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湊個熱鬧

  「好！」

  宋老爺當即拍板，他的外室芷蘭為人老實本分，又不是強出頭的性子。

  跟了他十幾年，從未出么蛾子爭搶，把兩個兒子教導得很是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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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兒子東升已經考中舉人，距離進士只有一步之遙，以東升的學問，先生說不出意外，幾年內必會高中。

  到時候，宋家光耀門楣，再也不是被人瞧不起充滿銅臭味的商戶。

  宋老爺想到此，除了心疼花出去的二十萬兩銀子打水漂，也就沒那麼難以接受。

  對於他來說，有香火繼承宋家的家業便好。

  「呵呵。」

  宋夫人冷笑一聲道，「老爺，如果那兩個小崽子不是你的種，你待如何？」

  既然是賭注，宋老爺得拿出誠意來。

  「不如這樣，如果兩個崽子不是你的種，宋家拿出五十萬銀子捐給官府如何？」

  聽說玉城要徵兵，組建水兵隊伍，這筆銀子剛好派上大用。

  反正親子死了，宋家的錢財對宋夫人來說沒那麼重要了。

  捐給官府最起碼得個大善人的名聲。

  見宋老爺遲疑，宋夫人諷刺地道：「怎麼，老爺是不敢嗎？」

  「有什麼不敢的？」

  承認就等於給自己扣上了一頂綠帽子，宋老爺寸步不讓，「賭就賭，願賭服輸！」

  正妻自請下堂，反而讓宋老爺擺脫了拋棄糟糠的名聲，宋老爺樂見其成。

  「希望你說話算話。」

  宋夫人只得了一個兒子，從小病弱嬌養，她多次請名醫看診。

  名醫說親子先天不足，並不是宋夫人的問題。

  宋老爺的後院，十幾個小妾通房，卻無人懷有身孕。

  明明是宋老爺有疾，這麼多年，宋夫人一直背負著善妒容不得庶子庶女的罵名。

  「也好，也該還給我一個清白了。」

  宋夫人表現得很是坦然。

  夫妻倆在公堂上互不相讓，特地簽訂契約，讓所有人做個見證。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沈清寧加入湊個熱鬧。

  「你們夫妻既然把賭注玩得大，本宮就幫助你們理清家事。」

  兩個兒子的歸屬問題，牽扯到五十萬兩銀子。

  如果有這一筆銀子，至少可以抵玉城水兵兩年的軍需。

  「您是？」

  宋老爺很是壓抑，而宋夫人已經反應過來，跪下給沈清寧磕頭。

  原來公堂上宣告親子死亡消息的，是皇后娘娘！

  「宋老爺，宋夫人，擇日不如撞日，本宮定然給你二人一個公正。」

  沈清寧退入內間品茶，安心等官差去鄉下接人。

  約莫等一個多時辰，宋老爺的雙生子宋東升和宋西落被帶到公堂上，一起來的還有宋老爺的外室芷蘭。

  似乎在路上，官差已經說明緣由，芷蘭始終低垂著頭，分外沉默。

  「孫大人。」

  宋東升已經有舉人的身份，學問一直很好，他的先生與孫景是同窗。

  宋東升見到知府，拱手施禮道：「家母沒見過世面，若無禮之處，還請孫大人海涵。」

  「無妨。」

  人已經到齊，孫景又派人通知沈清寧。

  公堂上，宋老爺來到芷蘭身邊，一臉欣慰。

  「芷蘭啊，等證明我與東升西落的親子關係，你就可成為宋家的夫人。」

  至於宋夫人，當著眾人的面說得明明白白，自請下堂。

  「老爺，妾身有點不適應。」

  芷蘭膽小，人一多她就害怕。

  尤其聽說皇后娘娘也在衙門，更是嚇得腿肚子轉筋。

  要不是為兒子們，芷蘭決計不會來。

  反倒是宋東升和宋西落，對宋老爺頗有微詞。

  二人從小被教育，爹爹是生意人，常年在外行走賺錢，十分不易。

  也因為，他們很懂事，一心做學問光耀門楣。

  前些年，宋東升與宋老爺父子在花樓相見，大吵一架後，宋東升才得知娘親只是爹的外室。

  外室，比不上小妾通房，連個名分都沒有。

  從那時候開始，宋東升更是發狠做學問，一口氣考上舉人。

  宋夫人站在一旁，看一家子相親相愛，而她的兒子卻死在外海，不由得悲從中來。

  氣氛冷凝，玉屏從內間出來，為宋老爺，芷蘭，宋東升和宋西落採血。

  「趙大人，難道不是滴血認親嗎？」

  芷蘭見血樣被拿走，提出疑問。

  「娘，滴血認親是老黃曆了。」

  宋東升是讀書人，要考時政，對滴血認親被廢除有些了解。

  「皇后娘娘曾做過實驗，推翻了滴血認親。」

  宋東升小聲地為娘親解釋，不由得多了一抹疑慮。

  難道他與弟弟真的不該姓宋？

  芷蘭在一旁安靜等候，時不時地絞著衣擺，看起來很慌亂。

  「皇后娘娘，何時能出結果啊？」

  玉屏在內間門口偷看，公堂上，眾人表情各異。

  芷蘭拘謹，宋夫人則是時不時地嗤笑，引得宋老爺面色很是凝重。

  而一旁的宋家兄弟，一左一右站在娘親芷蘭身邊，小聲安慰。

  「等吧，一個時辰。」

  沈清寧閉眼假寐，她不想猜忌任何，一切以空間裡的結果為準。

  一個時辰後，結果出來了。

  玉屏拿著結果，到公堂上宣布。

  「宋東升和宋西落，與宋老爺父子關係，不成立！」

  二人的確是芷蘭的兒子，但是父親明顯不是宋老爺。

  結果一出，宋夫人鬆一口氣，面帶笑意。

  「宋老爺，這麼多年喜當爹，為別人養孩子，感覺怎麼樣？」

  親生的兒子，哪怕再不好，依然是親生的。

  外人的兒子再優秀，又能怎麼樣，沒有血緣關係。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宋老爺愣住，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看向芷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妾身不知道啊！」

  面對結果，芷蘭死鴨子嘴硬道，「東升西落就是您的兒子！」

  那段過往是秘密，她不想被任何人得知。

  而且這麼多年，此事沒露餡，芷蘭覺得她可以帶進棺材裡。

  兩個兒子，將來繼承宋家豪富的家業，娶妻生子，總比跟著她這個村婦好的多。

  「大人，草民相信芷蘭！」

  宋老爺露出一抹懷疑，懷疑皇后娘娘為了五十萬兩銀子，說了假話。

  雖然這個猜想有些冒犯，但他總不能承認自己做了烏龜王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