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意欲何為

  看著跟前處處體貼入微的皇后，皇上耳邊不由得響起了白朮事先提醒自己的話語。

  「皇上，臣妾特意替您準備了藥膳，您不妨吃一些。」

  說著話的同時，皇后輕輕地端著藥膳，遞到皇上的跟前去。

  皇上不是什麼愚昧無知之人。

  看著皇后單刀直入地態度，皇上無非是意識到，白朮事先提醒自己的事情句句屬實。

  以致於此，皇上伸出手擋在皇后的跟前。

  「不必了。」

  皇后的臉色微不可察的變了變。

  

  僅僅是片刻的時間，她又恢復了先前那般鎮定從容，再次看向跟前的皇上時，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

  「皇上，您這是作何？您莫不是……」

  還沒有等皇后將話說完，皇上便緩緩地站起身。

  「皇后，朕也聽聞這段時日你不斷操勞忙碌，你不妨給自己也補補身子，免得累垮了，還惹得朕心疼。」

  皇后心中確鑿，皇上斷然不可能會有所察覺。

  可親耳聽到了皇上毫不猶豫說出的這番話時，皇后還是強裝鎮定，故作關切地勸說著：「皇上，多謝您的關心，只不過臣妾以為，眼下您為朝堂大局操勞，本就是需要多滋補一些。」

  談笑之間，皇后再次端起藥膳靠近了皇上。

  「皇上，您且嘗嘗吧，這是臣妾親自熬製的。」

  唯恐皇上再次拒絕，皇后又是打起感情牌。

  「皇上，您先前曾經說過臣妾的手藝不錯，臣妾如今也是盼著您能夠多吃些，便特意事事親為。」

  好一個事事親為。

  皇上只是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跟前的皇后，眼底浮現出些許嘲諷。

  「那還真是有勞皇后了。」

  皇后並未察覺到皇上的反常之處。

  她還意圖靠近，偏偏是在這種時候，皇上緩緩地站起身來，直截了當地開口下令。

  「允公公，你去請御醫來。」

  皇后顯然是有些措手不及。

  她愣了愣神，又傻在原地。

  「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

  一想到手中的藥膳是加了慢性毒藥，皇后的臉色煞白如紙，可為了避免皇上察覺，她只能強裝鎮定。

  「皇后為何執意要給朕吃這藥膳？」

  帝後交鋒。

  宮女太監紛紛退下，根本就不敢多留。

  「皇上，您莫不是信不過臣妾的？」

  皇后故意扮作可憐兮兮的模樣，她的面容中已經布滿了淚痕，望向皇上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皆是一副落寞的模樣。

  「是又如何？」

  皇上索性是撂挑子了。

  當初錦玉皇后亡故，皇上無非也是懷疑有人在暗中搗鬼，偏偏是因為皇上的帝位不穩固，他務必要藉助他人的能力，來穩住自己的帝位。

  可如今時候已經截然不同了。

  望著跟前黯然神傷的皇后，皇上只是緩緩地抬起腳步走上前，他冷冷地盯著跟前的皇后看，又道：「朕如今倒是可以給你定罪了。」

  這麼多年來，皇上不是不知皇后在暗地裡的所作所為。

  他微微眯了眯眼眸。

  「皇后，你別以為自己就能夠隻手遮天了。」

  他素來是介懷著皇后母族勢力的幫襯，皇上從未真正意義上地追究這種過錯和罪責。

  偏偏是因為皇后覺得，這是因為皇上疼愛有加。

  「皇上……」

  皇后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手中盛著藥膳的碗也落在地上摔碎了。

  皇后稍稍寬心了一些，她又挺直身板，望著皇上的時候，不由分說地開口回話：「皇上為何一直都在懷疑臣妾？不論如何，臣妾也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情。」

  現如今皇后無非是看到藥膳被打翻在地，也覺得皇上沒了繼續查探的可能，她索性是泣涕漣漣。

  「皇上，你我夫妻多年，您難道就從來都不願意相信臣妾？」

  與此同時，御醫已經趕過來。

  看著帝後彼此爭執的模樣，那御醫遲疑了半晌，還是跪下來，恭恭敬敬地對著二人行禮。

  「老臣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

  皇上卻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吳太醫，你便來替朕瞧瞧，這藥膳里到底是有沒有毒。」

  吳太醫一聽這話，不由得有些慌神。

  他先是怯弱地看了眼皇后，又偷偷瞄了一眼皇上。

  見吳太醫遲遲都沒有上前來，皇上不由得心中怒火中燒，他瞥了眼那猶豫不決的吳太醫，又道。

  「怎麼，吳太醫覺得朕說話不管用？」

  如今的局勢，吳太醫不是看不出。

  瞧著皇上和皇后皆是這副模樣，吳太醫不敢不從。

  他先是撲通一聲跪下來：「老臣不敢。」

  連連認錯過後，吳太醫又主動地上前去用銀針試。

  銀針並未變成黑色。

  皇后無非是搶得先機。

  她轉過身，甚是不滿地看向皇上。

  「皇上，您就是這般看待臣妾的，臣妾從未想過要加害於您。」

  不等皇后多說，皇上的臉色便愈加鐵青。

  他冷冷地瞥了眼皇后，也沒有什麼好態度。

  「吳太醫，繼續查！」

  得到皇上的囑託後，吳太醫湊近了一些，仔仔細細地聞著這味道的時候，隱隱意識到什麼，他的臉色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是——」

  吳太醫滿臉皆是不敢置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臉色鐵青，他直截了當地追問。

  吳太醫自然是知曉皇后母族的勢力如何，但考慮到自己現如今的這種處境時，他只得硬著頭皮地說道。

  「皇上，這絕非是什麼致命的毒藥，可這裡面加了砒霜。」

  砒霜？

  皇上從未想到過皇后會如此陰狠毒辣。

  他不禁想起了數年前太醫替錦玉看診時，所查探到的境況。

  那時候皇上根本就沒有懷疑過皇后，但事到如今，皇上不由得凝視著跟前的皇后。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冷聲質問。

  「皇后，當年是你給錦玉下了毒？」

  聽到這話，皇后瞬間慌了神。

  可她根本就沒有意料到自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再細細想來，錦玉都已經亡故這麼多年了，皇后當即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皇上，臣妾從未做過這種事情，您也莫要誤會了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