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耀武揚威

  「這成大小姐還真是自作自受，小姐，做的太好了，若是小漆也在，肯定揮著球桿就上去了，一定不讓小姐吃半點虧！」

  小漆笑完了，想起成大小姐的所作所為，又是忍不住的一陣義憤填膺。

  只是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悵惘道：「不過，小漆不會馬球，便是上了賽場，恐怕也幫不了小姐多少，反倒還會拉小姐後腿……」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細弱蚊蠅，溫景妍似乎還能聽出小丫鬟低婉聲音中的難受，不禁失笑道：「這些事，你家小姐便能應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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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能，別忘了，還有我唐家大小姐，我可是馬背上長大的姑娘，這點小事可難不倒我！」

  唐芊芊和溫景妍一起上陣安慰，好不容易才讓小漆難過的心情收回些許。

  「對了，小漆，鳳冠太過貴重，不若你先送回溫府，我和芊芊晚些再回？」

  小漆想了想，自己抱著價值萬兩黃金的物件走來走去，心底難免惴惴，所幸有溫府的侍衛跟著，她送回去也安心許多。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出一點紕漏！」

  小漆做事，溫景妍倒是一點放心的很。

  她步速很快，今日又著一身嫩綠裙衫，輕輕踢踏的身影，幾乎要與這盎然的馬場春景融為一體。

  「走吧妍兒，前面有個亭子，咱們且去休息一下。」

  今日馬場比賽，兩人是存了遊玩的心思的。

  若不是成艷菲幾次三番惹惱兩人，溫景妍也不會這般報復她。

  兩人坐於紫藤花廊下，京城西郊的三月，紫藤花漫山遍野的開放，便連馬上內光禿禿的亭子，也爬滿了怡人的紫色。

  兩人歡笑間，還偶有陣陣清香飄過，而密密的藤花架，正好遮擋住了投落的大把陽光。

  「妍兒，自從你出嫁之後到現在，咱們好久都沒出來散散心了。」

  唐芊芊對著花瓣間流瀉的光影，忽然悵惘地開口。

  「對，的確荒廢了大把好時光，拘於太子府多年，是我給自己上了一把枷鎖。」

  傅長陵不喜歡她，任她怎樣溫婉賢淑、宜室宜家都無動於衷，她曾經也是動若脫兔，閒來無事便可逛一整天長街的姑娘，又或是乞巧節和中元節足以玩到月上中天，盡興才歸。

  但嫁予他之後，這些熱鬧的節日，都化成了太子府四方宅院上空，那彎或圓或缺的月亮。

  可笑的是，書簡清香和刀劍鋒芒都不曾與她有關，她只是一廂情願做了一道守在傅長陵身邊的影子。

  想想，果真是蹉跎了歲月。

  「所以，妍兒，與太子和離，你後悔嗎？」

  唐芊芊最討厭旁人往好友身上插刀子，尤其是這種姻緣大事，屢屢被成艷菲這種毫無禮貌的大小姐舊事重提，偏偏她還奈何不了她，想想便覺意難平。

  更重要的是，明明都看好好友和杜表哥的親事了，都互送禮物、互表心意了，怎的瞧妍兒還是沒有開竅呢？

  所以，趁著這次機會，她想問個清楚。

  「不後悔。」

  溫景妍並無遲疑，回答的時候，唇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唐芊芊足夠了解她，雖然幾年來，好友嫁入太子府的經歷並未與她分享過，但閨中密友十多年，那點幼時的女兒心事，自然瞞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如今見好友這般決絕說出「不後悔」，便知道她定是被傷透了心。

  「我知你性格，快刀斬亂麻是正確的做法，管他什麼貌若潘安的太子，我只要你開心便好。」

  「謝謝你，芊芊。」

  溫景妍有很多曾經都說不出口，但唐芊芊體諒她，知曉她不願說，便給予充分的理解。

  「誒，先別急著謝我，我先問你，妍兒，你對那杜表哥，可有意啊？」

  唐芊芊一雙八卦的眼睛烏閃烏閃，她可是聽小姐妹說過，這杜長淵若是通過了國子監的入學考試，屆時可就留在京城了。

  想到那杜長淵堂堂的相貌，唐芊芊覺得這朵桃花可以開！

  這眼神實在太過熱烈，溫景妍幾次躲閃不過，實在奈何不了，她只得坦然，「姻緣二字，實在難言，我如今只想著在醫學上能繼承師傅的絕學，至於情愛，隨緣便好。」

  「妍兒，說真的，你和離後 ，鮮活了不少。」

  藏著纏繞在心上的一個人，處處都會先想著他，以至於常常會忽略自己的情緒。

  而退一步海闊天空，逝去的感情選擇放手，對她而言，正是放過了她自己。

  「許是心境開闊，才不受那些情愛所擾了吧。」

  「噗嗤，」唐芊芊見好友一副坐定入禪的模樣，頗覺好玩，如同見到奉國寺，接待自己的方丈和住持，「妍兒，你還年輕，怎麼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了？」

  「有嗎？」溫景妍的一管秀眉似顰非顰，神情正經嚴肅，似乎從未意識到這點，「我覺得還好，如今比往日快樂太多，牽掛之事也比往日更有意義。」

  她突然黯淡下的神色，唐芊芊不需細問便知，定是想到了傅長陵，才會這般心酸。

  「那般之人，不要也罷！」

  溫景妍早就準備放下，聽到好友的勸慰，內心深處，唯有感激。

  「小姐，快到這邊來歇歇，眼見都到午時了，太陽正是最烈的時候，不若等會再練。」

  回答她的是一道低柔又隱約帶些偽裝矯揉的聲音，恰恰是溫景妍最熟悉的那位。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又是絕佳的機會，我不能辜負浪費掉。」

  說著她就要放開玉桃的攙扶，自己朝著馬場走去。

  可未走兩步，便被玉桃追上，一邊著急一邊又難過，「小姐，你身子不好，以前老爺從不讓你碰這些有損身體的事，尤其是騎馬。咱們回去吧，若是您再次生病，那可怎麼辦啊！」

  玉桃一邊說著，一邊跺腳，滿臉淚珠懸之未落。

  未想到孟玲瓏竟然扯開了自家丫鬟的手，「玉桃，殿下喜歡這些，你便不要阻攔了。」

  溫景妍聽到此處，便徹底了解的透徹了。

  原來孟玲瓏是特地到她面前耀武揚威、宣示主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