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二心

2024-06-14 14:56:35 作者: 霧斐

  慕九歌越靠近軍營,越有近鄉情怯之感,她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生怕會看到什麼讓人無法接受的場景。

  雲隨和護衛長都是她臨行前安排的人,如果他們真得被殺,她就必須處死雲城城主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在九州大地上,凡是講究律法之處就沒有人能逃得過這一條鐵律,哪怕是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

  戰狂瀾早些年為了麻痹太后,總是扮作暴虐不假,卻也不曾真得隨意濫殺過什麼人,就連那幾名殞命的臣子,也是在他與太后的鬥爭中身亡的,仔細想來,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旁人。

  「九歌,你怎麼了?」戰狂瀾看出她心神不寧,主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不必太擔心,萬事有我。」

  慕九歌的心神這才稍稍安定些許,頷首道:「還好有你。」

  不多時,一行人就來到了大營外圍,夢飛歡張望一番,忍不住疑惑道:「奇怪,這營里點了這麼多火把,一看就是戒備森嚴的樣子,可為什麼我們都來了這麼一會兒了,還沒有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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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越跟著附和道:「我那天來的時候,這外面就跟鐵桶似的,要不是瞧見有跟我穿一條褲子的同鄉在,我都不敢湊上去打探。」

  「是有些奇怪。」戰狂瀾贊同他們的看法,沉聲道,「諸位且慢行,說不定是有詐。」

  他示意慕九歌安心在馬上待著,自己則翻身下馬,親自向前走去,是覺得憑藉他以往的威望,守衛就算是心裡有鬼,也該出言提醒一二。

  然而,他直到走近了才意識到,夢飛歡他們壓根是想多了。

  大營外圍的守衛人數眾多是真,個個態度懶散也是真,直到他走到閒聊的幾個人身後,才有士兵察覺到身後有外人的存在,結果武器還沒來得及揮出去,就被他給制住了。

  戰狂瀾無意把普通士兵怎麼樣,只在嗅到濃烈酒氣後問:「當值時酗酒,該當何罪?」

  圍在一旁的守衛立刻全都跪下了,為首的那人更是頂著一頭冷汗請罪道:「請陛下恕罪,這酒是慕城主賜下來的,屬下實在是不敢不領他的這份情,今日軍中大宴,誰不領情就是不給他面子。」

  這為首的也是個人精,三言兩語就把罪責都甩到了雲城城主身上,慕九歌聞言,擰著眉頭詢問道:「大宴?仗都還沒打,他設的哪門子大宴?」

  「說是要慶賀找到了奸細,讓軍中的將士們同樂。」為首的士兵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

  見戰狂瀾和慕九歌的面色都冷了下來,他立刻又道:「請陛下、王后稍等,屬下這就前去通報!」

  「不必!」戰狂瀾揮手冷笑道,「朕倒要看一看這軍中如今是個什麼樣子。」

  慕九歌緊隨其後的跟上,面色嚴肅的對著守衛們道:「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今日飲酒之事,看在陛下不與你們計較的份上,便不做處罰了,若是如有再犯,便將這一次的份一起罰!」

  她曾經親自在校場上訓練新兵,在將士們當中威望甚高,一群人個個點頭稱是,先前喝下的酒都醒了大半。

  雲絕塵和夢飛歡對視一眼,不約如同的嘆了口氣,是沒想到雲城城主治軍能散漫成這樣。

  與此同時,雲城城主還在大宴上醉眼朦朧的聽著幾個見風使舵之徒說恭維的話,直到溫書行色匆匆的跑進來,附耳說了幾句話,這才睜大了眼睛,面如土色的反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溫書焦急道,「陛下和王后眼見著就要過來了,您還是快將這宴會撤了吧!他們一邊走一邊瞧,擺明了是在巡查,只怕這次秋後算帳是少不了!」

  他心裡急得快要著火,是明知道雲城城主這次的死作大了,也只能想辦法幫他消弭一點。

  可雲城城主大難臨頭,反而是冷靜下來了,他當即沉下臉來對著眾人朗聲道:「陛下和王后凱旋迴營,本城主要親自迎接,各位自便吧。」

  霎時間,營帳中一片死寂,眾將領紛紛告退,是生怕跟這設宴的事扯上關係。

  雲城城主不等他們走完便領著溫書出了營帳,一邊往營外走一邊低聲道:「木已成舟,發生了的事是掩蓋不了的,你要是聰明,就跟著本城主把這齣戲演完,抓姦細時手段太過總好過包藏禍心!」

  「您是說咬死了不認?屬下明白。」溫書沒想到他也有這麼睿智的時候,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的心落回了原處。

  雲城城主被營帳外的冷風一吹就清醒了,他輕輕撫摸著袖中的虎符,決定主動拿去獻給戰狂瀾和慕九歌,再在他們開口之前伏地請罪,來個先發制人。

  等到雙方見上面,他更是把顛倒黑白的本事發揮到底,一見到慕九歌就故作激動的迎上去:「九歌,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和陛下不在的時候,這軍中可真是差點就亂套了,有人公然通敵!」

  「通敵?」慕九歌真是快要被他給氣笑了,見他事到如今,還在這裡敷衍,淡聲道,「我倒是想知道,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雲城城主等的就是這句話,惡人先告狀道:「就是雲隨和那個護衛長,他們兩個罔顧你和陛下的信任,被我發現與外面互通有無!」

  慕九歌見他竟然還敢說這樣的話,繼續問到:「證據呢?」

  她是真想看看,他到底能為了擺脫罪責,而編出多離譜的話來,他察覺到情況不對,當即恭恭敬敬的拿出虎符,俯身道:「證據就是這個虎符,他不過區區一個護衛,有什麼資格掌握虎符?」

  雲城城主是打定主意裝傻到底,寧可背上擅自行動的罪責,也不願沾染半分謀逆的嫌疑,慕九歌的嗓音越發冷了:「如果我說,這是我臨行前交給他的呢?你可還有別的理由要講?」

  「九歌,為父冤枉啊!」雲城城主等的這句話,他惶然跪地,「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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