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破局之法

  戰狂瀾心思深沉，見慕九歌這麼看得開，與她心有靈犀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祁陌幽的刻意安排，他想要靠這些流言一點點瓦解我們的威信。」

  對於一支軍隊來說，主帥的威信至關重要，這正是戰狂瀾總要端著九洲之主架子的原因。

  「我明白。」慕九歌長長的嘆出一口濁氣，這幾日她真是累極了，為免沉浸在懊惱的情緒中出不來，她一直逼迫自己不停的忙碌，結果就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戰狂瀾見狀，心疼的不得了，勸到：「既來之則安之，已經發生的事，再怎麼反思也是無用了。依我看，還是應當先讓將士們休整，等大家都緩過來，再想辦法制定新的戰術，玉城是繞不過去的。」

  祁陌幽宛如一座橫貫在前進路上的巨石，只有將他連根拔起，才能填平未來可能遇到的溝壑。

  慕九歌若有所思的一點頭，當天晚上到底是沒再去營中照看傷兵，而是好好睡了一覺。

  經過將近十日的休整，軍中的士氣還是低落，但氣氛比之先前卻是平穩了不少，至少沒有出現她預料中的譁變或者叛逃。

  夢飛歡在照顧雲絕塵的同時，一直有留心軍中的狀況，在她再次來幫雲絕塵診脈時，無奈道：「如今軍中也開始流傳那些不知道從哪裡傳進來的混帳話了，我記得你叮囑過的話，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堵不如疏，若是我再因此懲罰什麼人，豈不是坐實了任人唯親的罵名？更何況妖后也不算是徹頭徹尾的罵名，說不定我真會妖術呢。」慕九歌心態恢復得很是不錯。

  雲絕塵的狀況比之先前好了許多，只是有幾處傷見了骨，讓他至今無法隨意起身，他見她們兩個聊得旁若無人，忍不住插話道：「我雖然出不去，卻也聽手下日日匯報軍中事，如今慕城主的名聲是越發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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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營帳中登時陷入死寂，靜得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被聽得一清二楚。

  夢飛歡清了清嗓子，想讓他不要再在這裡胡說八道，可慕九歌卻是不以為意的一笑，搶先說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只是希望他經過這次的事能夠長些記性。」

  這幾天，雲城城主自知是闖了大禍，躲在營帳里壓根沒有露面，她也刻意沒有去搭理他。

  慕九歌對他毫無感情，完全是看在原主的面子上才對他一忍再忍，可他卻是毫無自覺，非但不肯安生，反而還不斷的製造麻煩，要不是他著實沒什麼本事，她都要以往他就是那個細作了。

  「唉，要是他真能長記性就好了。」夢飛歡跟他共事過幾次，對此人評價極低，委婉的感嘆道，「九歌，我覺得他還是適合待在雲城。」

  人貴有自知之明，雲城城主相比於建功立業，還是待在雲城當土皇帝來得更好。

  翌日一大早，慕九歌重振了心神，準備先去軍中看一看情況，哪怕是頂著眾人的冷眼也認了，然而她剛邁出步去就被雲城城主給攔住了。

  他相比之前委實憔悴了不少，一見到她就老淚縱橫道：「九歌，為父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父親，這是出什麼事了？」慕九歌深呼吸一口氣， 下心中不滿，臨時抓了個理由淡聲催促，「我與陛下及眾將領有要事相商，你要是沒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不如過會兒再來吧。」

  這是再明白不過的逐客令了，雖然措辭是委婉了些，但凡是長了腦子的人就該聽得出來其中的深意，偏偏雲城城主沉浸在一己之悲喜中，完全沒命吧她的意思。

  「九歌，我跟你一塊去！」他毫無自覺的抹淚道，「這事非得跟陛下也說一聲不可。」

  慕九歌沒想到他如此執著，聲音冷了一分：「今日所議乃是戰事，少不了要復盤先前的戰局，你確定要去麼？」

  「我還是等等吧。」雲城城主如今最怕的就是被翻舊帳，忙不迭的先留下了。

  至此，慕九歌只能是暫時放棄在軍中轉一圈的打算，早早來到了主帳中等候眾人到來，戰狂瀾是最先到的，一見她就先說了些好消息。

  雲絕塵的傷還是沒有痊癒，夢飛歡索性拎了個他的手下一起來。

  再之後到的便是雲隨以及上次看守大營有功的侍衛長等人，待到眾人都落座後，戰狂瀾面對著沙盤朗聲道：「玉城是繞不過去了，各位如有破敵妙計盡可以說說看。」

  「仲天還在城中麼？」夢飛歡已經惦記此事很久了。

  相比於祁陌幽，仲天跟他們交手的次數要多得多，了解亦是深刻，若是此人盡心盡力的幫助祁陌幽，後果不堪設想。

  戰狂瀾淡聲道：「請各位放心，無論他在不在，都不會協助祁陌幽的，至少不會主動來對付我們。」他不能把母妃的事說出來，在跟慕九歌交換過一個眼神後，臨時改口道，「王后曾經讓他吃下了一枚毒藥，此藥只有王后能解，他的性命等於是攥在我們這邊的。」

  有了這一樁事作保，眾人對仲天顯然放心了許多，正在夢飛歡要開口之時，雲城城主卻是闖進來了，他這一次表現的禮貌了許多，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才頂著眾人注視在末位入座。

  方才，他獨自在慕九歌帳中待著，越想越覺得不能被排除在外，坐以待斃，這才寧可被眾人白眼，也仍舊硬著頭皮來了。

  眾人對他確有不滿，但那情緒卻還不至於強烈到要見他一次罵他一次，故而只各自瞥了他一眼便就此作罷。

  雲城城主因此鬆了口氣，膽子也大了不少，等到戰狂瀾再次詢問有沒有想法時，主動開口道：「陛下，老臣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慕九歌一句「知道不當講就別講了」差點脫口而出，她望向戰狂瀾，詢問道：「此事還是應當由陛下作主。」

  她與雲城城主有一層父女的關係在，無論說什麼都容易被解讀出被的意思，只能是交給他來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