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搶魚

  牛家人感激不已，這鐘靈神了，總能及時出現。

  鍾靈在牛翠花家坐了一會兒，又見了見那個自己親自剖腹抱出來的孩子，順便為牛翠花檢查了一番之後才回到老房子。

  剛來到這裡，就看到自己的娘親正把一兜蘋果遞給白嚴，嘴裡說著：「這丫頭跟著你上山打獵，給你添麻煩了。我不讓她去打獵，她又不聽，一個人去我又不放心。」

  本來王氏是介意自己閨女跟白嚴靠太近被人說閒話，可是昨天白老爺子的態度，讓她的心寬了許多。

  鍾靈心中一緊，今天可沒有提前串通好，露餡了怎麼辦？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就聽到那頭的白嚴說道：「嬸子，沒事的，這附近的山我都已經跑習慣了，多帶一個人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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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鍾靈鬆了一口氣，算這小子聰明！

  她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在李氏看不到的地方，對白嚴眨了眨眼，然後豎起大拇指。

  雖然這男人不愛說話，每天總是黑著一張臉，見不到他笑，但是別說相比起白謙那樣的，鍾靈更喜歡這一種和自己有默契的。

  正當鍾靈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陣激烈的哐當哐當的敲鑼聲，鍾靈愣了一下：「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這應該是村長敲的，會不會是沈大他們出事了？」李氏一臉擔心的猜測道。

  倒是白嚴算了算日子：「應該是搶魚的日子。」

  「搶魚？」鍾靈疑惑。

  搶魚還用得著敲鑼打鼓的？

  生怕別人不知道？

  李氏：「去了就知道了。」

  放下手中的東西，三個人來到村頭集合，村里但凡有個大事小事，只要是開會，基本上都在這裡結合。

  這裡有兩棵老樹，平時一些婦人在家做衣服納鞋底的也都會來這裡乘涼。

  等鍾靈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到了。

  高村長站在最前面，嚴肅道：「諸位，今天是搶魚的日子，你們也知道，對於我們來說很吃虧，尤其這兩天下暴雨，水渾濁不說，魚全部到了下游，往年就搶不到多少，今年恐怕更不好……」

  在高村長的講解當中，鍾靈終於想起來了。

  原來小高村的東側有一條河流，由於地勢的原因，每隔一段就會有一個大大的水塘，大家為了發家致富奔小康，於是就買了不少的魚苗投放在裡面。

  時間一長，繁殖的挺多，成了一大收益。

  可是小高村以及旁邊的陳家村，都屬於這條河流的邊緣，因此這魚誰來捕捉，怎麼捕捉，就成了兩個村子這些年來一直爭奪討論的話題。

  為了長期穩定收益，兩個村子聯合起來自定了一個搶魚日，一年只有一次，也就是今天。

  對方在下游，一直以來很占優勢。

  地理位置不好，小高村這邊也不能做什麼，可今年因為前天一場大暴雨的緣故，上魚的上游的魚全部都沖了下去，今年若是還按照往年的分配方法，那他們小高村可能一條魚都收不到。

  因此高村長今天開會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改變分配方式，不按照上游和下游這樣的分配。

  「走，大家有力的出力，老娘們搶不過罵幾句也是好的，今年上面的魚一條也沒有，那咱們就去下游跟他們搶，要不然不公平！」

  村人罵罵咧咧著跟著高村長浩浩蕩蕩走到了小河邊。

  等鍾靈他們抵達這裡的時候，才發現，陳家村的人早就在河的對岸等著了。

  人沒到齊，大家倒也沒有動手去搶，可是一路走來就會發現，上游那是真的沒有魚。

  有也只是一些漏網的小魚苗。

  反觀下游，在水淺一點的地方，鍾靈懷疑徒手就可以一會撈一筐。

  如果按照往年的分配方式，確實不公平。

  陳家村的村長也是一個老頭，看起來乾瘦乾瘦的，很是精明的樣子，看到高村長就說：「老高啊，你們來的也太慢了，本來水就渾濁，再來一會魚都死光了。」

  陳村長的話剛說完，他身後的人就轟笑一聲。

  尤其一些年輕人，膽子大的直接吼道：「你們拿那麼多的籮筐過來幹嘛，上游都沒幾條魚，還不如揣兜里拿回去呢。」

  其他人也配合起鬨，「踹什麼兜里，就那幾條小魚苗，說不定在水中就捏死了。」

  反觀高家村這邊，一個個被他們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粗。

  高村長深吸了一口氣：「按照上下游的分配根本就不公平，今年上面一條魚都沒有，那豈不是說我們不用參加了，還搶什麼搶，坐在這裡看你們撈就行了。」

  「那也不是不行啊。」陳村長說的好不要臉。

  小高村民憤怒道，「當初買魚苗是大家一起湊錢買的，我們沒有少出一個銅板，憑什麼往年都是你們多撈，今年我們一條都沒有了。」

  「那你叫魚跑上去唄。」陳村長的話說的像個無賴混混。

  「就是就是。」陳家村人民各個都覺得相當有道理，那臉上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反正不能按照這種分配方式，要不然這個一年一度的搶魚日規矩我們也不用守了，平時誰愛去捕魚誰就去，撈完了就算了。」高村長見對方耍賴，乾脆他這邊也耍賴。

  既然你不要臉，那大傢伙都不要臉

  就那麼一條小河，若平時不維護的話，要不了多長時間連魚苗都給你撈光了

  「那你想怎麼樣？這是大水把魚衝下來的，還能怪我們不成。」陳村長臉上的笑也漸漸的淺了下去。

  他知道高老頭相當的難搞，對方現在擺明了就是要耍無賴，若是今天不找到一個好的解決方法，恐怕他們這些人撈了魚，也別想帶走。

  「全部都在下游搶。」高村長的目標很明確，哪裡有魚，大家就在哪裡搶。

  兩村的人數都差不多，往年也全部都是搶魚的好手，這樣一來差距就不會太大。

  「怎麼可能，你做夢！按照你這種分配方式，進去之後，魚都全部踩死了。」

  「那你說怎麼分？」高村長愣了一下，隨即也反應過來，這條河的特點就是每隔一段就有一個大一點兒的深塘。

  那裡就是魚群的集中地。

  如果大家全部都下去搶的話，不用說，人擠人，踩死的魚肯定比撈上來的多。

  這樣一來倒是得不償失，畢竟魚死了保存不了多久，賣出去跟活的可就不是一個價了，光想著公平分配，倒是把最重要的利益這一塊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