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醉酒之後
2024-06-14 14:51:42
作者: 霧斐
將領們敬酒,慕九歌和戰狂瀾自然不能不喝,兩人不知不覺間就喝了將近一壇的量,都漸漸有了醉意。
慕九歌眼見著要頂不住,開始耍起了小心機,她為了今晚的宴會特意換了身翡翠色的撒花洋裙,這衣服繁瑣沉重,卻有一個最顯著的好處,袖子極為寬大,別說是藏酒了,直接將罈子藏進去都不成問題。
「王后,屬下代表連城中的百姓敬你和陛下一杯。」城中府衙里幫著她處理過幾日城主事務的師爺走上前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慕九歌微微一笑,用袖子作為遮擋,將酒倒在了袖中藏著的手帕上。
一旁的戰狂瀾將她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奈何他今天穿的是窄袖勁裝就算是想倒酒也沒有地方倒,只能是來者不拒的繼續喝,等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人都已經醉得像是從酒缸里撈出來的。
「陛下,陛下。」慕九歌見他端坐在自己身邊一動不動,抬手往他眼前晃了晃,「大家都散了,你不會是醉了吧?」
戰狂瀾聽到醉字,原本發直的目光略略凝聚些許,認真道:「朕沒醉,朕還能喝。」
「這還沒醉呢?」慕九歌見他眸中戾氣散盡,瞧著跟個孩子似的懵懂又茫然,先前生出的幾分懼意立刻消失得乾乾淨淨,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往他額頭一點,「你看,你都快站不穩了。」
戰狂瀾酒量其實還算不錯,奈何身中劇毒,又許久不曾沾酒,這次一喝就是伶仃大醉,整個人都茫然了,隨著她的動作就往後一仰。
慕九歌連忙伸手拽住他,哭笑不得道:「你正坐著呢,怎麼倒啊?不用這麼老實。」
「嗯。」戰狂瀾順著她的力道坐直,見宴會廳里已經沒人,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往通往抄手遊廊的側門走去。
「誒!」慕九歌見四下無人,僅有的幾個伺候的侍從也不敢走上前,只得親自跟上去,免得他再在臨出發前摔出個好歹。
夢飛歡恰好送走了赴宴的來賓回來,見此情景,眸光狡黠道:「王后,您與陛下果然是伉儷情深啊。」
「你就別調侃我了。」慕九歌扶著戰狂瀾,無奈道,「他醉成這樣了,總不能放著不管。」
夢飛歡衝著旁邊的侍從飛了個眼神,又笑著說:「這裡有這麼多人,不如還是讓下人來幫你吧。」
慕九歌面子上過不去,正準備硬著頭皮將戰狂瀾交給下人扶著時,他卻是先有了反應,一把將走過來的下人推開,又主動拽住慕九歌的手,語氣繾綣道:「我不要別人來扶,你不能走。」
他說這話時,面上帶著醉意,步伐也踉踉蹌蹌的,但看嚮慕九歌的目光中卻寫滿了直白的眷戀,讓旁邊站著的夢飛歡都不好意思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王后,陛下,明天就要出發去鳳城,還請二位早日歇息,免得到時候誤了時辰。」夢飛歡輕笑著說完,便招呼著下人們一起退出去了,是不想讓他們打擾到慕九歌和戰狂瀾的二人世界。
慕九歌面上一紅,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等她打好腹稿,即將開口之際,夢飛歡早就沒影了,她身邊只剩下一個說什麼都不肯鬆手的戰狂瀾。
「好了,乖,咱們趕快回去歇下吧,明天早上還要出遠門呢。」她拿出了哄孩子的耐心,好不容易才把戰狂瀾給扶到了後院,屋裡已經累得腰酸背痛,快要抬不起胳膊來了,只得將人往床邊一推。
幸好,戰狂瀾醉歸醉,基本的趨利避害的反應還是有的,他自行扶著床柱站穩,又轉過身去撲住了慕九歌。
慕九歌忙著揉胳膊,一個不設防就被他給帶倒了,兩人面對面的倒在了床上。
「你……你想幹什麼?」她從耳根紅到脖子,望著戰狂瀾近在咫尺的麵皮,鬼使神差的產生了一個危險的念頭。
大男人的皮膚怎麼能這麼白?要是戳一下的話會不會比豆腐還嫩?
正在慕九歌躍躍欲試之時,戰狂瀾怔怔的望著她開口道:「我要洗臉,然後睡覺,酒味真難聞。」
說完這句,他眼睛一閉,長長的睫毛撲散看來,是要就此睡過去的樣子。
慕九歌見狀,已經伸出去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等確認他是真得睡著了,才輕輕往他面頰上戳了一下,低聲嘆道:「睡著了真是比醒著可愛太多了,你要是早點學會撒嬌,我也就不怕了。」
戰狂瀾醉歸醉,聽力倒是一如既往的靈敏,他伸手拽住她衣袖,又合著眼睛低聲軟語了一句:「你不能走。」
慕九歌失笑道:「我不走的話,誰幫你擦臉啊?」
「我不管。」戰狂瀾立刻將她的衣袖抓得更緊了,因為怕她跑掉,甚至把臉也貼上來了,看得她一陣無奈,小心翼翼的把外袍給脫了才跑掉。
等到慕九歌拿著在熱水裡擰過的毛巾回來,給他擦了把臉,他已經睡過一覺又醒了,睜著深邃眼眸望著她,說了句與表情截然不同的話:「我睡不著。」
「把眼睛合上就睡著了。」慕九歌感覺自己提前體會了一把哄孩子的滋味。
戰狂瀾醉得完全卸掉了平日裡生人勿近的冷硬外殼,得寸進尺道:「我要你哄我睡。」
說完這句,他又拽著慕九歌重新躺下了,跟野外無依無靠的小獸似的依偎在她肩頭,繾綣道:「九歌,你哄哄我。」
「可我不會哄孩子啊。」慕九歌哭笑不得的說著,伸出手輕輕往他肩背上拍了拍,見他還真吃這套,又學著先前看到過的場景,給他哼起了歌。
這一宿,她真是累得夠嗆,翌日早上醒來時,戰狂瀾都已經洗漱完畢,在等著她吃飯了。
慕九歌見他這麼快就恢復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冷冽面容,伸了個懶腰,湊到他面前道:「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說這話時,她單手托著下巴坐在他對面,靈動雙眸中閃著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