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麻煩

  戰狂瀾這個苦主自己都這麼看得開，慕九歌也唯有跟著他一起看開，她望著他眸中的平靜淡然，無奈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只希望真相大白的日子不要來得太晚。」

  話音未落，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囂，是有人跟說書人以及聽書的百姓們吵起來了。

  一個激動的聲音伴隨著拍桌的響動傳入慕九歌耳中，只聽他高聲道：「就許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不許我反駁麼？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好像是雲隨問完糧價回來了。」慕九歌望著烏泱泱的一片人，起身道，「我過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戰狂瀾執意要跟著她一起，見護衛們齊刷刷的跟上，無可奈何的又補充到，「你們就不要動了，不然沒有事也要鬧出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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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衛們心不甘情不願，但君命不得不從，唯有老老實實的坐回到長桌邊繼續喝茶。

  戰狂瀾和慕九歌都是私服打扮，周身不帶半點暴露身份的配飾，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也半點不顯得突兀。

  他們離得近了，耳中的聲音也越發清晰，這一次卻是聽書的百姓在跟雲隨對著吵架。

  有人豪橫道：「你是哪裡來的外鄉人，敢在城裡撒野？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有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雲隨還沒當上護衛的時候就是個不卑不亢的性子，在戰狂瀾身邊待久了，梗是聽不得任何人污衊主上，暴躁道：「你說的不對，我就該反駁，管這裡是什麼地方，反正總該講點道理公義！」

  「你這話是說我們仗勢欺人麼？」周圍人自然是幫著自己的朋友，眼見著就要把雲隨給圍成一圈。

  慕九歌混在人群里，小聲問戰狂瀾：「雲隨的武功怎麼樣？」

  「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我看他要是被圍毆，再引來了城中的守軍，不一定能討到好。」戰狂瀾說著，用餘光打量了一圈周圍，見都是平頭百姓，一定不認識自己，當即上前一步拍了雲隨的肩。

  「誰敢——」雲隨以為是旁邊看熱鬧的人來招惹自己，怒氣沖沖的就要回頭罵人，等看到戰狂瀾氣定神閒的臉，才登時蔫了。

  他一沉默，跟他吵架的百姓也沒了回嘴的打算，一群人的目光都落在戰狂瀾身上。

  「各位，對不住，這是我家弟弟，性子焦躁些，我和夫君給各位賠個不是。」慕九歌說著，也跟著上前一起把雲隨給勸了回去。

  這一趟進城，他們收穫頗豐，除了糧草之外還有一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謠言。

  雲隨見戰狂瀾親自來逮自己，自然是不敢再在城中久留，他說讓走，立刻就跟著一起出城，但等到了軍中，仍舊是有些憤憤不平：「陛下，王后，剛剛為什麼不讓我教訓他們？」

  「他們是戰廷風派來的人麼？」戰狂瀾語氣極為平靜的問到。

  雲隨老老實實的搖頭：「不是。」

  戰狂瀾又道：「那他們是真心要污衊我的麼？」

  雲隨仍舊搖頭：「不是。」

  說完這句，他不用再戰狂瀾再說就明白了接下來的話，垂頭喪氣到：「陛下，我知錯了，我這就去後面清點糧草。」

  戰狂瀾點頭道：「去吧。」

  一旁的慕九歌見他三言兩語就把雲隨給搞定了，忍俊不禁道：「沒想到你還真有當先生的天賦，要是哪天不當皇帝了，去開個私塾教書育人也不錯。我剛剛還以為你要親自上陣跟他們打架來著。」

  「他們不過是不知道真相所以容易被誤導罷了，我何必為這點人云亦云的小事跟人大打出手？那豈不是自降身價。」戰狂瀾揚起下巴，神情倒是比先前堅定了不少。

  慕九歌早看出他是個嘴硬心軟的，沒事就喊打喊殺，但歸根結底，也就殺了當年那幾個傳聞中的大臣，而從太后和戰廷風傳謠言的水平來看，這當年之事恐怕也有不少的水分。

  她無奈的哄道：「好，反正你總是有道理的，咱們還是快點趕路去解決下一個麻煩吧。」

  與此同時，雲城城主已經被戰廷風趕鴨子上架的離開了雲城，他原本是想著拖延戰機，靠在附近裝病混過去的，不成想剛上路沒多久就被戰廷風用御旨給叫到皇城去了。

  不去也不是不行，但後果自負的話，他治下的雲城是絕對沒有跟皇城抗衡的實力的。

  於是，雲城城主先是在皇城中受了好一番冷落，等到好不容易見到戰廷風，立刻又挨了一頓申斥，想他也是有資歷的重臣了，如今卻被一個小了幾十歲的新帝罵得狗血淋頭，當真是心裡窩火，又無處撒氣。

  「陛下，老臣上次之所以失敗，完全是因為被那不孝女蒙蔽，還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定能活捉廢帝，一雪前恥。」他不敢跟戰廷風對著幹，而是將仇記在了慕九歌和戰狂瀾身上。

  戰廷風叫他來不過是為了泄憤，見他表態這麼快，心曠神怡道：「好，既然有了你這句話，那朕就拭目以待，但若是你再次失敗就自己看著吧。」

  戰狂瀾還活著，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稱孤道寡，若是有朝一日真得一統九洲，只怕這天底下就沒有別人立足的地方了。

  雲城城主聞言，知道自己是不至於被立刻清算了，他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翌日早上，他便帶著雲城中的士兵和戰廷風撥過來的人馬，往戰狂瀾和慕九歌回城的必經之路上去了，一行人嚴陣以待，每走一段路就派人去探查消息，儼然是上了心。

  另一邊，慕九歌卻是察覺到了戰狂瀾身上的不對勁，這天安營紮寨，準備休息時，忍不住問到：「你最近怎麼總是心事重重的？是舊傷發作了麼？我再給你配些藥就是。」

  「這倒沒有。」戰狂瀾苦笑著搖頭，「我只是有種不詳的預感，九歌，不瞞你說，我雖然在眾將士面前總是表現得胸有成竹，但我心裡比誰都明白，這一次回城恐怕沒有預想中的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