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表白

  大年三十夜裡，沒有鞭炮聲，山里一片安靜。

  「公子，外海人都是不過年的嗎？」

  清淺主動靠近蕭錚，一臉甜蜜地問道。

  最開始，她得知自己全家被蕭錚所害，曾經有過報復的想法。

  可在蕭錚身邊時日一長，這想法越來越淡，以至於清淺忘記自己原來的身份。

  心底的恨意消散，她對蕭錚很是崇拜。

  蕭錚說過，讓她留下子嗣，如果是兒子更好，如果是女兒……

  蕭錚會不會變成給女兒扎辮子，無限寵溺的女兒奴？

  想到這其中的反差，清淺嘴角的弧度不免更加彎了。

  「外海有大齊人的後裔，自然是要過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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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都會比較熱鬧，至少團圓。

  今年瘟疫蔓延，完完整整的人家不多，自然沒有過年的氣氛。

  蕭錚說著，拿出一掛鞭炮掛在樹上點燃。

  噼里啪啦地鞭炮聲響起，沒有任何喜悅的氣氛，反而在寂靜中顯得突兀。

  「放一掛鞭炮，去去晦氣。」

  蕭錚說完，瞟了打著燈籠翩翩起舞的清淺一眼。

  房內桌子上那盤餃子，只要吃下去，清淺的孩子就沒了。

  她肚子裡的孩兒，是蕭錚的子嗣。

  「公子，咱們該吃餃子了。」

  年三十夜裡的餃子，是過年最大的儀式感。

  清淺想到往年與家人在一處，不由得有些傷感。

  好在，蕭錚就在她身邊。

  「公子定親了，可是在他身邊的人是我。」

  這麼一想，清淺更感覺到甜蜜。

  「公子，你之前說想要個子嗣，那你喜歡小子還是丫頭？」

  清淺假裝不在意地問道。

  「都可。」

  只要是自己的子嗣，血濃於水，又怎麼會不喜歡？

  清淺本就長得與沈清寧有幾分相似，如果二人的子嗣，是不是也會像沈清寧幾分？

  蕭錚這麼一想，又狠不下心。

  大哥說，讓清淺拿掉孩子，只因清淺的容貌，帶出去會麻煩。

  蕭錚閉眼，陷入深思中。

  「我喜歡兒子，生兒子才有香火。」

  生女兒養大了嫁人，清淺捨不得。

  她靠在蕭錚身側，二人坐在山裡看星星。

  夜裡，天空被枝丫遮擋，透過枝丫，繁星漫天。

  「以前，我真的恨自己這張臉。」

  清淺在蕭錚耳邊呢喃，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發覺對蕭錚有誤解，他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心狠。

  如果沒有與大齊皇后相似的容貌，清淺不可能被蕭錚看上。

  為了得到她做局，煞費苦心。

  「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您為何要殺死我爹娘和兄嫂？」

  小侄子還很小，就這樣不在了。

  清淺黯然神傷，許敬不會騙她的。

  雖然二人最後分道揚鑣，但是許敬來找她，清淺仍舊很感激。

  「不是本公子動的手。」

  蕭錚惡事做絕，懶得辯解。

  反正他殺人無數，背負一家子血債沒有什麼問題。

  自從得知清淺有身孕後，蕭錚多了點莫名的愧疚。

  說不清道不明，不曉得是為清淺，還是為她腹中未成形的子嗣。

  「既然不是，那您為何不解釋？」

  清淺震驚了，選擇相信蕭錚。

  以蕭錚的傲氣，根本不屑在這方面扯謊。

  他殺人一向乾脆利落，從不隱瞞。

  「因為你在我手裡，別的不重要。」

  解釋與否，都不會對他造成困擾，既如此又何必多費口舌？

  「既然你有這個疑惑，本公子必定幫你報仇。」

  蕭錚答應清淺，就當做是拿掉孩子的補償。

  除此之外，他什麼都答應不了。

  「公子，您真好。」

  清淺感動到熱淚盈眶，她說道，「雖然您有時候也會發火，但是我知道，您還是有良善的一面。」

  只是男子，不可能沒有野心。

  清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忐忑地道，「我懷了您的孩兒，我想生下他，再難也要生下來。」

  情動下，清淺吐露實情。

  「你要知道現在的情況，如果我們離不開外海，許是要一輩子生活在山裡。」

  四周荒無人煙，只能靠開荒種田。

  沒有下人，荒無人煙。

  清淺作為商戶女，也沒吃過這些苦楚。

  「我願意。」

  清淺說得斬釘截鐵，她願意付出一切，只為保留他們的孩子。

  懷孕的女子敏感，清淺已經感覺到有不妙的苗頭。

  蕭錚不是蕭珏，不至於太狠心。

  「沒有穩婆，我們就自己接生，只要你幫寶寶剪臍帶。」

  清淺說著，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蕭錚有些恍惚，這笑容，他只在娘的臉上見過。

  是否女子做了娘親，都會有柔和的一面？

  「公子，您沒發現我已經不以奴婢自稱了嗎？」

  前段時日，清淺擔心蕭錚娶親，把陳春燕娶進門。

  現在，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了。

  「所以，您身邊的人，可以一直是我嗎？」

  清淺突然多出了奢望，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希望蕭錚是個普通的男子。

  只有這樣，才不會為功業離開她。

  「薛老改變了你的容貌，如果你跟回大齊，很容易暴露。」

  不知不覺間，蕭錚吐露實情，說了心底的顧慮。

  這一關是最難過的，也是蕭珏不同意帶人走的原因。

  「公子，您真的在意清淺的容貌嗎？」

  清淺靠在蕭錚懷裡，她不在意。

  只要公子不嫌棄她，她願意毀了這張臉。

  臉沒了，她就變成醜八怪，蕭錚會嫌棄她吧？

  可是想到孩兒能陪在身邊，清淺願意。

  「我願意用一切來換，只求我們不分開。」

  清淺表白蕭錚，羞澀地在蕭錚的側顏親了親。

  蕭錚愣住，半晌沒有反應。

  「守歲了，我先去吃餃子！」

  清淺站起身，歡快地進入到房內，等蕭錚反應過來，清淺已經端起碗筷。

  「不要！不要吃！」

  蕭錚慌忙阻止，餃子裡有東西，萬一吃了孩子就沒了！

  他想留下這個孩子，或許未來會更有希望。

  哪怕，他不在了。

  「為什麼啊？」

  在大齊，大年三十要吃餃子的。

  「這是山楂餡的餃子，吃了對肚子裡的胎兒不好。」

  還沒到三個月，吃食上必須注意，不能吃寒涼之物。

  蕭錚端走盤子，麻利地倒掉。

  清淺看到露出翠綠色餡的餃子，露出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