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難言的苦楚

  於林卿塵而言，他遭遇何等苦楚，他都無所畏懼。

  可林卿塵根本就不忍心讓唐芊芊跟隨著自己流落在外，甚至是跟隨著自己過上極其清貧寒苦的日子。

  這也是關乎於林卿塵的自尊心。

  

  或許林卿塵從來都沒有同唐芊芊提起過自己曾經的生活，但那也是林卿塵的自尊心作祟，他根本就不敢多說。

  唯恐唐芊芊心生憐憫。

  唐芊芊隱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動靜。

  她緩緩地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不知過去了多久的時間，唐芊芊方才是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她並未回頭，卻知曉跟隨在自己身後的人是林卿塵。

  遲遲都沒有聽到林卿塵主動開口，唐芊芊實在是忍不住閉上眼睛，她竭儘可能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你還來做什麼？」

  聽到唐芊芊開口，林卿塵抿著唇，上前兩步。

  「芊芊。」

  唐芊芊不予置理。

  可實際上，唐芊芊此番並未離開，無非也是變相給了林卿塵解釋的機會。

  「白石門的境況很是清貧，我恐怕你不習慣，再者是說白石門多數都是男子，你若是跟著我一起前去，旁人未免會指指點點。」

  林卿塵終歸是關心著唐芊芊的處境。

  他不敢有半句虛言，又道。

  「我若是去了白石門，恐怕根本就沒有時間照顧你，夫子他的身體情況一日不如一日，我也擔心夫子真的遭遇了不幸。」

  林卿塵字字珠璣。

  唐芊芊也算是明了林卿塵的態度和想法。

  但唐芊芊從來都不是為了所謂的顏面，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看向面前的林卿塵時，又急匆匆地上前兩步去。

  「林卿塵，你就是這般看待我的？」

  忽然聽到唐芊芊說出這種話時，林卿塵未免是愣了愣神。

  他還沒能夠緩過神來，唐芊芊便繼續追問。

  「難道在你眼中看來，我便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吃不了苦？受不了罪？」

  要知曉唐芊芊曾經為了學武，可是無所畏懼。

  林卿塵一時間有些啞然。

  唐芊芊則是繼續步步緊逼。

  「林卿塵，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帶我一起去白石門，要麼你我之間恩斷義絕，自此之後，你我談婚論嫁，都與對方毫無關係。」

  親耳聽到這番話時，林卿塵的眼眸微微閃動。

  「林卿塵，你若是不回答的話，我便當你……」

  遭遇了這一切，林卿塵心中未免也是極其落寞。

  他不願意揭露過往的一切，但看到唐芊芊這般態度的時候，林卿塵還是選擇答應下來。

  他根本就捨不得失去唐芊芊。

  「你隨我一起去。」

  林卿塵堅定的做出抉擇。

  以致於此時此刻，唐芊芊親耳聽到這番話時，她心中還是有些錯愕，甚至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芊芊，我本是不願意同你提起我的過往，但你願意跟著我回去，那我便同你說明過往的一切，還希望你，莫要……」

  憐憫於我。

  這話，林卿塵卻是根本就不敢說。

  唐芊芊輕輕地點點頭，「你儘管說就是。」

  林卿塵無非是將自己這麼多年的遭遇盡數一五一十地說道清楚。

  見唐芊芊的眼眸中浮現出些許關切憂慮的神色時，林卿塵心中的情緒波動。

  偏偏是在這種時候，唐芊芊直接抱緊了林卿塵。

  「你怎麼過得這麼苦？」

  唐芊芊從未因為此事的緣故對林卿塵心生憐憫。

  反之，唐芊芊很心疼。

  若非是林卿塵家中生了變故，他也斷然不可能會被送去白石門，甚至是從幼時起身子便是極其虛弱，時不時便是病怏怏的。

  「你為何不早些來找我？」

  唐芊芊實在是忍不住嗔怪。

  可眉眼之中卻是遮掩不住的憂慮重重。

  林卿塵心中只覺得五味雜陳。

  他不知如何回應，只是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搭在唐芊芊的肩膀上。

  事後，溫景妍收到了唐芊芊送來的書信。

  在信件中，唐芊芊簡單扼要地說明了自己和林卿塵之間的境況，她無非是選擇跟隨著林卿塵前去白石門照顧夫子。

  最初得知此事，唐伯父義無反顧地阻攔。

  甚至還說要斷絕父母恩情。

  可又因為唐伯父極其疼愛唐芊芊的緣故，在她離開的時候，唐伯父差人準備了不少吃穿用度的東西。

  還美名其曰地要幫助白石門的清貧學子。

  自此之後，唐芊芊便和林卿塵暫且離開了京都城。

  溫景妍翻閱著書信，了解到這一切事宜時，她心中未免是覺得有些感慨萬千。

  「還好芊芊和林公子和好如初了。」

  聽到溫景妍說出這種話時，站在一旁的小漆忍不住湊上前來。

  「說起來這一切還都是小姐的功勞呢。」

  小漆滿臉敬仰地望著溫景妍。

  聞言，溫景妍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小漆，你啊你，就知道瞎起鬨。」

  但事實也確實如此。

  若非是傅長陵從中反向勸說一二，恐怕林卿塵至今都沒有辦法徹底放下過往，更別提是放下心中的顧慮了。

  「也不知如今朝堂之中的局勢如何了。」

  自從溫景妍住進太子府至今，傅長陵便有意無意隱瞞朝堂之中的局勢。

  導致眼下，溫景妍根本就不知曉納沙的態度，甚至是不知納沙這段時日裡可有百般加以阻撓，乃至於向傅長陵找茬。

  更何況傅長陵從來都不是什麼喜歡言說苦楚的人。

  「小姐既然是關心太子殿下，不妨親自去問問？」

  小漆輕聲細語地開口，也給溫景妍提建議。

  可一想起傅長陵總是有所保留的模樣時，溫景妍只是輕輕地搖搖頭。

  「就算我去問他，若是真有什麼心事，長陵也斷然不會同我說的。」

  就好似先前傅長陵偷偷摸摸地將什麼東西藏起來，根本就不准許她多看一眼。

  溫景妍心生好奇。

  但一想起傅長陵的所作所為，溫景妍還是選擇尊重傅長陵的一切抉擇。

  「小姐，您何必這般自怨自艾的？您還不曾問，怎麼就如此肯定太子殿下不願意同您說的？就好似先前唐小姐和林公子之間的事宜那般，你們也該好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