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書生鬧事

  沈清寧為龍鳳胎手術，看護整整三日，而老谷主帶著蘇氏以及長生谷的一干人等，在門外同樣跪了三日，滴水未進。

  期間，孫景曾經來查探情況，勸說老谷主等人回去休息。

  「皇后娘娘慈悲，咱們卻在呼呼大睡，情何以堪？」

  無論孫景如何勸說，老谷主不為所動。

  三日後房門打開，看到兩個已經分離包裹著頭部的嬰孩後，老谷主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地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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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您是民婦和孩子們的大恩人！」

  蘇氏嘴唇已經乾裂，說話間，嘴唇裂開一個口子，鮮血直流。

  「蘇氏，你快起來吧。」

  沈清寧給了蘇氏一盒蜂蜜膏，「你剛生產不久，身子虛弱，應該坐月子悉心調養。」

  女子做不好月子，留下病根，等上年紀後一身病。

  「況且，你還是要有心裡準備。」

  分離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是後續還要躲過很多難關，畢竟孩子太小了。

  感染關，餵養關都躲過去，沈清寧也不能保證不留任何後遺症。

  按照現代技術，她已經做到極致，全靠醫藥空間給出手術方案。

  沈清寧敢說，此病例就算拿到現代的能人面前，也不敢保證手術的成功率。

  「皇后娘娘，民婦明白。」

  蘇氏恭敬地給皇后娘娘磕頭，她一度很絕望，想要殺死自己的孩子。

  現在兒女已經分開，哪怕活不成，蘇氏也沒有任何遺憾。

  她現在心裡，充滿感激。

  「你不必感激本宮，本宮也是天下的女子中一員。」

  自古以來，生不出孩子，女子被罵成不下蛋的母雞，生了女兒，又被罵只會生賠錢貨。

  女子身上有暗疾，皆為男子造成，可她們卻認為自己污穢，不敢聲張。

  女子到底多苦，只有女子知道。

  「蘇氏，本宮聽聞你一直為女子看診，經常不收診費。」

  所以沈清寧碰巧在玉城，又碰巧救了孩子，這都是蘇氏積累的福報。

  「本宮的心愿有很多，其中就包括城立專門為女子看診的醫館。」

  沈清寧發覺蘇氏心如死灰，找不到希望，於是加以提點。

  只靠沈清寧一己之力，很難完成心愿。

  她有銀子，卻需要可靠的人來幫忙完成。

  「或許，培養女醫需要幾年甚至更久，只要咱們做了，就可距離目標更近一步，如果不做，一輩子都實現不了。」

  成藥鋪只能解決一部分百姓買藥的難題，他們還需要正規的醫館。

  「皇后娘娘，民婦自知代表不了天下的受苦的女子，卻也想為她們，給您磕個頭。」

  一瞬間，蘇氏突然充滿希望，她仿佛找到下半輩子奮鬥的目標和自己的價值。

  「我聽說，你手下還有幾個徒弟，不如帶來給我看看如何？」

  沈清寧對長生谷越來越感興趣，與蘇氏閒聊。

  長生谷看診，不求名利，只為治病救人，這些年積累在玉城的口碑很好。

  「民婦的徒弟只有二人跟在身邊打下手，其餘的都已經回鄉了。」

  蘇氏說到這裡，難免苦澀。

  她曾選中幾個好苗子，一直留在身邊耐心教導。

  可是到了成親生子的年紀後，徒弟歸鄉，成親後相夫教子，荒廢了醫術。

  「祖父幾乎不收女徒弟，並非重男輕女，而是鮮少有女子在嫁人後，還會把治病救人當成事業來做。」

  辛苦幾年，全部浪費了。

  說到此，蘇氏恨鐵不成鋼，卻又說不出什麼。

  在大齊，男主外，女主內，夫家不夠開明的，總是習慣把女子禁錮在後宅之中，相夫教子。

  「蘇氏，你說的對，的確會有此類的問題。」

  沈清寧認為，這個問題並不是不能克服。

  女子慣常得的病症，總共就那些，培養女醫，未必要從小開始。

  反而是生產過的婦人，更有經驗。

  「咱們可以開一家專門為女子服務的醫館，選 來幫忙。」

  門前是非多，大多數 獨居，水深火熱。

  沈清寧想到為她生產的黃家母女二人，絕對是女醫醫館的好幫手。

  「我們可以發布公告，先選人。」

  等有了人選，再找蘇氏的徒弟統一教導。

  學成後，便可去醫館裡任職，哪怕做個女夥計，幫忙護理也好。

  這樣，也是為增加女子的收入，讓她們不再仰人鼻息。

  「前提是，你先坐月子，養好身子。」

  沈清寧三言兩語，蘇氏又有了幹勁，她想到了什麼，突然變了神色道：「皇后娘娘，民婦想給春菊道歉，再道謝。」

  如果沒有熱心的春菊，這會兒蘇氏和孩子們可能都不在了。

  蘇氏揮舞匕首，是春菊擋下了，為此受傷。

  「成，等你出月子，親自上門給春菊道謝吧。」

  沈清寧剛出院門，孫景帶人來回稟。

  「皇后娘娘，臣已經查明在背後煽風點火，把瘟疫與龍鳳胎聯繫在一起的始作俑者。」

  有人帶節奏，把百姓們耍得團團轉。

  孫景順藤摸瓜，找到異族留在大齊的探子。

  「自從首領消失後，異族人心浮動，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已經開始爭奪新首領的位置了。」

  探子是拓跋明月的手下，擔心異族內亂，大齊趁機分一杯羹，於是在玉城內散布謠言。

  「和本宮料想的差不多。」

  蠻族太遠又苦寒，再加上大齊已經占領泗水城，把蠻子打回老巢了。

  不過異族的大片土地，還是個好地方。

  如果趁此機會拿下，一勞永逸似乎也不錯。

  「還有一件事。」

  孫景正要繼續回稟，玉屏搶先跑回來，氣喘吁吁地道：「皇后娘娘，長生谷門口，來了一群書生。」

  百姓們大多善良，容易被帶節奏，也容易扭轉過來，但是書生則不同，全是死腦筋。

  沈清寧聽說書生來了，不免頭疼。

  這些迂腐的讀書人，認死理。

  「來了嗎？」

  孫景很鬱悶，早上書生們圍堵衙門，孫景好說歹說，把人勸走了。

  誰料，那些人根本不死心，又跑長生谷來請願。

  過程中，無人提「瘟疫」，只說請求皇后娘娘處死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