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化險為夷

  慕九歌眼見著是被戰廷風揪住了，索性裝瘋賣傻的又道：「宮裡這麼無聊，你們又沒人陪我玩，難不成還不許我自己找樂子麼？」

  說著，她順手撿起一根柳枝就要揮舞著當劍玩，一邊揮還一邊要往遠處走。

  戰廷風一閃身便攔到慕九歌的必經之路上，他臉上掛著面具一般的溫熱笑意，溫聲詢問道：「王后，您若是無事可做的話，我倒是可以陪您玩一會兒，只是不知道您想怎麼玩？游湖還是鳧水？」

  他說著，目光直白露骨的在慕九歌身上轉了一圈，仿佛是已經看出她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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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這些都不好玩，你自己玩吧。」慕九歌晃了晃濕漉漉的長髮，用力絞去水分後又開始料理裙擺，是為了拖延時間，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

  此地的宮裝並不過分追求奢靡，但該有的禮制一點不少，穿在身上還是層層疊疊的繁複。

  慕九歌起初還算是有耐心，等擰到無論如何都擰不乾的寬廣袖子，終於是漸漸不耐煩起來了，眼見著就要跺腳發脾氣。

  她如今用的乃是從小就痴傻的原主的身份，如此這般才符合人設。

  戰廷風一言不發的望著周身積水都落了一小灘的慕九歌，忽然想到，只是意外落水的話，有可能濕成這樣麼？如此多的湖水，恐怕是得在水底待了有一陣才行。

  難不成慕九歌不僅會鳧水，還是閉氣的行家？那剛剛的事豈不是都被她看到了？！

  戰廷風對白月茹毫無興趣，並不在意此事傳出去會對她造成怎樣的影響，他只是不希望他跟白遠北之女有來往的事傳到戰狂瀾耳中。

  正在他惡向膽邊生，眼見著就要做出跟慕七月一般無二的決定時，一道清亮嗓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王后娘娘，您在哪兒？快跟奴婢回去吧！」清兒見慕九歌一直不回去，便親自出來找。

  戰廷風臉色登時一變，連跟慕九歌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便匆匆轉身離去，是想起了上次的香囊事件帶來的後果。

  送個香囊都差點讓戰狂瀾將他削爵，若是今日事再被知道，他這個齊王怕是就要到頭了。

  慕九歌還不知道自己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她見戰廷風說走就走，只當他是有急事處理，倒也沒多想，只興高采烈的跑到清兒身邊去了。

  「娘娘，您可真是嚇死奴婢了，貴妃真得闖進殿裡來了，得知您來游湖後，怒氣沖沖的就帶著人走了，奴婢怕出事，這才跟來，看到您安然無恙就放心了。」

  清兒知恩圖報，是真心對待將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王后娘娘的。

  慕九歌心中一暖，親親熱熱的就拉著清兒往回走，這一舉止把向來恭謹守禮的清兒嚇了一跳，登時把要回稟的事都給忘了，直到回到殿前才醍醐灌頂般想起來。

  「王后娘娘，陛下在裡面等您。」清兒小聲提醒道。

  慕九歌霎時間打了個激靈，壓著嗓子問：「你怎麼不早說？！」

  「娘娘您也沒給我開口的機會啊。」清兒看了眼她還被慕九歌抓著的衣袖道。

  正在慕九歌思索是否要腳底板抹油之時，殿內傳來戰狂瀾冷颼颼的話音：「既然回來了，就快點進來，喜歡在外面吹風的話就吹到晚上好了。」

  這下子，慕九歌就是想跑也沒地方跑了，她硬著頭皮走進殿內，諂媚笑道：「陛下，不知道您大駕光臨，還請恕罪。」

  戰狂瀾見她從頭到腳都濕淋淋的，墨色長髮披散在肩，身上緊緊貼著的布料勾勒出玲瓏腰身，忽然覺得這場景礙眼得很，蹙眉吩咐道：「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朕有話要單獨跟王后說。」

  慕九歌宮裡的人原本就不多，聽到這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並且不忘把殿門給帶上，只有清兒出於擔心，還大著膽子守在外面。

  「外面艷陽高照，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戰狂瀾語氣不善道。

  慕九歌見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哪裡還敢隱瞞半個字，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個乾淨，順便裝委屈道：「事是慕七月乾的，我也不是故意掉下水的。」

  「你是王后，多少還是注意下儀容吧。」戰狂瀾說著，語氣中的戾氣倒是淡去了許多，他對著殿外吩咐道，「來人，去膳房準備驅寒的藥膳給王后，就說王后受了風寒，需要小心調養。」

  慕九歌一聽說有美食可享受，連忙回到內殿屏風後，由清兒伺候著換了常服，她端坐於桌前，心情大好的決定幫一下戰狂瀾的忙。

  她回稟道：「你知道白月茹麼？我爬上岸的時候看到她跟齊王了，她好像喜歡他。」

  「你遇到戰廷風了？」戰狂瀾黑眸微眯，周身氣壓忽然又低了下去。

  慕九歌開始後悔多這一句嘴了，奈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只得硬著頭皮接著往下講，從白月茹被戰廷風委婉拒絕，一直講到她如何巧妙裝傻脫身。

  「呵。」戰狂瀾卻是冷笑一聲，忽然又對宮人吩咐道，「是藥三分毒，朕覺得王后鳳體最為重要，藥膳就免了吧，今日就先清粥小菜，等王后的身體調養好了，再恢復往日的飲食。」

  慕九歌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黯淡起來，焦急道：「等一下！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

  「王后還是小心為妙，畢竟齊王可從來不是個安分的。」戰狂瀾酸溜溜的擠兌了一句，他一想到戰廷風也看到了慕九歌進殿時的模樣就恨不能去把戰廷風眼珠子挖了。

  慕九歌聞言卻是解讀出了別的意味，忍不住腹誹道，沒想到他看起來冷心冷肺的，竟然還會吃醋。

  不過，白月茹也真是夠倒霉的，自己喜歡的是個偽君子，喜歡她的又是喜怒無常的暴君。

  「你是有什麼意見麼？」戰狂瀾見慕九歌不答，特意陰陽怪氣的問到。

  慕九歌見他反覆無常，費解之餘又怕觸怒了他，忙道：「自然沒有，陛下是六宮之主，陛下說的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