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威力

  慕九歌跟軍醫是一拍即合，兩人沒用太長時間，就將用香料改進而成的毒粉給做出來了。

  

  此物瞧著平平無奇，但若是沾上，便極難洗掉，到時候要麼落荒而逃，要麼就只能等著被附近的毒蟲糾纏。

  「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也不希望做得太絕。」軍醫畢竟是個大夫，雖然見慣了生死，信奉以殺止殺，但他到底不想看到太多人因此喪命，故而先前話說得再狠，到了真正要讓毒藥派上用處，也還是留了一手。

  慕九歌同他心有靈犀，雖然並不曾在此事上商量過什麼，卻也並不曾因為敵我之分，就視對方將士的性命如草芥。

  一旁是聞訊趕來看熱鬧的軍中眾人，除了戰狂瀾軍務纏身之外，基本上都到了。

  雲城城主窩囊了許久，也從帳子裡走出來了，此時一臉頹唐的站在側面，想從那堆顏色暗淡的粉末上看出個所以然來。

  夢飛歡跟著慕九歌研習了許久毒物醫理，已經勉強可以算作入門，湊近了扇了扇風，欣喜道：「這藥粉的味道真是淡了許多呢，不仔細嗅聞，都發現不了是香料，九歌，你可太厲害了。」

  「這都是軍醫教我的。」慕九歌莞爾笑道，「他在軍中多年，手中的藥材從來都要省著點用，最知道該如何用最少的藥材發揮最大的效果。」

  軍醫捋著鬍鬚，自謙道：「不過是一點微末功夫罷了，還是王后的奇思妙想最頂用。」

  這一邊其樂融融的說著，另一邊雲城城主心裡翻江倒海，冷颼颼的說了句：「這香料的氣息淡了，恐怕藥效也會大打折扣吧？不是我看不起軍醫是醫術，只是這配藥失之毫釐，差之千里，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他這話乍一聽挺有道理的，立刻有人開始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慕九歌微微一笑，接話道：「這毒粉原本就不是毒性甚強的類型，能夠吸引毒蟲過來就是好的。」

  雲城城主見她肯理會自己，立刻得寸進尺道：「九歌，為父是在真心為你考慮啊。」

  「這可不一定。」夢飛歡冷哼一聲，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語氣不善道，「慕城主，我等夜以繼日的在這邊研習藥效之時，您可是在軍中好好養傷呢，對情況不了解也就罷了，亂說可就不好了。」

  雲絕塵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道：「飛歡，大庭廣眾之下，稍微提點他一句也就是了，不必說的太明顯。」

  他性子向來豁達儒雅，此時卻也不再為雲城城主解圍，而只為夢飛歡考慮，免得她言辭銳利，把人得罪的太過。

  至於雲城城主則是被這兩句話懟得面子上相當掛不住：「我不過是提個建議罷了。」

  「提建議還是雞蛋裡挑骨頭，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夢飛歡的嘴皮子是非一般的利落，三言兩語就把雲城城主給噎住了。

  旁人見狀，都開始做看戲狀，末了是雲城城主兜不住，怒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夢城主，我看你是個小輩，不在口舌上同你爭執，你不要欺人太甚，大家都在這裡，有沒有錯漏處一試便知。」

  「好！」夢飛歡走上前去，揭開毒粉上罩著的木匣蓋子，挽起袖子道，「咱們在這裡用它引一下毒物不就是了，你既然說藥效未必有多好，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說著，她已經拿起了一旁的弓弩，開始專心致志的往多了凹槽的羽箭里填充藥粉。

  雲絕塵跟著他們在這附近待了許多天，對這藥粉的毒性非常放心，並且提前知道了它對於未曾受傷的人並不會有多大的殺傷力，所以只笑微微的在旁邊看著夢飛歡動作，不曾加以阻攔。

  相比之下，雲城城主就要慌張許多，拋開他並不擅長騎射這一點不論，單說他那抖個不停的手就夠讓人想笑了。

  他拿著羽箭在旁邊站了又站，最後還是沒膽子伸手去碰，索性信手一丟：「夢城主，你們欺人太甚，我不奉陪了！」

  話音落下，慕九歌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淡聲道：「不送。」

  雲城城主見她連台階都不給自己，原本因為害怕而顫抖的手抖得越發厲害了，這一次是被氣的，他沒敢回頭，裝作一副沒聽見的樣子，氣沖沖的遠離了這片地方。

  另一邊，夢飛歡已經將弓箭都準備好了，對著立在不遠處的稻草人破空一箭，正中靶心。

  藥粉立刻從凹槽中四散開來，因為顏色黯淡的緣故，落入風中後便很難被肉眼察覺到，瞧著就跟普通的羽箭差不多，但片刻之後，就有許多細小的螞蟻爬到了稻草人身上，開始瘋狂噬咬。

  雖說稻草人是吃了不會動彈的虧，但就算是個能跑能跳的活人站在這兒，恐怕也躲不過去這襲擊。

  霎時間，眾人都被這藥粉對毒蟲的吸引力給驚待了，紛紛開始暢想該如何將其用於實戰。

  慕九歌心中略有疑慮，卻也不好來掃大家的興，等到回到主帳，見了戰狂瀾才將擔憂說出口道：「這藥粉的威力比我預想中還要強，只不過我看過之後倒真有一點擔心，它能吸引毒物不假，可若是那附近沒有毒物呢？」

  這問題極為現實，先前雲城城主是存心抬槓不假，但這加了改良藥粉的兵器也並非全無弱點，不過是他沒說到點子上罷了。

  戰狂瀾接連數日都醉心於研究地圖和路線，聞言開解道：「其實這毒物能錦上添花就好，要不然要我這個主帥來做什麼？依我看，咱們不如繞路不走這座山，直接取道來時那座城，往戰廷風那邊去好了。」

  擒賊先擒王，他算是想明白了，與其攻城略地，倒不如直接往皇城去，到時候戰廷風都失了勢力，那些牆頭草自然會審時度勢，做出正確的選擇。

  慕九歌聞言，卻是想起了在那座小城中與他們有過數日交情的城主和城主夫人：「這樣也好，也不知老城主恢復得如何了，有沒有按時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