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聯手

  雲絕塵和夢飛歡異口同聲道：「微臣求之不得。」

  此話一出，兩人先是對視了一眼，隨即卻是從對方目光中看到了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念頭。

  雲絕塵身為東道主，率先開口道：「說來慚愧，我身為一方城主，原本就應該為城中百姓著想，維護一方樂土的，直到後來搭上那麼多人命才醒悟，已經是為時已晚，若是再猶豫就不配坐這個位置了。」

  慕九歌聞言，倒是沒對他的態度感到意外，只是驚訝於他答允的速度，當即端起面前的茶杯道：「以茶帶酒，我敬你一杯。」

  她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又親自給夢飛歡倒了一杯：「還有夢姑娘你，你本可以不來。」

  

  「我受陛下和王后大恩，若是不來，豈不是就成了忘恩負義之徒。」夢飛歡端起茶杯，也是一飲而盡。

  戰狂瀾如今最值錢的就是皇帝的身份，他一日不死，皇城那邊的位置就一日不穩。

  因此，有些收攏人心的事只能是讓慕九歌來做，他按部就班繼續說計劃的事：「多虧了九歌使的空城計和放出去的煙霧彈，如今戰廷風和太后恐怕都以為我已經死了，眼前就擺著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這趟出征，身邊是帶著皇帝的玉璽和御用的明黃聖旨的，只要將公文發下去，天下人都會知道他還活著。

  雲城城主快馬加鞭的回到雲城的那一日，從鳳城傳出來的消息剛好也傳到這邊。

  「你說什麼？廢帝，不對，是陛下竟然還沒死？！」雲城城主看著在城中傳開了的公文，懊悔不已的想到，該不會是押錯寶了吧？

  隨從跟著他在鳳城附近駐紮那麼久，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問道：「城主，我們怎麼辦？」

  雲城城主手都抖得篩糠一般，強裝鎮定道：「先入城，再派人加強戒備，對了，一定要再去各處探一探虛實！如今局勢還沒有明朗，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輕舉妄動！」

  與此同時，九洲各地都是一片譁然，地方官人人自危，皇城中也重新變得暗流涌動。

  皇宮中的燈點了一整夜都沒有要熄的意思，是戰廷風在太后宮裡急得直轉圈：「母后，這次我們該怎麼辦？如果戰狂瀾真得還活著，我們原先的理由就不好用了，誰也不知道他手裡有沒有把柄啊！」

  他們之所以敢趁戰狂瀾出征之時在皇城中另立新帝，完全是因為篤定他活不久，又捨不得錯過這個好機會，可現在看來這個機會很可能成為他們自己的催命符。

  太后捻著腕上的佛珠，淡聲道：「母后可是剛立了你為新帝，你哪怕做個沉穩樣子呢？」

  他就戰廷風這一個親生的孩子，為了他能登上大位，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可眼見著這孩子遇到一點小麻煩就慌成這樣，也不由的想要唉聲嘆氣。

  戰廷風心知這時候只有太后能幫自己，忙撲過去求援：「母后，以後您說的話，我全都照做，絕不敢有半點違逆，但這次您無論如何等幫我想個辦法，否則我就是坐穩了位子也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他是既要名聲又要實惠，恨不能眉毛鬍子一把抓，而太后見他好歹知道珍惜名聲了，感覺這也算是進步，心情則是略略緩和了些。

  「你放心，母后垂簾聽政那麼多年，這軍權可有一大半都在咱們手裡呢。」太后胸有成竹道，「單憑他們帶走的那些御林軍，想要小打小鬧是沒問題，但想跟我們分庭抗禮是絕不可能的。」

  戰廷風眼前一亮，隨即卻是又憂愁道：「可是母后，如果他們真得把鳳城作為根據地，再慢慢發展勢力的話，我們該怎麼辦？難不成要劃江而治？」

  「絕不可能。」太后斬釘截鐵道，「你給我死了這條心，你要當皇帝就得是九州共主！」

  戰廷風惡向膽邊生，提議道：「母后，既是如此，咱們就得出師有名，討伐一個穢亂宮闈的賤人的後代，總歸是有道理的吧？」

  說這話時，他心中全無半點兄弟情誼，是寧肯將皇室的名聲搭上，也要讓戰狂瀾再無翻身的機會。

  太后先是心中一驚，隨即想起先皇還在時，對戰狂瀾生母的厚愛，亦是冷笑一聲道：「你說的對，那個賤人早年間穢亂宮闈，污了皇族的血脈，哀家查清之後，才會正本清源，另立新帝。」

  戰廷風見她答應，心中喜不自禁，忙道：「母后，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偽造聖旨是不可能也來不及的了，不如找幾個人證出來？」

  「你可算是聰明了一次，像是哀家的孩子了。」太后得意道，「雖說當年的事被先皇親自下令掩蓋，但這宮中的舊人可還有不少活著的呢，還有族中那些破落戶似的遠親。」

  翌日早上，太后便將皇城中已經被近來的動靜嚇得戰戰兢兢的宗室叫進宮裡來了。

  「參見太后，參見陛下。」這幾個人都上道得很，不用旁邊的人開口督促，就先自行改了口。

  太后見他們有這份機靈，也沒有浪費時間，將曾在戰狂瀾生母宮中伺候過的一個老嬤嬤叫進來，按照昨晚教過的說辭講了一遍，便痛心疾首道：「哀家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但事關皇族正統，今日是不得不講出來了，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這些宗室都已經在宮裡了，若是不按照她的話往下講，只怕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都是個問題，自然是立刻就開始七嘴八舌的奉承。

  一位自知在族中混不到爵位的庶子更是昧著良心道：「太后深明大義，我等自是唯您和新帝馬首是瞻。」

  「是啊。」旁邊的人生怕奉承晚了就要沒命，也跟著進言道，「這樣的野種絕不能容他繼續活在世上，否則皇家顏面何存，新帝顏面何存？！」

  太后等的就是台階，又是垂淚又是為難的表演了許久，這才故作為難的首肯道：「好，傳哀家懿旨，擇日點兵，討伐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