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監軍

  雲城城主登時停住了步子，是想等著看夢飛歡吃了閉門羹後的熱鬧，可她卻是絲毫沒受到阻攔，順順利利的就被雲隨給帶進去了，兩人瞧著有說有笑。

  他瞬間睜大了眼睛，這才明白原來自始至終，雲隨要攔的人就只有他一個。

  雲隨對慕九歌和戰狂瀾可是最忠心耿耿的，絕對不會私自帶人進去，這意味著一切都是提前準備好了的，根本不是他擅作主張，而是這兩位主子不願意見自己。

  一瞬間，無邊的屈辱淹沒了雲城城主，他氣得扭頭就走，連來時打好的腹稿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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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隨早注意到了他的動向，見他離開，立刻就去通報給了慕九歌：「王后，慕城主他可算是走了。」

  「那就好。」慕九歌嘆了口氣，才又對夢飛歡說，「讓你們見笑了，只是我實在是拿他沒辦法了，這既不能處置得太狠，也不能讓他繼續興風作浪，就只能是讓他吃點苦頭，清醒一下了。」

  夢飛歡和雲隨都跟雲城城主有舊恩怨，聞言紛紛開始嘆氣，夢飛歡跟她關係最近，更是直言不諱道：「他要是能理解你的苦心就好了，我總覺得他怕是又要心生怨氣。」

  慕九歌苦笑道：「但願吧，若是他不體諒，能安生一陣也是好的。」

  她既是打定了主意，就沒人能夠動搖了，再加上戰狂瀾也支持她的緣故，雲城城主的日子是越發難過了，不光是手底下為數不多的良將另投他營，就連餘下那些被他稱為酒囊飯袋的士兵都開始找不到人了。

  與此同時，方翰墨則是率領一隊戰廷風撥給他的護衛來到了仲天所在的大營，兩人各懷心事，但表情卻是一致的很燦爛。

  仲天仿佛是跟他相識多年似的，主動上前迎接道：「方監軍，你來的正是時候，這邊剛隊伍剛休整完，不日就要準備與叛軍開戰了，有你來幫忙，就是如虎添翼啊。」

  「仲將軍，久仰大名，這打仗的事我實在是不怎麼懂，到時候還得請將軍多指點才是」方翰墨不愧是個笑面虎，他心裡早已經把仲天當成了非除不可的強敵，面上卻還能夠笑容燦爛的寒暄。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進了主帳，仲天手底下的將領早被他提點過，見方翰墨來了，表面功夫都做得很到位。

  方翰墨用餘光將他們打量了一圈，開門見山道：「當務之急是戰事，大家都是為陛下辦事的，也就不必虛禮了，我此次來主要是為了問一問先前那一戰的情況。」

  話音落下，他立刻察覺到周遭的寂靜，面向仲天補充道：「仲將軍，你不要誤會，陛下不是不信任你，反而還力排眾議的要你繼續做主將，只不過這戰事拖得越久越不利，他才想到要讓我來幫你。」

  這話說得挺客氣，但仔細一想，根本處處是毛病，要是戰廷風真得信任仲天，何必還要派人來呢？不過是在藉機敲打他罷了。

  「這是自然，監軍也是職責所在。」仲天面帶笑容，一五一十的將同戰狂瀾等人交手的事說了出來。

  方翰墨生性多疑，每當他講到不那麼詳細的地方時就要開口追問，而仲天則是好脾氣的一一解答，沒有漏下任何一處細節。

  「你是說慕九歌竟然能用笛子催動毒物？還是地里的螞蟻？」方翰墨是在戰狂瀾出征後才被戰廷風提拔起來的，因此對他們一無所知，只能是憑藉在皇城中聽來的風言風語拼湊出一個模糊形象。

  他自己也知道這麼了解敵人不靠譜，故而抓著仲天就要刨根問底：「你們是在哪兒被毒物纏住的，可否帶我去瞧一瞧，最好是那兩次的地方都能讓我看看。」

  仲天求之不得，頷首道：「這是自然，勞煩將軍帶路。」

  方翰墨見他答應的這麼痛快，疑心是有詐，直到跟著到了地方才明白原來他是有恃無恐，林子裡草葉繁密得很，又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別說他們來看情況了，就是慕九歌親自來也未必能找得到當日的蟲子。

  「監軍，不瞞你說，我回營之後一直冥思苦想如果破局，奈何才疏學淺，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有效的法子來，就只知道遇上的時候能用火來驅蟲。」

  仲天不住的唉聲嘆氣，他目光落在腳邊的地面上，思緒再度飄回了許多天前的戰場。

  方翰墨見狀，一眼就看出他們無意幫自己的忙，索性也沒有浪費時間求助，而是彎下腰去自行搜尋起來，一邊找一邊問：「你們當時是用火把抵禦過毒蟲吧？」

  「是。」仲天不解其意，只低下頭跟著一起看他的動作，只見他神態並無變化，仍舊在四處尋找什麼。

  方翰墨聞言，不動聲色的鎖定了範圍，在尋到幾隻焦黑的螞蟻后，又開始撿了樹枝到處挖坑，末了還真被他給找到了毒物的巢穴，瞧著那四散的毒螞蟻道：「驅使毒物的前提是得有毒物，這個道理，仲將軍應該明白。」

  「這是自然，監軍可需要幫忙？」仲天身為武功，對這樣沒有根基的武功向來很是輕視，直到這時候才總算覺出了不對勁，開始對他另眼相看，嚴加提防。

  說話間，方翰墨已經自行用挖坑用的木棍圍住了幾隻毒螞蟻，他看似溫和的詢問道：「將軍可有隨身攜帶水壺之類的東西？不一定拘泥質地，能夠將毒蟲給裝好就是，要不然咬到人就危險了。」

  「對了，當日情況危急，軍中被這毒螞蟻咬傷的傷員怎麼樣了？」他早先前在大營中看了一圈，並未瞧見哪個人是身上帶傷或者神色不振的，很好奇傷員去哪裡了。

  仲天想起營中的狀況，正色道：「自然是還在養傷，不瞞你說，這螞蟻雖小，毒性卻強得很，但凡被沾上一口就有性命之虞，甚至只要是碰到，皮肉都會開始潰爛，幸而我們回撤的及時，軍醫又老道，這才沒有造成太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