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夜襲

2024-06-14 14:52:46 作者: 霧斐

  夜幕下,小城的城牆被士兵們手中的火把照得泛起了暖黃色的光,在肅殺的冷風中不僅毫無暖意,反而還讓人感到一種異樣的恐懼。

  元中山親自站到城門上往下看,見雲城城主信中所言不虛,果然有人來夜襲,心中便是一陣狂喜,下令道:「傳我號令,誰都不許開城門迎戰,如果對面有人想順著城牆爬上來,各處即刻準備滾油往下潑。」

  這是守城的老法子了,雖然準備時略麻煩了些,但是勝在有用,城牆上立刻嚴陣以待,沒給城下的將士輕舉妄動的機會。

  領兵的人是雲隨,他想著慕九歌的叮囑,擺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叫陣道:「元中山,你有本事就開門!」

  

  「雲護衛,如果換作你是我,你會開門嗎?」元中山居高臨下的挑釁到。

  他見雲隨像是壓根就沒預料到會有這一出似的,終於是信了雲城城主的那封密信,低聲對手下吩咐道:「命令各處嚴加防守,他們這趟來就是為了奇襲,恐怕沒那麼容易放棄,絕不可給他們可乘之機。」

  聞言,守軍紛紛加強了戒備,恨不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對付來犯的敵人,殊不知雲隨壓根沒有要進攻的意思。

  臨行之前,包括戰狂瀾在內的每個人都對雲隨強調了一遍,無論城中情況如何,都不許進攻,而是要在達到目的後,放幾句狠話就馬上走人。

  因此,雲隨立刻又派身邊幾個嗓門大的士兵對著城門上的元中山破口大罵了一頓。

  士兵們常年在軍營中混,罵起人來可謂是要多髒有多髒,幾乎把元中山的十八代祖宗和家裡能找著的親屬都給罵遍了,然而他聽了不僅不生氣,反而高興得緊,是覺得這越發驗證了雲城城主的信是真的。

  雙方就這樣僵持了約摸一個時辰,雲隨擺出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高聲道:「撤軍,咱們改日再來跟這群縮頭烏龜計較!」

  話音落下,早就做好準備的軍隊立刻就撤了,一群人倒旗的倒旗,牽馬的牽馬,愣是做出了一副慌不擇路的模樣。

  元中山站在城牆上看著他們灰溜溜離開的模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

  午夜時分,他將城中的將領們都召集到一起,詢問道:「各位對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一位方才跟著上了城門的將領立刻不屑道:「屬下覺得敵軍根本是不堪一擊,如果鳳、連二城再加上皇城中的所謂御林軍就是這個水平的話,咱們即日揮軍就是了,到時候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去請功。」

  此人好大喜功,然而跟元中山很對脾氣,立刻就得到了他的贊同:「說的不錯,他們今晚忽然夜襲,恐怕也是打的魚死網破的算盤,既是如此,我們就不能錯過這個天賜的好機會。」

  軍師都這麼說了,其他見識過雲隨撤軍姿態之狼狽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話。

  雲城城主留在城中的親信隱約有不詳的預感,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索性拉了前主子出來當藉口:「軍師,先發制人不是什麼壞事,但那邊畢竟還有個人質,此事該如何處理是好?」

  話音落下,議事廳里的眾人都有點沉默,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塊燙手山芋是好,雲城城主畢竟是戰廷風欽點的城中主事人,如果死在這裡,事情確實不太好解決。

  「無妨,他既能傳信回來,就說明處境不算太糟,到時候攻克了叛軍,自然就能救他出來。」元中山絲毫不提亂軍之中危險,若是慕九歌不顧罵名直接斬了雲城城主祭旗的話會怎麼樣。

  他不說,其他人也就默契的不提,是不約而同的將雲城城主的命運交給了上蒼,是死是活就看著辦吧,反正是跟他們沒關係。

  與此同時,慕九歌亦是在戰狂瀾帳中召集了夢飛歡等人,開始商討之後的對策。

  雲隨將在城外所見稟報完畢,又道:「陛下,王后,屬下覺得那個元中山恐怕很快就會動手,他對我們的挑釁絲毫不為所動,而是就站在城牆上看著,我估摸著是已經信了慕城主的話了。」

  戰狂瀾近來身體還是虛弱,故而在帳中也還是披著披風,他淡聲道:「我覺得恐怕都不用再等到後天,只怕最遲明日午後,他就要派人來圍攻我們了。」

  慕九歌知道元中山肯定會沉不住氣,卻不覺得他會這麼沉不住氣,聞言便是一怔。

  「陛下,倒是不用這麼急吧。」雲絕塵大著膽子進言道,「若是他明日就來的話,軍中現在就開始做準備,恐怕也來不及吧?雖說兵力差不了多少,但他們補給充足,又有退路,這邊卻是……」

  他沒敢把話說完,戰狂瀾卻是主動接話道:「咱們這邊卻是糧草不足,距離來時的據點太遠,對不對?」

  其餘四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只有慕九歌忽然反應過來問到:「你是有什麼根據麼?」

  「問題不出在元中山身上,而是出在戰廷風身上。」戰狂瀾在皇城中跟太后母子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對這個異母弟弟溫潤皮囊下的真面目還是非常清楚的。

  「根據慕城主的說法,元中山是被戰廷風慧眼識珠,直接給提拔上來的,像他這樣的人最怕的恐怕就是被扔回去,過以前那樣無人問津的日子。」他垂眸道,「事到如今,戰廷風恐怕已經開始不斷催促他了。」

  這裡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戰廷風,有了這句話,其他人立刻都沒有了異議,開始在軍中各司其職的為明日的戰事做準備。

  慕九歌如今的地位跟軍師差不多,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望著他被燭光映在帳子上的側臉輪廓,柔聲道:「你是不是在擔心會輸?」

  「你說的未免也太直白了點。」戰狂瀾苦笑道。

  這一仗同他十五歲那年在軍中見過的戰事相比,無論是規模還是對手的強大程度,都根本不值一提,但卻決定了他從此以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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