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接生我也會

  「當然怕。」周老一臉驚慌，毫不猶豫的點頭：「人的腦袋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頭砍掉都死了，這要是把腦袋給打開了，這人還能活得了？」

  「那是你自己醫術不夠高明，自己不能做到的事，並不意味著別人不能做到。」鍾靈接過來看了一下，這本古籍上寫的其實也並沒有那麼詳細。

  只是一個老大夫的一些猜想，並且標註了可行性，不過即便如此，那也相當的大膽了。

  比如周老，即便是跟著師傅鍾之為見識過一些東西，但依舊不敢相信。

  寫這本古書的人沒有見識過，卻能夠想像，並且去推演這種可能性，就是她也不得不佩服。

  「周老，周老，原來你在這兒，快快快，翠花嬸子難產，穩婆在那邊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都快急死了。去你家又沒找到你，原來你在這兒呢！」一個漢子衝進來，將周老拉著就往外邊拖，一邊拖一邊焦灼的解釋。

  「這，我也不太會接生啊！」周老一急，目光看向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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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去看看吧。」鍾靈無奈拿下了臉上的面膜，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想了想，半路又折返回來，回到家中拿了個小箱子，把自己可能需要用到的工具全部塞進去，這才提著去翠花嬸子家。

  對方叫做牛翠花，跟李氏是一個村子的，年齡差不多大，又先後嫁到小高村，關係一直都不錯。

  鍾靈不想對方出事兒，要知道，在古代這種時候難產，致死率相當高。

  「什麼情況？」鍾靈來到這裡的時候，外面圍了好些人，一個個都急得不行。

  周老站在門外聽了裡面的狀況，老臉一垮，見到鍾靈來了，頓時趕緊解釋：

  「難產，孩子偏大，裡面的產婆說這牛翠花長得相當胖，根本生不出來，已經好長時間了，我怕時間太長，生不出來的話，孩子會憋死在裡面。我開了補氣血的藥，可那也得熬，而且吃下去也得好一會才見效，幫助不大。」

  「嗯，我進去看看。」鍾靈說完之後直接抱著箱子進了產房。

  一進來，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床上的婦人確實夠胖，這種體型想要順產是相當困難的，上前檢查了一番，已經開了十指，但是和產婆說的一模一樣，由於孩子太胖，孕婦也太胖的關係，根本就生不出來。

  這種情況要是在現代的話，根本就不用問，醫生一定會讓剖腹。

  鍾靈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對旁邊的產婆說：「你先出去準備待會兒洗孩子用的所有東西，順便把周老叫進來給我打下手。」

  「好好好。」產婆滿頭大汗，趕緊往外走，這事能不沾染上自然是好的，要不然砸了她的招牌。

  可是走到一半，產婆又想起來什麼，一臉的為難：「這，周老雖然是大夫，可他畢竟是男子啊……」

  「讓你去就去，在醫者面前無男女。」

  「好的好的。」產婆被她冷冰冰的眼神嚇得一跳。

  鍾靈趁著她出去的功夫，見床上的產婦臉色蠟白，基本上處於暈厥狀態，她將產婦的腿擺放好，又根據現狀拿出了好些東西。

  「小師姐，你叫我進來是做什麼？」周老有些避諱，站在門口沒敢進來。

  「別廢話。」鍾靈打斷他的話，一邊給產婦輸液，一邊說道：「你不是好奇破開腦袋還能不能好嗎，現在我就讓你見識一下。」

  周老一聽這話，神色一喜，連忙快步進來了。

  鍾靈直接交代，「聽著，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旁邊觀察學習，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只要我不說，你就什麼都不能做。」

  聞言，周老愣愣的點點頭。

  「我們現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剖開她的肚子，把孩子拿出來，然後又進行縫合，說起來簡單，但步驟相當多，一些注意事項，我會一邊做一邊講，能看到多少全憑你自己。」

  鍾靈嘴上說著，手上的速度卻半點都不慢。

  由於有男子在場，再加上古代對這些東西相當避諱，因此她只是把需要做手術的地方剪了個大洞，其餘的地方全部蓋住。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外面的人聚集的越來越多，就連李氏這個時候都從家裡來到了產房外面。

  「這丫頭以前也沒接過生，到底行不行啊？」李氏擔憂不已。

  這一個黃花大閨女進去接生，說實在的，要不是牛翠花跟她關係好，她都不答應，太晦氣了。

  關鍵還是她聽說了，連周老都沒辦法，經驗那麼多的接生婆都沒辦法，自己閨女要是接出來了還沒什麼問題，要是出了什麼事兒，那名聲可就敗壞了。

  「嬸子放心，她說可以就一定可以。」白嚴安慰了一句。

  其他人這個時候也是焦急的等待著，甚至有經驗老道的婦人開始討論：「我就說他牛嬸吃的太多了，這叫啥來著，對了，人家大夫說了，這叫補過頭，你看她那體重，現在可不就得吃些苦頭。」

  「是鍾家那丫頭在裡面接生吧，周老也進去了。」

  「這有啥呀，只要人和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周老進去也沒什麼，人家都一大把年紀了。」

  接生婆趕緊解釋道：「鍾丫頭說了，只是進去幫忙打下手，把個脈什麼的，不讓周老接生。」

  時間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慢慢的流逝，直到許久之後，哇的一聲嬰啼，把眾人給驚醒。

  緊接著，就看到鍾靈穿著一身古怪的綠色衣衫，打開門，手中抱著一個胖乎乎的嬰兒。

  她直接把嬰兒塞到了產婆的手中，淡淡的交代道：「按照平時的孩子一樣洗好就行，母子平安，不過傷口還沒縫合，需要一點時間，出來之後我會教你們產後的護理，會比普通的婦人更艱難些，所以月子要做得長一些。」

  「不過我就在隔壁沒多遠，有事可以隨時去找我。」

  鍾靈急匆匆的交代完之後又走了進去，迅速的將牛嬸的肚子進行縫合。

  至於旁邊虛脫在地，一臉驚恐未消的周老，她則是看也沒看一眼。

  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沒有尖叫出聲，已經很不錯了，而其他的不能要求太多。

  等再次出來的時候，外面也是歡天喜地一片，主人家得了一大胖小子，母子均安，這個時候正在招呼著所有人滿月的時候要過來吃喜酒。

  「自己能回去嗎？」鍾靈看一下旁邊腳還在軟的周老。

  「沒事。」強裝鎮定的周老慢慢爬起來，扶著無力的雙腿向院子外面挪。

  他想，恐怕要很長時間才能壓下心中的異樣了。

  「到飯點了，你呢？要不去家裡吃飯？」鍾靈走出了出來，見白嚴與李氏站在外頭。

  白嚴看著她，搖搖頭：「我家裡還有點兒事兒，改天吧。」

  「那行。」鍾靈說完之後，抱著自己的箱子，拉著一臉不知道是驚還是喜的李氏回家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