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出發

  沒了祁陌幽的玉城完全不堪一擊，不到三日便成了戰狂瀾的新據點。

  一行人在議事的大殿中齊聚一堂，開始商量下一步該如何走，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就快要跟戰廷風碰面了。

  雲絕塵的態度跟先前一模一樣：「我認為應該乘勝追擊，速戰速決。」

  他很擔心祁陌幽和仲天會將先前發生在戰局中的事對戰廷風全盤托出，如此一來，他們先前的優勢便會蕩然無存。

  慕九歌濃密的睫毛被燭光映出溫柔的光暈，她一邊點頭一邊贊成道：「說的不錯，只是如何打之後的硬仗是個問題，這一次，我們絕不能再有任何紕漏，因為敵人恐怕會越來越難對付。」

  「是。」戰狂瀾接過話茬道，「我曾經同元中山和仲天都交談過，他們兩個都曾經提到過一件事，那就是戰廷風一直搜羅各類能人異士，只要能派上用場，哪怕死囚都可以立刻赦免。」

  一想到要跟一群很可能喪心病狂，利慾薰心的人打仗，眾人的心情都不怎麼樣。

  幸好，慕九歌私底下已經消沉夠了，及時打破沉悶道：「既來之則安之，依我看，我們不如折個中，先派個先頭部隊去前方，剩下的人則留下休整，也給受傷的將士們留下恢復的餘地。」

  戰狂瀾見其他人對此都沒什麼意見，當即開始敲定人選，正在他目光在雲隨和夢飛歡身上來迴轉之時，慕九歌卻是忽然給他使了個眼色。

  他順著她眼眸所望的方向看過去，恰好看到了正在用餘光不住瞥雲絕塵的夢飛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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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城主，你與雲城主共事的日子已久，彼此間配合也默契，這個先頭部隊就由你們兩人率部下去吧。」戰狂瀾心思細膩，在慕九歌的暗示下，也看出了這兩個人之間隱秘的情愫。

  雲絕塵領命的很痛快：「我定當不辱使命。」

  夢飛歡自然也不介意跟他一起行動，只是憂心忡忡道：「我去自然是沒問題，但云城主還是算了吧，他大病初癒，怕是經不起折騰。」

  「無妨，你要是擔心我拖後腿的話，到時候就由我斷後好了。」雲絕塵倒是不跟她客氣。

  慕九歌生怕夢飛歡當局者迷，因為擔憂他的狀況錯過這次機會，忙插話道：「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們兩個身負重擔，早些準備也好，若是還不放心的話，我多備些藥給你們帶上。」

  話雖如此，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藥是給雲絕塵一個人的，雲絕塵被看得臉上發熱，慌忙先告退了。

  夢飛歡自詡強勢，遇到這種場面也有些面上發燒，她當即藉口有要事，跟著出去了。

  他們二人一走，餘下的人商量的就是如何在占據玉城期間，儘可能多的收集到戰廷風那邊的訊息了。

  雲城城主已經解了閉門思過，正坐在末座上聽著他們議論，是想插話又找不到機會。

  溫書給他出的主意是管用的，至少戰狂瀾對他的態度緩和了許多，再不曾提過要算舊帳的事，然而他的訴求遠不止此，眼見著將士們不再像先前那般敬重自己，心裡急得跟要著火似的。

  等好不容易熬到眾人散去，雲城城主蹭一下站起來就要湊到慕九歌身邊討些活兒來，可她的動作卻是比他更快，已經跟戰狂瀾一同到了議室殿的內殿裡去了。

  「唉。」他無奈的收回手，坐在位子上躊躇許久，都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溫書身為雲城城主新晉的親隨，上前開解道：「城主，依我看王后倒不是刻意忽視您，而是當真有要事與陛下相商，這先頭部隊剛派出去，誰也不知道後面會怎麼樣，觀望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怕只怕再觀望下去，他們就要忘了還有我這麼個人了。」雲城城主越發焦急道，「你說他們會不會認定我於戰事無益，所以想把我架空？」

  「這可不好說。」溫書生怕他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再去作妖，小心翼翼道，「其實您也不一定非要急著立戰功，眼下也沒仗可打不是？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如先研習一番冰封。」

  雲城城主先前接連被抓了兩次，全都跟他輕敵衝動的做派密不可分，但凡是仔細看過兵書的人，就不該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溫書見他心思動搖，語氣委婉的又道：「您再想想看，哪怕是沒仗可打，只要屬下找人把您在刻苦研習的事兒在軍中散播出去，是無論如何也能掙個好名聲的，總歸比坐以待斃來得強。」

  事到如今，與其讓雲城城主胡思亂想，再給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戰局添亂，倒不如先給他找點事做。

  另一邊，慕九歌在內殿將雲絕塵和夢飛歡之間的事講給了戰狂瀾。

  「怪不得你最近總是往他們那邊去，我還以為是有什麼新的戰術要好好研究，沒想到竟是在忙著當紅娘。」他一邊說一邊搖頭，唇角掛著無奈的笑意，卻沒有要阻攔的意思，顯然是贊同這個做法。

  慕九歌在他身側坐下，柔聲道：「我還以為你又會像上次在林子一樣，覺得這樣的情愫不存在最好。」

  「那時是那時，如今是如今，其實我當時是以為雲城主死定了，他就算是能夠僥倖從圍攻中活下來，也很可能熬不過之後傷口恢復的苦。」戰狂瀾心思深沉，很多話不過是藏在心裡不說罷了。

  他十五歲就被人稱為九洲戰神，在戰事上的直覺幾乎沒有出過錯，看過的生死更是數不勝數，故而一早就做出了最悲觀的判斷。

  慕九歌心念微動，默默的想到，戰狂瀾這一次還是猜對了，如果沒有系統空間裡的抗生素，雲城主這一次真得會凶多吉少，而夢飛歡則是註定要傷心的。

  「與其知道了彼此的心意，在餘生里難過，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講出來。」戰狂瀾嗓音清淡，語氣卻堅定，在意識到慕九歌一直在望著自己之後，深深的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