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交握的兩手

  的確，聽到梁禮醒來的消息，明若初當然是如釋重負的，可是想到沈凌赫仍舊昏迷，她還是放不下心。

  等整理好思緒想要反駁的時候，也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因此明若初只是淡淡說：「昨晚他也幫了我們。」

  對此，薇薇安只是表示看破不說破。

  明若初和沈凌赫的關係，經過上次遊輪事件，對薇薇安這一眾關係密切的手下而言，早就不是什麼秘密。

  晚些時候薇薇安被一個電話叫走，還是神色凝重地叮囑明若初：「一定要趕快出院，財團這邊我會按照之前的緊急預案行動，你暫時不用擔心。」

  「不過當初我們正在接觸的H財團，暫時不合作的事就只能你去說了。」

  明若初感激一笑：「我明白，你路上小心。」

  剷除那些吃裡扒外的傢伙，留下的每個手下，她都十分放心。

  畢竟當初也是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人。

  至於梁禮，作為梁家的管理者，能第一時間意識到不對切斷和明若初的聯繫，也很能說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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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若初打算等沈凌赫醒來後就直接轉移回國。

  車禍後的第三天凌晨，沈凌赫終於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了旁邊的明若初。

  她也穿著一件病號服，似乎在和一旁的醫生說著什麼。

  見沈凌赫醒來，那醫生點了一下病床頭的一個按鈕，自己才走了。

  明若初對上沈凌赫的雙眸，內心忽然湧起一股奇怪的悸動。

  她想也不想地伸出手，給沈凌赫把脈。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外國醫生給明若初的說法是，沈凌赫也沒有重傷，但是當時在意識不清醒時似乎做了不少事，體力透支才會昏迷的格外久。

  這個結果讓明若初哭笑不得。

  所以一場車禍，他們三人都沒受嚴重的傷，只有梁禮骨折。

  對方的車子可是直接報廢，駕駛座那個蒙面的司機也直接死了，對他們來說應該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沈凌赫見明若初專注把脈，視線漸漸朝下落在兩人的手上。

  她的手白皙纖細，粉嫩的指尖搭在沈凌赫的脈搏處。

  這種接觸，兩人似乎很久沒有過了。

  沈凌赫心念一動，啞聲問：「我怎麼樣？不會死吧。」

  聽到沈凌赫開口這句不負責任的玩笑，明若初卻忽然怒了。

  她將沈凌赫的手重重一放。

  沈凌赫吃痛地抽了口冷氣，本想抱怨兩句，抬眸卻瞧見明若初微紅的雙眼。

  他渾身顫抖了一瞬，叫她：「小初……」

  「別這麼叫我！」

  明若初當即回復，而後語速極快道：「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們三個都差點死了？你做事就完全不考慮後果的嗎？」

  「當時已經把你救了你為什麼還要幫忙？我的人都已經到了，你明明可以不用……」

  回憶起當時沈凌赫拼死都要開門救梁禮的樣子，還有撲過來關心她的眼神，甚至是最後那句話。

  「我現在還自私嗎？」

  這句話在明若初耳邊久久迴旋。

  沈凌赫先是感到錯愕，而後是苦澀，隨即在意識到明若初話語中隱藏的某種情緒時，眼前一亮。

  明若初對沈凌赫說了好多，對方卻只是盯著她。

  這種態度終於是將明若初激怒：「沈凌赫，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一直沉默的沈凌赫，這會兒卻帶著笑意開口：「在聽，你是在關心我，對嗎？」

  「我沒有。」

  明若初說完下意識地咬唇。

  她知道，自己的反應沒有騙人，她剛才說的那些話的確帶著關心的意思。

  但是被沈凌赫發現這件事，是明若初格外不願意看到的。

  沈凌赫則是又說：「小初，我這次不算自私吧。」

  這句話像是某種引爆器，頃刻之間讓明若初的眼淚奪眶而出：「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你當時做那些東西，都是因為我說你自私嗎？」

  沈凌赫這次沒有回覆，反而是伸出手，費力地去抓明若初的手。

  明若初沒有躲開，甚至在意識到沈凌赫的意圖時，手指微微朝著他靠近。

  兩人的手觸碰在一起。

  起初明若初以為是自己在微微顫抖，可是後來她才發現，是沈凌赫。

  對牽手的動作，沈凌赫比她想像的還要緊張萬倍。

  沈凌赫開口了，視線無法從兩人交握的雙手移開，語氣卻平緩：「現在我可以問了嗎？之前我要求的，想要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可以嗎？」

  說到最後，沈凌赫才看向明若初。

  明若初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表情。

  如此謹慎，如此虔誠，像是在對待一個不可能的請求那樣。

  她並不想回答，只是反問：「所以你做這些都是帶有目的的？目的就是讓我同意這件事？」

  「這不算目的。你覺得我自私，那我會朝著不自私的方向做。」

  要沈凌赫解釋自己的行為動機，無疑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

  但從他這句話，明若初還是聽懂了他的小心翼翼。

  兩人相顧無言。

  明若初忽然小聲解釋：「其實我之前那麼說，但我沒有怪你的。我只是……下意識說了那句話。」

  在和他的相處中，明若初的確認為沈凌赫是個自私的人。

  但真要說起為什麼當時她要說那句話，想來也是因為抵抗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是某種潛意識作祟。

  沈凌赫搖搖頭：「這不重要。小初，你會那麼說，代表你之前受了委屈。」

  他的語氣越發艱澀。

  「既然你受了委屈，那你那麼想我也很正常。這也是我對你提出請求的原因。」

  他的話語，仿佛是一道陽光，居然讓明若初覺得內心某一處的冰霜開始融化。

  有些情緒不知不覺開始發生變化，明若初意識到，沈凌赫似乎是認真的。

  他對於「重新開始」這件事的執著，超乎她的想像。

  但是沒等明若初給出自己的回覆，病房門就被打開了。

  梁禮坐在輪椅上，看著病房裡的兩人，下一秒看到他們緊握的雙手，頓時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那兩人一起看向他的樣子，也是那麼默契。

  自己雖然腿受傷了，但視力可沒問題！

  「你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