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關心則亂

  慕九歌親自在附近轉了小半宿，直到清晨時分才回來，結果仍舊是一無所獲。

  先前被她派出去的幾個副將也是一樣，個個都是氣勢洶洶的去，垂頭喪氣的回，直到有一個人氣喘吁吁的跑回來。

  「不好了，王后，出大事了。」這人走得走遠，特意繞到仲天那邊打探了一番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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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見他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連忙質問道：「快說！」

  「是……是有人被他們給抓住了，我不敢靠近，所以沒看清楚，不知道是陛下派出來的探路人還是其他什麼人。」這人好不容易把話說完，險些沒一口氣梗在喉嚨里，當即扶著樹 起來。

  旁邊的幾個人見此情景，紛紛望向剛騎馬回來的慕九歌，是在等著她給拿個主意，他們心裡都有最糟糕的猜測，只是不敢說。

  可慕九歌得到消息，卻是淡聲道：「先不要慌，大家都累了 ，也該歇一歇了。」

  說完，她親自帶了一批昨夜沒有負責守夜的士兵往仲天那邊去了，是打算先去試探一番真假再說。

  依照仲天的性子，若是真得抓住了戰狂瀾，是不可能這麼安生的，怎麼著也該慶賀一番。

  慕九歌特意悠哉游哉的騎馬過去，見仲天已經小憩過，正在篝火旁氣定神閒的踱步，忍不住詢問道：「仲將軍這 過去，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慕姑娘，你看起來也不錯啊。」仲天故意意味深長的一笑，「是來看什麼人的嗎？」

  慕九歌跟著也笑了一下，雖然是皮笑肉不笑，但禮數還是勉強盡到了，她不卑不亢的還擊道：「我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麼？昨夜已經同將軍講過，這山不是一家一姓的，誰都可以來看。」

  說到這兒，她仔細端詳著他的神情，又道：「只不過山裡的人是有歸屬的，您要是想談條件的話，還是儘快說為好。」

  仲天仍舊笑眯眯的：「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但有些人是沒必要拿來交換條件的。」

  這話說得頗有歧義，讓人很容易就會往截然不同的兩方面想，一方面是他抓住的不過是普通傳信兵，並沒有什麼價值可言；另一方面則是他抓住了戰狂瀾本人，與其交換倒不如將其項上人頭交給戰廷風。

  慕九歌轉瞬之間就想明白了這些，她面上血色褪盡，猶自強撐道：「值不值得不是將軍你說了算的，哪怕只是普通小卒，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陷落敵營。」

  說這話時，她端得是一派坦然，心中卻早跟油煎似的難熬了。

  仲天受過戰狂瀾母妃的大恩不假，可那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而他梗是在上次的交戰中就已經用放過戰狂瀾的方式還了此恩，再加上家人被戰廷風所制的緣故，他是很可能翻臉無情的。

  慕九歌想明白了這一點，越發的擔憂起戰狂瀾的處境，而仲天卻是半點紕漏也無的做了個送客的姿勢：「姑娘放心，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本將軍還不至於做這樣不利於自己的事，請回吧。」

  他目光幽深，一張板正的面孔上沒有本分可以利用的破綻，慕九歌盯著他看了又看，只能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再回。」

  話音落下，她極利索的轉了身，看背影是淡定得很，可等一回到自己那邊，就身形一晃，險些落下馬來，幸而這馬跟著她久了，早已經有了靈性，順勢一彎身子，給她留出了緩和的餘地。

  慕九歌順勢扶住馬身，這才沒有倒下，她對上前要扶的副將道：「先不必管我，盯緊了仲天那邊才是最重要的，一旦發現他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馬上趕過去救人！」

  能讓仲天放棄圍山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手中的籌碼夠多，沒必要了，而值得如此的籌碼只有三個，無論他將哪一個交給戰廷風，對慕九歌他們來說都只會是滅頂之災。

  與此同時，戰狂瀾也在山中焦急的想辦法突圍，不過是為免周圍人跟著慌，這才半點不露，見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先頭兵滿臉疑惑的回來，主動問到：「山下出什麼事了嗎？你直說就是。」

  「回稟陛下，王后親自帶人來跟仲天交涉了，看樣子是想救咱們出山。」先頭兵說完好消息，又開始斟酌著說令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消息。

  「只不過仲天那邊非但沒有要理會的意思，還命令他手下的士兵扮成咱們這邊的人，在那邊演起了被俘虜的戲碼，也不知道是為了當著王后的面挫一挫咱們的銳氣，還是想抬高下價碼。」

  戰狂瀾和雲夢二人聽完仲天的所作所為，都很是不明吧他整這一出的目的所在，然而又不敢小覷他。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戰狂瀾生怕此事是仲天專門給慕九歌設的套，看向周遭的眾人道，「朕打算入夜之後即刻突圍，各位意下如何。」

  夢飛歡生怕雲絕塵在這山里再拖下去，傷處會繼續惡化，果斷道：「屬下誓死追隨。」

  其他人也在山裡熬得快要筋疲力竭，真是一刻鐘都待不下去了了，不約如同的表示願意跟隨戰狂瀾一試。

  正在他要放棄最後一絲猶豫，做出決定之時，雲絕塵及時開口勸道：「陛下，還請聽我一言。仲天既是有所圖謀，就絕不會立刻加害於王后，說不定他就是想等著我們其中一方先沉不住氣。」

  兩軍交戰，最忌沉不住氣，因為任何一點微小的疏漏都很可能會被放大無數遍，成為刺向自己的一把利劍。

  聞言，戰狂瀾最先清醒過來，深呼吸一口氣道：「你說的對，是我大意了。」

  夢飛歡焦急道：「可是不突圍的話，咱們還能怎麼辦？再在這山里熬下去的話，恐怕大家的氣力就要耗盡了，到時候被瓮中捉鱉，就算是王后把大營中全部人馬帶來，也未必能救我們。」

  她的擔憂也有道理，戰狂瀾沉默著思忖一番，末了綜合了他們二人的意見道：「咱們想想想辦法，等有了萬全之策，即刻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