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復發

  嚴青婉垂眸，訕訕道：「是我們來的不巧了。」

  這麼說著，周圍人都能看出她不太高興。

  沈家老夫人，按照地位來說，和李家老夫人差不了多少，如今都是年事已高，只等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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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若初反應過來也有些許懊喪，但並不打算解釋和挽回。

  她今天是李老夫人請來的客人，目的是和李雨姝慶祝李雨姝在設計界出道。

  本來就是一個家庭小聚會，如果早知道還有另外的賓客，明若初就不會來。

  李家老夫人悠悠喝口茶，並沒有開口，帶著一種老人特有的精明。

  沈凌赫表情更冷：「明若初，你對老人的態度是否該禮貌一些？」

  對他的脾氣，明若初見怪不怪：「你如果足夠禮貌，剛才就不會當著老人的面說這些。」

  現在要把鍋推到她頭上？

  明若初只會覺得這位前夫沒一點長進。

  說完不等沈凌赫開口，便看向李雨姝，「是不是該吃飯了？走吧。今天你的設計賣出去了很多，出道這一天也是濃墨重彩。」

  潛台詞十分明顯。

  今天是為了李雨姝才組起來的局，其他人要是再糾纏，只是掃興。

  沈凌赫就算胸腔中再有火花，也不能再說什麼，臉色沉沉地攙扶起嚴青婉。

  嚴青婉捂住嘴，好一會兒才輕聲說：「凌赫，奶奶看得出你對若初還有感情，但你現在的態度，是追不到姑娘家的。」

  她說著，忍不住還咳嗽兩聲。

  沈凌赫渾身一震，只是低聲說：「我沒有要追回她。」

  就明若初那樣的脾氣，誰會想和她在一起？

  嚴青婉拍拍沈凌赫的手，語重心長道：「奶奶畢竟是過來人了，還是能看出一些的。你和若初就是誤會太多，兩個人性格也不合適。」

  李老夫人恰好走過來，聽到嚴青婉的話，似笑非笑地說：「性格不合就已經能讓大部分夫妻離異，有什麼必要強求？」

  如今她看著明若初帶著李雨姝開闢事業，忽然覺得也不錯。

  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是為了事業一頭熱血，後面嫁給他人後，事業卻都要隨著夫姓。如今想起來，居然有點惆悵的味道。

  嚴青婉呢喃道：「說的也不錯，總之下次，這樣的場合我是不會來了。」

  「若初那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未必是針對你，只是你們來的的確不巧。」

  李老夫人象徵性的安慰幾句，也沒再說話。

  一群人就這樣落座，明若初坐在李雨姝身邊，兩人還在說著今天店鋪的事，很有默契地避開蘇淺語這個人。

  而過了會兒，身邊傳來一陣動靜，鼻尖還嗅到熟悉的古龍水味道。

  是她喜歡的森林香氣。

  明若初眉眼微微一斂，垂眸望去，只看到男人懶散的坐姿和一雙長腿，也知道那是沈凌赫。

  「陰魂不散。」

  這是明若初腦海中冒出的唯一一個詞語。

  事到如今，形容他們兩人的關係已經不需要什麼多餘的言語，沈凌赫的存在只會讓她覺得疲憊。

  好在飯桌上人多了些，大家各說各的，話題也漸漸圍繞著李雨姝，倒是沒有人再提起沈凌赫和明若初之間的關係。

  「這次李家大小姐算是更加出名了，也是一件好事呢。」

  有人恭維李雨姝，說起這幾天RC品牌的事。

  李雨姝笑笑，將話題繞回到明若初身上，「多虧了若初姐姐，是她讓我發掘了自己的興趣愛好。」

  「如果不是若初姐姐，我也不會走這條路。」

  明若初也笑：「和你個人的天賦和能力分不開，運氣只是很小的一環。」

  心裡卻在盤算著，今天過後，李雨姝進入設計界的事暫且定下，她也不用再手把手帶。

  飯局中，明若初優雅擦擦唇角，輕聲說：「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並沒有去洗手間，反而是在李家後花園透透氣。

  今天這次飯局對明若初而言並不算舒心，起碼她是這麼覺得。

  或許是沈凌赫的出現。

  當那種熟悉的香氣再次傳來，明若初內心有種不祥的預感，剛要轉頭，就被男人的氣息籠罩。

  「這麼不想和我待在同一個場合？」

  沈凌赫聲音低低的，在漸漸落幕的夜色中竟然很是撩人。

  他距離不遠，熱氣噴灑在明若初耳邊，讓她而後一陣酥麻。

  但很快，明若初往旁邊避開一些，小聲說：「你離我遠點。」

  沈凌赫似乎笑了一下，很快說：「明若初，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示好的意思不明顯嗎？

  連嚴青婉都看得出來，沈凌赫是打算回到之前的生活，只是兩人有誤會。

  明若初卻好像是刀槍不入的一面牆壁，沈凌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才可以挽回一切。

  「這句話，我倒是更想送給你。」

  明若初沒看他。

  好一會兒，沈凌赫才說：「今天的事，不是奶奶故意要過來找你，的確是李家忽然邀約。奶奶聽說你在，就想過來看看。」

  他說話顛三倒四，明若初沒什麼耐心，只是問：「最後的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

  她還在為自己母親認識老夫人而感嘆，就要面對自己和沈凌赫的過往，換誰會高興。

  沈凌赫抿抿唇：「奶奶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所以想多看看你。」

  這句話說出來，他又輕鬆又懊喪地看著明若初。

  明若初愣住，「時日無多？這是什麼意思？」

  沈凌赫皺眉，將手機拿出來遞給明若初，「你看這個。」

  那是一張診斷報告的電子版。

  明若初點開後，眼睛頓時有陣濕潤：「什麼時候的事？」

  奶奶之前的病又復發了，但是沈凌赫沒有告訴她。

  「你來家裡前一天。」

  沈凌赫收回手機，視線也隨之離開明若初的臉，「她本來想著，如果我們兩個可以和好，再跟你說。但兩次見面你的態度都很強硬，我們該怎麼說？」

  明若初站在原地，一陣心悸的感覺從心頭緩緩往上浮。

  又是她。

  每次原因，都會被歸咎於她。

  好一會兒，她沉沉開口：「我就沒有開始新生活的權利麼，沈凌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