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開心嗎？

  等幾人玩夠了回家，已經將近子時，進屋時林小念打了個哈欠，明日非睡的日上三竿才起不可。

  還好店鋪有其他人接管，晚一點過去，只會少一點業績而已。

  燒了一大鍋水，幾人沐浴完後各自回房間睡覺，趙氏還不忘將那燈籠高高掛在自己的屋檐上，瞧著便覺得心安。

  唯一不足的就是，那燈籠的只能點一天，要經常換。

  趙氏呼出一口氣，在初冬的夜裡這水汽快速華化為霧氣，隨著空氣往周圍飄開，了散於無。

  

  她抬眸看向燈籠，也不常回來，先這個掛著吧，滅了也沒關係，日後點上就好。

  翌日，也是趙氏起的最早，他早就習慣了這個點起來，即使睡得再晚，也還是會從床上爬起來，更何況昨夜才到子時，有時候在宮中幹活比這時辰還晚。

  早飯不吃可不行，趙氏雖然許久未做飯，動作仍舊麻溜，三下五除二把火生好了，煮起小米粥來。

  等把中午要做的菜挑了一遍，她又換了一遍缸里的水，才去敲眾人的門。

  「小念，起來吃飯了。」

  迷迷糊糊中，林小念贏了一聲，極其不情願拿開蓋在頭上的被子。

  冷風灌進來，冷的她倒吸一口涼氣，難為從被窩裡出來穿衣服。

  冬天的陽光不刺眼，但也不溫和，林小念穿好衣服後，就跑去廚房那邊蹭火了。

  灶裡面的火還沒熄，剩下一些碳，發出溫和的光芒，照在人臉上，怪暖和的。

  桌上的粥散發誘人的香氣，林小念默默的想，要是趙氏能一直待在家裡就好了，可惜她下午就要過去。

  也不知道趙氏幹這份活開不開心。

  林小念猶豫會，然後弱弱的開口問:「娘，你在宮裡開心嗎，你喜不喜歡這份活。」

  趙氏剛從廚房外進來，聽到她這麼問，愣住了。

  喜歡嗎？她問了自己一遍。

  刺繡她喜歡，可是這成了一份活來做的時候，每天就會有干不完的活。

  而且在宮裡那個地方，動不動就有人污衊你如何，比如春瑤，明明她什麼也沒幹。

  偶爾還要承擔主子的脾氣，提醒吊膽的。

  可是趙氏抿唇，她仍舊非常喜歡刺繡。

  在刺繡里，她能感受到成就感，每當繡好一件繡品是，便覺得她很了不起。

  她也很有用。

  雖然宮裡人心險惡，依舊還是有暖心的人，比如羅掌司還有芙蓉，她們對自己照顧有加。

  容妃娘娘雖然愛發脾氣，到底是個賞罰分明的人只要你不做錯事，絕對不會虧待你。

  趕活趕晚了，羅掌司還會發補貼，比起在田裡面幹活，待在屋裡刺繡，偶爾和一眾繡女嘮嗑，實在太好了。

  趙氏笑著答道:「娘當然喜歡。」

  「要是能多陪你一點，那就更好了。」

  林小念放寬心，既然趙氏喜歡，那她就支持趙氏，做她堅強的後盾。

  「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

  李若採好奇的從門外探出一個頭，一雙眼睛眨了眨。

  不等趙氏回答，她就進來了，喝了一口粥，溫度和味道剛好，和多年前在河灣村喝到的一樣。

  「沒什麼，只是希望你和小念兩個人好好的，有依靠。」

  以前單純的林小念護著李若采，現在她學會了看店，還有怎麼和顧客相處，也可以幫小念分擔點。

  「好勒。」李若采甜甜回答道。

  早飯吃完，林小念幾人拉著趙氏去新開的店裡看，胭脂這種玩意趙氏以前沒怎麼碰過，本來想拒絕架不住她們三熱情。

  「娘，我那邊好多胭脂，到時候給你化一個美美的妝。」

  趙氏不算嚴格意義上的美人，但要是打扮一番就不一定了。

  「我多大的人了，三十有餘，早就是黃臉婆了。」

  林小念和趙氏在年齡認知這個問題上還存在著很大的偏差，三十五歲，放在她那個時代，早就不罕見。

  照樣漂漂亮亮。

  再說了，趙氏不去地里幹活，在宮中待了兩個月，反而變白了些，哪裡像黃臉婆？

  她拉著趙氏進店裡，幾個夥計向他們問好，熟客也和林小念相互之間點頭。

  有嘴甜的問道:「這位堵人夫人想必就是林姑娘的母親吧？」

  「夫人，你能調教出林姑娘這樣能幹的孩子，我真心佩服。」

  趙氏不善於交際，乍一聽到別人把自己夸到天上去，第一反應就是不好意思。

  林小念能幹都是她自己上進，其實和她半毛錢關係沒有。

  李若采附和:「那是，我們大娘還會刺繡呢，技術不是一般的好！」

  周圍看課都圍過來聊天，氣氛不是一般的熱鬧，趙氏見狀，放開了些。

  自家女兒開的店真不錯。

  一刻鐘後，趙氏被林小念從人堆里拉走，按在一個梳妝鏡前，台子上擺著各色的首飾，金色的乏光，很好看。

  還有眉筆，腮紅，唇泥之類的。

  趙氏以前覺得，這些用在臉上的東西只有富貴人家才受得起，未曾想自己有一天也能體驗到。

  「娘，你閉上眼睛，等我畫好了在睜開。」

  李若采和白桃站在邊上看，都很期待。

  其實化妝這一特色，沒多少人買單，大概覺得自己也行，找別人化幹嘛呢，所以有時候一天也接不到一個客人。

  林小念先把趙氏的眉毛修了修，她和林小念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她眉毛比較濃和粗，適合化濃一點的妝容。

  然後拿眉筆稍微修了點邊線，再就是描，加深眉毛的顏色。

  趙氏感覺自己頭髮完全被散開了，披在肩上，林小念得手在輕輕撫弄頭髮，不知道給她頭髮編的什麼樣式。

  以前趙氏都是隨便綰一下，哪像林曉健那麼精細，足足弄了有一刻鐘。

  趙氏還感覺自己眼睛痒痒的，冰涼的觸感在眼睛邊上遊走，劃出一道道細線。

  雙頰先塗上一層白色的胭脂，隨後林小念把幾種混合，調了一種最好看的腮紅出來，拿軟毛刷子在她雙頰上輕輕刷了刷。

  白里透著淡淡的粉，挺溫婉。

  再就是挑首飾了，趙氏平日的氣質是那種溫柔和氣的，林小念想來點不一樣，但又不衝突的感覺。

  過了半個時辰，總算化好。

  「娘，你可以睜開眼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