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叛亂

  翌日早上，慕九歌明白了戰狂瀾的意思，她人在後宮，但對前朝的消息也還算靈通，幾乎是同一時間收到了兩大城池叛亂的消息。

  「你是說前些日子剛來進貢過的雲絕塵和祈陌幽反了？！」她先前就覺得這兩個人並非池中之物，卻也沒想到他們的動作會如此之快。

  從他們回城的日子算起，應當是早在離開之前，就已經在計劃謀逆之事了。

  清兒拼命點頭道：「是啊，奴婢聽說的時候也被嚇著了，不過宮裡都這麼說，應該八九不離十，如今四大城中剩下的兩城城主都還沒有表態，就看陛下和太后這邊了。」

  慕九歌想也不想就答道：「陛下和太后都不會允許他們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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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太后和戰狂瀾之間有何分歧，對這九洲的態度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謀逆者必死無疑。

  慕九歌跟雲絕塵和祈陌幽無甚交情，但一來原主是雲絕塵的青梅竹馬，二來他們曾經幫過她，若要讓她對他們全然漠視，實在是做不到。

  「奴婢也這麼覺得，只是現在朝堂上各位大臣意見不一，聽說吵得很厲害著呢。」清兒嘆了口氣又補充道，「而且他們當場吵了還不算，下朝後又到陛下的御書房裡繼續吵了，現在都還沒停。」

  慕九歌一聽到這話，登時來了興趣：「你在這裡待著，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去向，我得去看看。」

  「王后娘娘，可是太后和諸位大人都在啊！」清兒試圖阻止，卻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慕九歌到的時候，御書房裡的眾臣吵得正激烈，動靜大到她隔著一堵花牆仍舊聽得一清二楚，至於室內的戰狂瀾，更是已經面色沉重到要砸掉手邊的茶盞。

  一位老臣涕淚橫流道：「陛下，叛亂的消息一經傳來，舉國譁然，若是就此輕拿輕放，只怕還在觀望的城池也會紛紛效仿，到時候只怕國將不國啊！」

  「哀家原本也沒打算要放過他們。」太后於簾後神色凜冽道，「他們不是想要獨立，還在那個什麼告天下書里說是稅賦太重，要為城下百姓請命麼？那哀家就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天下共擊之。」

  先前那位老臣本就是太后的人，聞言當即叩首道：「太后英明！」

  在他身後，是其他主戰派的身影，一群人大有要依著太后的意思，即便逼迫兵部出兵的打算。

  兵部尚書眼見著事情落到自己頭上了，則是打死不願意冒這個風險，也跟著跪了下去，只是目光是望向戰狂瀾的，他朗聲道：「陛下，如今九洲平定還不到十年，若是再起戰火，恐非天下人之福。」

  一旁的主戰派官員立刻譏諷道：「你統領兵部，卻說這等怯戰之語，該不會是怕了吧？倒不如告老還鄉，讓其他人來做這個位子。」

  「陛下明鑑，微臣只是認為此事還有迴轉的餘地，若是朝廷問都不問就向此二城發兵，便是置其餘城池於不顧，到時候恐怕會讓各城城主離心，紛紛效仿，就是有百萬雄師，也無濟於事。」

  話糙理不糙，自從戰狂瀾即位後，這天下是太平了一陣不假，但底下的風起雲湧從來沒有停過，這要是真打起來，會不會讓九洲再次四分五裂還真是個未知數。

  聞言，先前的老臣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又建言道：「陛下，若是您能夠御駕親征，必能鼓舞士氣，一鼓作氣拿下這兩個城池，到時候無論是廢去城主之位，另選賢能，還是將其納入皇城管轄範疇都是可以解決問題的。」

  戰狂瀾年少從軍，在打仗方面確實是有些建樹的，讓他去領兵也不是不行，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去打仗了，誰來監國？

  慕九歌忍不住擔心到，他如今身重劇毒，上戰場的話吃得消麼？若是他到時候一個激動，再將四大城一起收拾了，她算不算對不起原主？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時，御書房內有了新的動機，伴隨著瓷器碎裂聲，戰狂瀾怒道：「朕找你們來是要解決問題，而不是聽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若是沒有辦法，只會說廢話，就都滾回去！」

  說完這句，他起身就要出御書房，慕九歌隔著花牆聽到動靜，連忙提起裙擺，一路小跑溜回了他的寢殿，裝作剛來到這邊，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她在聽到門響時，適時抬臉關切道：「出什麼事了？你表情怎麼這麼嚴肅？」

  「雲絕塵和祈陌幽反了。」戰狂瀾坐在她身邊，面無表情道，「如果剩下的城池都在觀望，若是此事處理不好，朕這個皇帝也就做到頭了。」

  慕九歌看出他心情不好，連忙給他斟了杯茶，格外小心翼翼的問：「雲城也是麼？」

  雖說戰狂瀾應該不至於殺了她，但兩軍對壘，拉個人質出去祭旗這種事是常有的，她不能不害怕。

  戰狂瀾扶額道：「是。朕早知道太后那般刻薄會埋下惡果，卻也沒想到報應會來得這麼快，如今無論是和談還是出兵，都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只可惜丞相已經還鄉，無人能為朕分憂。」

  「沒關係，你還有我，我未必能幫上多大忙，但至少不會給你添亂。」慕九歌說著，開始瘋狂思索有沒有能幫上忙的現代知識。

  為了這場叛亂，宮中來往的臣子身影就沒有停下過，然而最終也沒有討論出有用的辦法。

  太后垂簾聽政多年，事到如今也仍舊保留著當年的鐵腕，下懿旨道：「齊王亦是先帝血脈，如今國家有難，自然也該讓他來出一份力。」

  戰廷風跟她一唱一和，立刻也站出來了，出謀劃策道：「小王認為此事還是應當用兵，而且是越快越好，不然其他還在觀望的城池恐怕會覺得皇城已經沒了彈壓他們的本事，以後再想壓制他們就難了。」

  他上下嘴皮一碰，說得極為容易，壓根不顧國家才安逸了不到十年，貿然出兵只會傷及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