何出招。
她死死握住手中的刀柄,緊緊地盯著吳崇喜一動不動。
昏昏暗暗地光線里,只有來自牢籠里女子隱隱的抽泣聲響,那抽泣透露著絕望,氣氛死一樣的沉重。
「哈哈哈哈哈。」吳崇喜仰頭笑了起來,陰寒的目光落在了陸暄暄的臉上,他臉上的笑意愈漸濃烈,眼中射出狠毒的光,他的聲音尖刺:「你去告訴你的丈夫,他想要的答案,我知道。我可以和他做一筆交易,你讓他帶著玉佩來見我。」
陸暄暄知道自己不是這老賊的對手,她覺得對方似乎比自己還要清楚秦風的底細,她試探得問:「我不清楚,什麼玉佩?你說明白些,他想要什麼答案?」
吳崇喜冷冷的望著陸暄暄,不準備回答她這個問題。
吳崇喜似乎算準了秦風不會報官,他將腳緩緩抬起,踏在了陸暄暄姐姐的肩膀上,那裡有一道最重的鞭痕,皮肉外卷,血肉模糊,吳崇喜的表情幾乎像是挑釁似的,緩緩將腳踏在了那傷痕之上,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光,狠厲踩下去,泊泊鮮血順著傷口淌下,吳崇喜嘴角勾著一抹猙獰的笑:「你最好快一些,日升之前,如果你沒有帶秦風來見我,我就把她的皮活活剝了。」
陸暄暄一個字沒有說,她看上去平靜得幾乎有些離奇。
她只是望著吳崇喜那踩在姐姐傷口上的腳,望著姐姐滿身被鞭撻過的痕跡,望著地上的一灘猩紅色的血跡,抬眸,最終對視上吳崇喜那充滿陰鷙的目光。
陸暄暄笑了,道:「好,我會把我的夫君帶來的。」
陸暄暄自井中出來,眸光冷冽,滿面蕭索。
吳崇喜將她姐姐折辱至此,還想跟秦風做交易?不可能,吳崇喜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