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成為玩家的條件

  成為玩家的條件？

  「你的意思是，小孩和老人沒有成為玩家？」疑惑間，方冉回想起了在軍醫院時那名女醫生說過的話——醫院裡沒有出現過10歲以下的小孩，也沒有出現過80歲以上的老人。

  如果老人和孩子不是被第一輪遊戲淘汰了，而是壓根沒有成為玩家，那他們去哪兒了？

  又或者……

  「我們真的在繭里。」方冉得出了唯一合理的結論。

  「是的，除非黑域已經掌握了一種可以自由傳送和重組物質的強大科技能力，不然就只有這種解釋。而且，比起前者，我倒更希望是後者，因為黑域如果真的擁有可以自由改造物質的能力，那我們對於黑域來說，就只是一件玩具而已。」

  「如果我們是在繭里沉睡，那一切似乎都解釋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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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周沫發來的是文字，卻像是帶著輕鬆的笑意。

  他繼續說道：「盲盒獎勵帶來的身體強化也好，隨時隨地傳進傳出的各種副本也好，比起真實改變物質世界，改變我們的精神感知反而更容易一些。簡言之，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如何醒來的關鍵，就是那些沒能成為玩家的人。」

  「老人和孩子。」

  「是的，老人和孩子。為什麼他們沒有成為玩家的資格呢？基於『繭』的猜測，他們沒能成為玩家的原因只有一條——大腦。」

  周沫的話讓方冉一下子茅塞頓開。

  「如果末日遊戲是黑域影響人類的大腦所創造出的夢境，兒童和老人則是因為大腦發育不完全，或腦功能退化，所以從物理現實層面直接免疫了黑域的影響！」

  頓了頓，剛剛燃起的激情又很快熄滅了。

  方冉微微皺起眉，用意念回覆信息說：「如果這個理論是成立的，那黑域就相當於一個龐大的意識網絡，我們所有人的意識都被轉移到了這個複雜網絡上，就算我們再如何掙扎反抗，都沒辦法改變我們在現實世界中的身體。

  想像一下現實那邊。突然之間，所有成年人都昏睡不醒，世界上只有孩子和老人，對他們而言，整個世界看上去就像是被一種突然發生的昏睡疾病吞噬了，局面和末日也沒什麼兩樣。」

  「那我們來大膽假設一下，如果我們都在一場夢裡，要怎樣才能醒過來？」周沫提議。

  「盜夢空間嗎？」方冉笑了笑，意念回復道：「從高處下落，或者，死亡？」

  「我也想到了死亡。如果黑域真的只是在和我們玩一場遊戲，在遊戲裡死亡的人並不會真的死去，而是從繭製造的夢境中醒過來……」周沫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這段話實在太具蠱惑性了，就像那些勸導人自殘自盡的邪教。

  末日世界是一場夢，只有死亡能讓人從這種噩夢中醒來，但醒來之後卻沒辦法回到夢中告知其他人。

  這就像人死之後會喝下孟婆湯，過了奈何橋重新投胎轉世一樣，沒有人能證明這套流程是否真的存在，聽起來只不過是害怕死亡的人編造出來進行自我安慰的一套說辭罷了。

  沒有人會想要證明它而去死，也沒有辦法證明。

  或許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誰都沒再多發一言。

  兩個小時在沉默中過去了，疲憊感漸漸讓方冉失去了思考「繭」這個難題的動力。

  她走到周燁身邊，想把她喊起來換班。

  可就在手將要觸碰到周燁肩膀上時，方冉的眼前卻突然一黑。

  這種熟悉的感覺已經讓方冉在心中開罵了，為什麼又開始了？

  完全沒有休息時間嗎？

  黑暗很快被淡淡的紅光衝散，恢復視力之後，出現在方冉眼前的是一片水霧，炙熱潮濕的空氣讓她透不過氣。

  桑拿房？

  方冉心中疑惑，同時低頭四下尋找，但並沒有看到周燁。

  「周燁，你在嗎？」

  她喊了一聲，但沒有人回答。

  又打開全息手機看了下，所有人都處於離線狀態。

  果然，又是一個遊戲副本。

  房間的溫度似乎在不斷上升，但沒有之前的語音提示，似乎也沒有NPC出來主持遊戲進程。

  方冉沒有傻等，而是快速檢查了一下這個悶熱如蒸籠的房間。

  這是一間20平米左右的小房間，房間上方有一圈通風孔，滾燙的水蒸氣不斷從通風口朝房間裡灌涌，導致房間溫度急劇上升。

  房間沒有窗子，只有一扇緊鎖的玻璃門，不論是推是拉都沒辦法將門打開。

  而最致命的是，就在確認玻璃門無法打開的同時，一行醒目的文字提示隨即顯現：本次遊戲，禁用一切異能。

  文字持續了三秒便消失不見，片刻後又出現了新的文字提示：它不懼風沙。

  方冉特意等了一會兒，並沒見到文字提示刷新，玻璃門上始終顯示這五個字。

  同時，房間通風口釋放蒸汽的速率開始提高，急劇上升的溫度讓方冉感到一陣窒息，灼熱的氣浪甚至讓她的視線都變得模糊。

  沒有時間細細琢磨了。

  不懼風沙……

  是樹嗎？

  方冉立刻蹲伏下來，將身體貼近地表，儘量避開房間上方的灼熱蒸氣，同時在房間內尋找木質的東西。

  房間裡除了白色的瓷磚，就是灰色的混凝土地面。在角落裡還有一個靠牆的鐵皮箱子，箱子的底邊，似乎包著一圈木頭。

  方冉急忙爬過去，雙手在木頭邊緣摸索。

  潮濕發燙的木頭上面有一個很明顯的突起，方冉用力按了一下，將突起的部位按進了木條里。

  啪嗒！

  一聲輕響從木桶裡面傳出。

  方冉想要起身看一下桶裡面，但滾燙的蒸汽已經讓她沒有多餘的力氣，劇烈的暈眩感甚至讓她的雙眼失去了視覺。

  但方冉沒有放棄，雖然異能被禁用，但身體機能的強化卻還在起效。

  她硬撐著將頭貼近地面，努力呼吸一下便憋住一口氣，咬牙抬起胳膊，伸到桶里摸。

  很快，她摸到了一把鑰匙。

  那鑰匙熱得燙手，但方冉還是將它從桶里拿了出來，然後迅速爬回玻璃門，摸索著找到鎖眼，將鑰匙插了進去。

  伴隨著鑰匙的轉動，玻璃門上的鎖頭順利被打開了。

  方冉撞開門跌出了桑拿密室，清涼的空氣送入口鼻，瞬間緩解了那致命的灼熱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