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逃亡
2024-06-14 14:50:32
作者: 霧斐
慕九歌生怕戰狂瀾在這裡發瘋,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也顧不上多說了,只問:「我做的這個幌子有這麼沒用麼?你怎麼一點沒有要被騙的意思?」
平心而論,她可是下了大力氣去做人偶和婚服的,總不能半點用場都派不上吧?
「跟你本人差遠了。」戰狂瀾素來敏銳,想在他面前使詐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但卻從來沒有一個成功過,他審視了慕九歌做的幌子,評價道,「騙我確實不行,但騙過一般人還是沒問題的。」
慕九歌鬆了口氣,又上前理了理人偶的衣擺:「那就好,我們快走吧,不然等祈陌幽的人發現了,再想走可就難了。」
「好,你跟緊我。」戰狂瀾對祈陌幽正有火氣要撒,卻也還不至於不分場合,他嘆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次的仇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兩人一前一後的立刻院子時,祈陌幽終於從賓客那邊脫身了,他酒量還不錯,卻也架不住一群人灌他一個,拱手道:「各位,今日是我的新婚之夜,若是再在這裡待下去,只怕夫人就要不高興了。」
「也是。」立刻有人上道的接話,「春宵一刻值千金,城主,我們就先不打擾了,不然夫人可饒不了我們。」
祈陌幽笑著轉過身,快步往新房方向走去,不知怎的,他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直到推開房門,看到端坐於床邊的人影,這才鬆了口氣道:「是我來得晚了,抱歉。」
見「慕九歌」不說話,他主動又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要是有不滿大可以說出來。」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這下子,戰狂瀾終於是察覺到不對勁了,他立刻轉身取過喜秤挑開蓋頭,見下面是個竹扎的架子,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來人!夫人被賊人擄走了!」他一邊高聲喊道,一邊親自取下長劍,提著往外追去。
此時,慕九歌和戰狂瀾根本就沒有走出去,不過剛與阿七和其餘護衛匯合而已,就他們這一群人,勉強自保還行,要跟幽城城主府里的大批精銳對打,無異於是以卵擊石。
戰狂瀾當即立斷道:「大家一起走目標太大,反而容易被發現,你先帶一些人離開。」
「可是……」阿七是他的護衛,要是他出事,那就是護衛最大的失職,可他堅持道,「你帶人往城門方向去,權當是先把他們引過去,順利的話,我們在約好的地方匯合,你們快馬加鞭先去。」
見他心意已決,阿七領命道:「是!」
幽城中的喜氣被肅殺取而代之,他帶著一群一看就很可疑的護衛直奔城門而去,雖然成功轉移了一批追兵,卻架不住祈陌幽心思細緻,仍舊親自帶人在各處搜尋。
眼見著若要出城就必須跟這幫人碰上,戰狂瀾只得做起了最糟糕的打算,他是對幽城提前做了偵察不假,但紙面上的消息跟現實中的畢竟不一樣,這才走了沒多遠,就吃了對地形不熟悉的虧。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女子的身影出現在了巷子旁邊,正是得知戰狂瀾來幽城的消息後,就親自帶人趕來相助的夢飛歡。
連城在四大城中處境不易,為了趁機取信戰狂瀾,多為自家城池謀些生存空間,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慕九歌對她是好奇已久,甚至因著祈陌幽的形容,把她想像成了絕色傾城的女子,今日一見才發現,絕色美人是不假,卻並非是他口中的妖媚入骨,而是英氣勃勃,令人見之難忘的奇女子。
「陛下,王后,事態緊急,屬下有一計,還請二位趕快與我和護衛交換外衣,到時候兵分三路,足以讓幽城追兵理不清頭緒。」
戰狂瀾生性多疑,正猶豫之時,慕九歌已經上手扯他衣服了:「我一個姑娘家都沒不好意思,你一個大男人害羞什麼?」
她一句話就把令三人略感僵硬的氛圍給帶了過去,順便還對夢飛歡笑了一下:「此事就多謝你了,還請注意安全,咱們城外見。」
夢飛歡與她一見如故,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建立了默契,當即點頭接過衣服,跟護衛分開後往另一邊去了。
與此同時,祈陌幽的手下徹底陷入了疑惑,收到各處稟報後親自來回稟道:「城主,情況有點不對勁,方才那一股子人如您所說是個障眼法,可夫人和那賊人竟然也分開行動了,還有另一波不知是敵是友的也混進來了。」
祈陌幽的臉色已是難看之極,他淡聲道:「他們不可能分開行動,這說明前面兩個人也是障眼法,選幾個精兵出來,我親自帶人去追!」
慕九歌在新婚之夜逃走這件事令他顏面盡失,大動肝火,若是不能將人抓回來,他只怕會成為有心人口中的笑話!
手下深知事關重大,半點也不敢怠慢,立刻就挑選了數名精銳出來,一行人直奔慕九歌和戰狂瀾離去的方向而去。
祈陌幽的直覺是對的,奈何反應慢了一步,兩人早已經從一處水道逃了出去,這是慕九歌跟他外出查看農田時發現的一個地方。
幽城外就是遍布的山野,戰狂瀾來時雖然走過一遍,但眼見著夜色深重,卻也漸漸感到犯難,只憑藉直覺到:「跟我來。」
話音落下,他牽起慕九歌的手,直接帶她進了山。
山路本就不好走,更何況是摸著黑走,慕九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卻並不怕自己會摔倒,因此戰狂瀾一直握著她的手在前面探路,就是真有什麼危險的地方先是他先踩上。
「你不用太著急。」她見他好幾次都險些被枝杈劃傷,低聲道,「他們應該沒有這麼快。」
此時,兩人已經進入了樹林深處,就連頂上的月光也漸漸變得時有時無,戰狂瀾正想告訴她還是趕快翻過這座山為好,開路的那隻手掌卻是忽得一痛,像是被什麼長有利齒的動物給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