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黑影

  如李賴皮這樣的人出現在宋老爺門前，會被宋老爺棍棒伺候！

  「草民得知城內有一戶人家下葬，趁著昨夜下雨……」

  李賴皮說不下去，給了孫景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他有個癖好，除了做生意欠錢不還，還喜歡挖人墳墓，干損陰德的買賣。

  得知有錢人下葬陪葬金銀之物，李賴皮就起了心思。

  不過昨夜下雨，那條路泥濘，他折騰一圈，毫無收穫。

  雨大不好趕路，無奈之下，李賴皮只得找附近的村戶人家借宿。

  「草民天亮才回城裡，得知宋老爺沒了，趕緊弄出一份字據，以為可以不還十萬兩銀子。」

  李賴皮跪地求饒，他豬油蒙了心啊！

  但是，人絕對不是他殺的。

  

  「那你最近可曾去過宋府，拿走過帳冊？」

  如果記帳那頁不是李賴皮撕扯的，也不是宋老爺，那必定是兇手的障眼法。

  「咱們被兇手騙了！」

  孫景突然反應過來，這半日就按照兇手的思路，耍得他團團轉。

  想到此，孫景又折返回去，點著油燈一點點地搜查。

  這一次，他有重大的發現。

  「皇后娘娘，下官發現一根短髮，您看。」

  發現頭髮的話，有可能是宋老爺本人的，並不奇怪。

  但是，短髮明顯是被剪斷的，斷口很齊。

  從長度上，與古氏的頭髮長短吻合。

  「古氏在公堂上剪頭髮後，回過宋府收拾行囊。」

  如果是這樣，出現在正院說得過去。

  「您有所不知。」

  宋老爺和古氏和離，古氏回府一趟，宋老爺怕古氏捲走家裡的錢財，特地派管事盯著。

  從頭到尾，宋夫人都沒有出現在正院的房內。

  「古氏的頭髮有些自來卷，從頭髮彎曲的弧度看，必定是古氏無疑。」

  這說明古氏撒謊了，昨晚，她來過。

  這下，案子出現希望的曙光。

  如果古氏有後宅角門的鑰匙，更加合理。

  找到一條線索後，孫景從古氏下手。

  一日內，他必定要結案。

  「古氏，證據就在這裡，你從實招來，為何要殺死宋老爺？」

  殺人後，還要布置一番，古氏料定宋老爺的習慣，不會有下人再來打擾。

  「不是民婦。」

  古氏看到留在房內的半截頭髮，面露遺憾之色。

  如果不是頭髮暴露了，絕對不會有人得知她來過。

  「民婦承認，是來找過宋老爺。」

  古氏深吸一口氣，好半晌才說明原委。

  「和離後，民婦回娘家，一問才得知，宋老爺曾經找民婦爹娘索要過大筆錢財。」

  雖然都是過去的事，但是古氏一點不知情。

  宋老爺都那麼有錢了，還要榨乾她娘家。

  以往看在兒子的面子上，古氏容忍了，現在兒子沒了，二人和離，這筆銀子她必須要回來。

  「民婦有角門的鑰匙。」

  當晚醫館關門後，古氏從後門進入，找宋老爺說項。

  「你找宋老爺的時候，他還活著？」

  孫景梳理時間線，問道。

  「活著，他喝了酒，還想耍酒瘋呢！」

  宋夫人只想要回娘家的錢財，對宋老爺的產業沒興趣。

  她認為提出的是合理要求，卻遭到宋老爺強烈拒絕。

  「他說，給兒子治病花了幾十萬兩，我娘家出錢應該。」

  二人發生口角，宋老爺還給了古氏一巴掌。

  古氏本想喊下人幫忙，想了想作罷，她已經不是宋府當家主母，找下人無濟於事。

  古氏決定到公堂上找孫景告官解決這一筆爛帳。

  「民婦離開的時候，已經下雨了。」

  古氏又為自己辯駁道，「民婦力氣小，怎麼可能勒死宋老爺？」

  「是啊，只憑藉你一人，當然無法成事。」

  就在剛剛，沈清寧帶著仵作二次驗屍，重點為宋老爺驗傷。

  這一次，二人又有新發現。

  「宋老爺的脖子上，有兩條溝壑，一淺一深。」

  淺的溝壑有摩擦的痕跡，並不是死後被吊起來形成的傷痕。

  沈清寧復原案發現場，確定是一個小個子婦人先對宋老爺下手。

  二人進行過搏鬥，宋老爺的指甲縫隙，有一些組織碎屑。

  再看古氏披頭散髮，是為擋住耳後的某處傷口。

  沈清寧上前按住古氏檢查，果然如此。

  「那只能說民婦與宋老爺搏鬥過。」

  人不是她殺的啊，她沒那麼大的力氣。

  「不是你，難道是嚴郎中？」

  這似乎也不可能，嚴郎中弱不禁風，力氣也不算大。

  「看來，你有幫手。」

  殺人者，並非一人，他們之前被兇手混淆視聽，進入一個誤區。

  「民婦承認與宋老爺爭執，真的沒有殺人啊！」

  古氏抹了眼淚，她撩開衣袖，上面滿是青紫色的痕跡。

  「這一點，夫君可以作證。」

  古氏痛哭失聲，嚴郎中也跟著難過。

  昨夜，他陪著古氏，擔心宋老爺不好相與，就在門外等人。

  宋老爺對古氏動手，嚴郎中又打不過宋老爺，拉著她跑了。

  今早得知宋老爺被殺，二人也是嚇一跳。

  但是如果承認去過宋府，很難解釋清楚。

  為避免橫生枝節，古氏與嚴郎中統一口徑。

  「不是你，難道是……」

  孫景正要說話，被嚴郎中打斷道，「其實，草民看到一個黑影。」

  嚴郎中帶古氏出門後，得知古氏的手串丟了，於是他折返回去尋找。

  當晚下雨，嚴郎中聽到響動聲，躲避起來。

  他在暗處，看到一個黑影。

  看起來，像是衙門的肖衙役。

  等人進入宋老爺的宅院，嚴郎中先一步離開。

  當時很緊張，嚴郎中就忘記說了。

  今早得到宋老爺身亡的消息，嚴郎中更是把此事憋在心裡。

  如果如嚴郎中所說，肖風是衙役，的確有反偵察的能力。

  沒有多廢話，沈清寧對小 ，「小黑，你去找人吧。」

  節約時間，再給小黑立功的機會。

  「汪汪！」

  小黑直奔剛被帶上公堂上的肖風，狂叫道。

  「還有嗎？」

  沈清寧懂了。

  等片刻，小黑又對芷蘭和兩個兒子狂叫。

  這說明，四人都出現在宋老爺的府上。

  「大人，定罪講究人證物證聚在。」

  肖風輕蔑一笑，只要證據不齊全，他就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