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上藥
2024-06-14 14:24:09
作者: 子木瀾山
「太子殿下可能糊塗了,這種私密之事,臣女可不敢冒犯太子貴體。」
溫景妍行了禮就要告辭,傅長陵見她要走,一著急,嘲諷的話脫口而出:「之前又不是沒見過,何必在此裝模作樣?」
溫景妍被氣笑了,「太子殿下貴人多忘事,您也說是之前,若是您忘了,臣女可以拿和離書給您瞧瞧。」
「至於您的傷,無論是侍女還是大夫,都能替您上藥,臣女告辭了。」
溫景妍自問,已經很維持風度了,若不是傅長陵是為自己受的傷,她都不願與他多費口舌。
「所以這就是你忘恩負義的理由?若是你不想回京後讓你父親被戳脊梁骨,那就儘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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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陵,你……」
溫景妍氣得臉都漲紅了,她從未想過傅長陵一介太子,居然也有這般蠻不講理的時候,偏偏他地位擺在那裡,她又奈何不了他。
「本太子怎麼了?知恩圖報是做人最基本的品質,我不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
傅長陵挑了挑眉,溫景妍鬱卒,只覺得他臉皮太厚了,可想到清明聲譽在外的父親,她咬了咬唇,豁出去道:「好,我給你上藥。」
溫景妍帶來的金瘡藥,添加了上好的雪蓮粉,這是安神醫之前在西嶺游醫的時候,當地人送的,價值極其珍貴。
溫景妍之前還肉疼了些許,但想到可以拿藥還恩,也釋懷了。
可既然他逼自己做上藥,那剩下的藥她要帶走才是。
「溫景妍,本太子不說,你便存心敷衍,是不是?」
傅長陵突然不爽地出聲,驟然冷漠的聲音讓溫景妍猝然回神。
原來剛剛她只顧著出神,根本沒留意傅長陵的傷口,也不知道他早已合上了衣衫,而她方才手中的藥瓶已經拔開了瓶塞,因為傾斜的動作,差點灑落。
「不好意思,是我出神了。」
溫景妍掐了掐手心,勉力穩定心神,垂下眸子,輕輕扯開傅長陵的衣衫。
她本意是快刀斬亂麻,露出傷口便了事。
可那道傷口橫亘在胸口處,傅長陵的坐姿又向來豪放,所以她輕輕一扯,一大片蜜色的肌膚就徹底袒露了出來,包括一片結實的胸膛。
溫景妍低呼一聲,臉頰肉眼可見的迅速蔓延了一層粉,她匆匆瞥開眼,只讓自己關注傅長陵受傷的地方,心底暗暗祈求他能知曉分寸,自己把衣襟扯上去些。
可傅長陵自然沒這個意識,他微微低眸,一眼就能看到她淡粉色的臉頰和溫柔到不像話的側臉。
這樣溫柔得似乎能滴出水來的溫景妍,他多久沒見過了?
好像是當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她就拿一身的利刺來對著自己了。
他看得太專注了,等回過神來,下巴甚至不知不覺地貼在了溫景妍額頂的髮絲上。
藥粉敷衍的灑了一遍,溫景妍剛要抬頭,就感覺額頭一陣壓力,她著急站起身,就被傅長陵的頭一壓。
「啊——」
下一秒,傅長陵胸口一熱,有軟軟的如同果凍一般的觸感在傷口處蔓延,一時間又麻又癢,他身體猛地一僵。
溫景妍像彈簧一樣迅速彈跳開,可再怎樣,也掩飾不了,她臉頰的緋色。
「早知道你這般覬覦本太子的美色,到底有夫妻的情分在,本太子大大方方讓你看好了?」
「不過數日不見,太子殿下果真是臉皮厚了不少,居然這般自戀,我看需要大夫來給您瞧瞧才是。」
話一說完,溫景妍一刻都不願多留,轉身推門就走,順帶那瓶上好的金瘡藥都帶走了。
沒別的,她覺得這個便宜他不配占。
身後的傅長陵沒想到她會這樣反擊,偏偏又跑得比兔子還快,還把原本該送他的金瘡藥收了回去,當即就氣笑了。
「溫景妍,你真是好樣的。」
可不管口中如何發狠,方才胸口的柔軟觸感是真的,那份旖旎的心思也在腦海里一遍遍迴蕩,傅長陵渾然不知的,唇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傷口明明該是疼的,但被她唇擦過的地方去又暖又燙,讓他憤怒不起來。
「嘶——」
傅長陵眉頭微皺,一垂眸,才發現自己掌心用力太過,恰好碰到了敷了藥的傷口。
而跑遠了的溫景妍,卻厭惡地用帕子擦了擦唇,擦痛了還不肯鬆手,想到方才貼在他胸口時,自己失去節奏的心跳,她就忍不住警告自己。
「溫景妍,不可以再重蹈覆轍了,那只是他的計倆和好勝心作祟,他唯一愛的只有孟玲瓏而已。」
她撫著自己心口,深呼一口氣,來回默念此句,才讓不受控的情緒重新恢復平靜。
溫景妍打定了主意,所以不管後來傅長陵如何威逼利誘,以恩人的名義要挾她出去,她都不為所動,自己把自己困在房間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所幸她著急趕路,並沒多少時間耗費在休息和擔心傅長陵上。
「小姐,太子殿下傷勢還未好,咱們就這樣離開了,好嗎?」
小漆其實也挺討厭太子的,但是他畢竟救了小姐,還受了傷,所以提前離開,沒告知他,未免有些不懂禮了。
但溫景妍如今已經心如止水,想到上次他戲弄自己,她便對傅長陵同情不起來了。
「殿下幫了我,我心裡感激,只是如今我和他毫無瓜葛,倒是沒理由去照顧他,沒的讓人說閒話。而且他身邊大夫若干,也不缺良藥,我們留下來也毫無效益,不如早點趕路回京。」
「至於太子殿下,他出來本就不是為我,和我們也不同路,遲早要分開的,所以不必掛懷。」
小漆也覺得有道理,連連頷首,「小姐說的是,只是我們走的事,要不要告知太子殿下一聲?」
「不必了,」溫景妍不想見到傅長陵,也不想尷尬,「咱們走了動靜不小,到時候自然有人會稟告於他。而且咱們一路上耽誤了許久,他會理解的。」
說完,溫景妍掀開車簾,馬上就要跳上馬車。
豈料耳邊一陣疾風,驟然把她的鬢髮吹亂。
她耳邊,是傅長陵熟悉又嘲諷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