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營救

  祁陌幽最近的日子過得實在是不怎麼樣，他本來就是被趕鴨子上架，這一仗打得心不甘情不願，可戰廷風安排來給他幫忙的那幾個副將卻是個頂個的著急。

  「祁城主，您到底還要歇到什麼時候啊？是打算等叛軍他們先打回來麼？」副將深受戰廷風的信任，這趟跟著祁陌幽來與其說是幫忙，不如說是監視，故而話說得客氣，態度卻不怎麼恭敬。

  幸好，祁陌幽裝了許多年的懦弱無能，還不至於會連這點小小的不敬都忍不了，他滿臉堆笑道：「陛下的事就是我的事，當然是要儘快去救仲將軍了，只是如今有些事還不明了。」

  副將見他客氣，氣焰更勝：「這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派人查不就行了麼？」

  「是是是，我當然不會不派人去查，可這查來的消息總該需要點功夫消化，你看過這封信就知道了。」祁陌幽說著，好脾氣的把密信遞給了他。

  這信他已經看過，因為知曉絕無見不得人的秘密，所以給的大大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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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將將信將疑的接過，等看過之後，臉色也變得難看了不少：「他們竟然又有了新的火器？這就是請了最好的工匠也不應該啊，單憑我們帶來的這些人，想硬碰硬的話豈不就是在找死？」

  他是想在戰廷風面前立功不假，可他腦袋清醒得很，一點也不傻，這樣作死的事是萬萬不肯去乾的。

  祁陌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眸中笑意一閃而過道：「陛下交代我們的事只有救回仲將軍，至於其它的任務本就不是我們的職責，就算是做不到也不過是無能罷了。」

  太后和戰廷風看重的只是他手中的幽城，對他本人的能力向來是不放在眼裡的。

  副將成日裡待在這兩個人身邊耳濡目染，自然也不會把他想的太聰明，聞言只當他是貪生怕死，見有人可以甩鍋的上峰，心中一陣狂喜道：「您說的太對了，那咱們什麼時候派人去救仲天？」

  相比於跟全副武裝的叛軍開戰，他感覺悄無聲息的救個俘虜出來顯然要容易得多，殊不知這話正中祁陌幽下懷。

  「這事好辦，咱們就近找個城池駐紮，然後再挑些精兵跟我一道前去也就是了。」他說到做到，三日後便親自挑出自己從幽城帶來的親信往戰狂瀾的駐地去了，為免被戰廷風的人挑出刺來，還特意多帶了幾個看起來不怎麼靈光的副將。

  這幾個人是戰廷風的手下不假，卻也是他為了平衡手底下的人的勢力，收進來的二世祖，這次放他們出來，也有讓他們歷練的意思。

  祁陌幽看起來不聲不響，眼睛卻毒得很，他一早看出這些人是草包，故意挑來頂缸。

  等到了行動的第一日，一行人便換上低調的裝束，暗中在戰狂瀾所率大軍的駐紮地附近躲了起來，此地距離最近的城池不過半日的腳程，可城中太守卻視而不見，擺明了是不打算出擊。

  祁陌幽觀察到這一點，心中更是跟明鏡似的看穿了戰廷風如今的處境，哪怕是這些距離皇城不遠的官吏也在陽奉陰違，壓根沒有真效忠的意思。

  他外出查看情況時，身邊就只有自己的親信，此時已然慌張不已的問：「城主，怎麼辦？」

  祁陌幽長嘆一口氣：「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吧，戰廷風沒能力收拾叛軍，但把咱們幽城給吞併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這些官吏能左右搖擺，憑得是他們沒有得罪過戰狂瀾，咱們能一樣麼？」

  親信至今不都知道那一日在幽城中消失的未來城主夫人的真實身份，忍不住大著膽子詢問到：「城主，您一直說咱們幽城得罪了廢帝，可屬下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不必想起來，只要知道幽城如果落到他手裡，大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就是，先回去吧，今晚就派幾個人趁他們休養生息，先去營中看一看。」祁陌幽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只等著入夜後就行動。

  為免被察覺到行動，他特意在距離此地甚遠的城中留下了不少人馬，如此一來，即便是戰狂瀾派了人查他的蹤跡，也多少能起到一點掩人耳目的用途。

  與此同時，戰狂瀾和慕九歌正在主帳中討論跟祁陌幽有關的事，態度不甚統一。

  「沒想到祁陌幽會給戰廷風當馬前卒，我看他當炮灰還差不多。」他經過上一次的事，便對這個差點跟慕九歌成婚的情敵厭惡至極，雖然承認對方是有些能力，卻也說不出哪怕一個字的好話。

  慕九歌嗅到些許醋味，只能是竭力把話題往正事上扯：「我倒覺得他跟仲將軍、元軍師的情況都不一樣，你想想看，戰廷風的膽子有大到讓親信之外的人掌兵的可能麼？」

  戰狂瀾跟戰廷風交鋒多年，沉吟道：「他不可能信任祁陌幽，不過從密信中所述的情況來看，祁陌幽也未必是真心給他賣命，這兩個人是一丘之貉，恐怕心裡想的都是該如何算計對方。」

  他對這兩個人的德行都很是了解，想到這裡忽然就有些不明白眼前的局勢了：「只是有一點很不對勁，戰廷風如果是派祁陌幽來當前鋒的話，應該不會忍他在城裡待那麼久。」

  「說不定是他想抗命？」慕九歌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其中關竅，見夜色已深，嘆息道，「罷了，不管他具體是為了什麼事，我們這邊加強戒備總歸是沒問題的，尤其是仲天那邊尤其不能鬆懈。」

  戰狂瀾輕點下頜：「還是你想的周全，我總覺得戰廷風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即便仲天被我們俘虜一事已經傳得人盡皆知，可若是戰廷風真得不信任他，派人斬草除根也是有的。」

  自從他們行軍離開了城外，仲天自由行動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不過他在被關押的營帳中待著倒也沒覺得苦，反而心中一片平靜，仿佛從來也沒有體會過如此敞亮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