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02
2024-06-14 13:20:47
作者: 錦竹
「……」包廂內,曖昧指數迅速上升。
米兔看著周佑川那麼照顧陳相,臉上沒有停止一刻表現出他對陳相的關心。關於他們的傳聞早就略有耳聞,再加上昨晚周佑川向她訴苦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那個無奈,那個難過,又有今天的此情此景,米兔做出一個嚇人的結論。
關於周佑川和陳相有一腿的傳聞,實乃……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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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米兔的臉色比陳相蒼白的臉還要蒼白數倍。
貌似不止米兔一個人得出這個結論。黃鶯遲疑地說出米兔想問的,「你們相愛了?」
周佑川正為陳相倒一杯熱的杏仁露,聽到黃鶯的話,手顫抖了一下,險些撒到桌子上。米兔見周佑川這麼「緊張」,忍不住寬慰他,「我們會支持你和陳相的,你們放心愛吧。」
天知道,她說這話有多難受多艱苦。
周佑川不僅額頭多三道黑線,心更是無奈到苦。他哪一點像是同志?她怎就沒看到他對她那灼熱到燙眼的眼神呢?
陳相剜了黃鶯與米兔各一眼,「你這麼想考驗我們的性取向,要不要試一試?」
這話讓米蜀聽到可不得了,他立即摟住身旁的黃鶯,「我試就行了,你滾蛋!」
要是以前,米蜀會第一個摟著米兔的,當寶貝似的護著,如今……米兔心生悲哀,風水輪流轉,她再也得不到某人的愛護了。
忽然覺得,她沒人愛了。
人到齊了,菜也就跟著上來了。討論到此為止,拿起筷子,開動!只是吃飯時挺詭異的。米蜀雖時不時拿眼神瞪周佑川,但沒有以前那麼憤恨交加,有的只是糾結。當年他玩的不是「小生明鏡」,而是自己的號,認識擁有三個「小生」號的周佑川。周佑川在遊戲裡是個很古怪的玩家,練了三個號且都在江湖排行榜之列。他喜歡三個號一起開,然後請神打任務,迅速又乾脆。那時候米蜀用的是「成雞思汗」,也已是大神,經過朋友介紹加入鳳凰于飛,但他不了解身為幫主的周佑川,只知道這個幫主會為幫友出頭,有個大名鼎鼎的紅名。在做一次BT任務要打一萬隻小怪的時候,米蜀找不到隊友一起組隊過任務,但那豐厚的獎勵又讓他心動不已。實在沒轍,他只好自己一個人慢慢刷。可誰曾想,他換服務線路,竟看到傳說中的幫主在做這個任務,三個牛逼轟轟的號在群,一個攻擊十個怪,怪都供不應求,刷新不過來。這種超高級刷怪速度,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實在太渺小。
他本想默默離開,沒想到窗口彈出組隊請求,幫主邀請他加入隊伍。他樂壞了,高興地加入,然後兩人聊天。雖然剛開始是他熱臉貼冷屁股,但久而久之,他們熟悉起來,再然後他跟著周佑川的三個號一起闖江湖,看到敵幫欺負他們幫派,二話不說,直接開紅殺人。幫派有很好的分配,專門幫戰的,專門報仇的,專門帶新手的,還有超級精鍊師,高級生產師,牛叉藥師,給予很多遊戲上的幫助。他是一點點看著鳳凰于飛茁壯成長,超過一個又一個幫,成為霸歌區屈指可數的大幫派。後來他的號被盜了,心灰意冷,打算不玩了,沒想到周佑川爽快的把他的法師號送給他,並鼓勵他,鳳凰于飛缺不得他。他早把周佑川當兄弟,兄弟這麼挽留他,他怎還會不識抬舉?從此他開始練三生之一的法師號,他就叫小生明鏡。再後來陳相加入,無法超越的三生傲視群雄,睥睨江山,在整個霸歌區有著響噹噹的名號。
第一紅名,第一暴醫,第一法師以及鳳凰于飛第一大幫!這些響噹噹的榮譽是他們三兄弟共同創造提升的,三生是他們兄弟情誼之間最好的見證,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連老婆也可一起享受。當然,這是年少無知,義字當頭頭腦發熱說出來的,直到後來發現做不來老婆一起享用……
可這些情誼都是虛擬網絡上的,歸到現實,兄弟變成宿敵,米蜀是真心有些接受無能。
接受無能何止米蜀,米兔同樣也接受無能。她無法去想像,人的緣分怎會那麼奇妙,她難得在乎的兩個「男性」其實是同一個人?這種「驚心動魄」的緣,讓她驚喜又讓她難過。
驚喜的是……她在乎的人一直在身邊,難過的是……她在乎的人有喜歡的人了。
她看了看陳相,忍不住眸光暗淡了點。即使陳相不是周佑川的意中人,但那個意中人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陳相似乎也看到了米兔在看他,眸子深了。他最要好的朋友的「第一次」給的就是這樣的女孩嗎?他曾想過,像周佑川這樣的男生,喜歡的女生一定有著女神般動人的姿態,海的女兒般善良的心,天使般迷人的笑容。可眼前這個米兔,他略有所聞,長相尚可,身材一般,性格還行,成績不錯,以上,中庸。
像周佑川這樣的極品配中庸,有些可惜。
奈何這中庸似乎看不上極品。陳相看了看周佑川,只見他心事重重地低頭吃飯。
本是很高興的見面會,不想,因為現實里錯綜複雜的關係,使遊戲裡的純潔簡單的關係搞得那樣複雜。
我想娶你,不,我不嫁給你
吃完飯,黃鶯提議去KTV唱歌,雖然有些老土,但還是得到群眾的一致認同。他們都是土人,除了飯店就是KTV,稍微時尚點的酒吧,迪廳,遊戲廳之類的地方都沒去過,也沒那個好奇心,不想去嘗試。
他們直接打的去了A市最大最豪華的KTV,人數不過五人,卻要了一間大包廂。黃鶯是個麥霸,唱歌自然好聽。她給米蜀唱了好幾首情感,米蜀感動地差點當場以身相許。
黃鶯唱累了,想找人替她,這才發現,從進包廂到現在,除了她一人在唱歌,其他人都沒拿話筒的興趣。黃鶯不悅地叫了起來,「來KTV要唱歌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
陳相回:「我五音不全。」
周佑川點頭,「我也不行。」
黃鶯怒視米蜀,米蜀閃著他那可憐兮兮的水汪汪大眼,「我不想丟臉。」
黃鶯絕望地望著一支獨秀米兔。米兔愣了愣,本想拒絕她,但看黃鶯那瀕臨崩潰的樣子,咬咬牙,豁出去了,「我來唱吧。」
黃鶯立馬咧開嘴,笑嘻嘻地把話筒遞給米兔,一臉期待地問:「唱什麼?」
「小毛驢。」
「……」眾人默。
米兔長口唱道:「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她聲音本帶點童音,別說,唱起來還挺好聽的。
唱完一首,米兔把話筒遞還給黃鶯,黃鶯不接,「不管,今天抓鬮唱歌,不想唱就喝酒!抓一百次鬮,你們自求多福。」
說完,撕了五張紙,硬逼著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三生……
似乎喝酒對於他們來說都不難,居然奇蹟般地接受了黃鶯這無趣的「不平等」條約。也不知是不是黃鶯做手腳了,三男和米兔都輪到過,獨獨黃鶯沒輪過。
三男一致抗戰到底,只選擇喝酒,米兔不愛喝酒,就選擇唱歌,當然幾乎都是兒歌。於是,一兩個小時下來,一首又一首的兒歌充斥整個包廂。
黃鶯也許耐不住了,終於輪到她來選擇。三男以為終於可以聽到不同的風格了,未料,黃鶯直接一口飲盡一杯酒,毫不含糊。
米兔吃驚地問:「黃鶯姐,你不是會唱歌嘛?」
黃鶯小聲附在米兔的耳邊,瞧瞧地說:「姐今天一定要逼他們唱一首歌,酒喝完了,就只能唱歌了,哈哈。」
原來如此,米兔看了看地上的酒瓶,嚇了一跳,兩箱啤酒空了,還剩下一箱。再看看他們幾個,除了黃鶯,其他三男臉色發紅,眼眸下垂,一副要倒的樣子。
感覺黃鶯不能得逞,酒沒喝完,這三人都要倒下了。
一切還在按計劃進行,直到陳相吐了,沉默的周佑川發話,「我代陳相喝。」
「行。」黃鶯不管這些。她的目的其實不是想讓三人唱歌,而是想讓自己的親愛的唱歌而已。就算是魔音,她也要逼著米蜀唱一首歌來聽聽。
米兔存貨不多,幾首會唱的兒歌幾輪下來也沒有了,她不愛聽歌,所以流行歌曲她一首也不會,只會哼哼。不會唱,只能喝了。
在米兔的記憶里,她沒喝過酒,底子怎樣,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聽天由命,船到橋頭自然直了,喝醉也不怕,有她哥扛著。
兩箱啤酒,喝得最多的是米蜀和黃鶯。米兔知道她哥哥的酒量,好是好,即使醉了,酒品也一流,只會睡覺。至於黃鶯……
她一直以為黃鶯也會喝,酒量一定不錯,誰想,幾杯下肚,便說暈了,十多杯下肚,直接倒下,一點也不含糊。自個喝醉了,還怎麼聽米蜀唱歌?
酒喝完了,剩下的三次抓鬮只能聽天由命的唱歌了。沒想到第一回合,米蜀輪到了,只可惜一心想聽米蜀唱歌的黃鶯,現在躺屍般睡在沙發上。
米蜀也點了一首兒歌,名為「少年英雄小哪吒」,其聲音高亢嘹亮,充滿熱血外,唱到一半自個跑廁所吐了,也不知是酒後嘔吐還是被自己的歌聲弄吐了。
米兔此刻分外興奮,朝周佑川眨巴眼,「我唱的好聽還是我哥唱的好聽?」
周佑川想,他能說誰唱的都很難聽嗎?他用手杵了杵一旁的陳相,卻見陳相半天沒反應,原來呼呼睡著了。周佑川只得昧著良心地說道:「當然是你唱的好聽。」
米兔眼睛亮了亮,「我終於有一樣超過他了。」說完,飛奔跑了出去。周佑川見她「激動」的樣子,覺得不正常,連忙追了上去,只見米兔直奔男廁?!
周佑川大驚失色,加快步伐追上米兔,米兔周身散發著濃烈的酒味。周佑川皺了皺眉,心嘆,她醉了,難怪那麼瘋狂。他把米兔抱住,想拖她遠離男廁所。
米兔抵死反抗,「放開我。」
「兔兔,別鬧,跟我回去。」
「我要尿尿。」米兔扭著身子,不肯依。
「……」周佑川十分糾結,「你方向走錯了。」
「嗯?」她顯然有些茫然不自知,她皺著小眉頭目光瞄向男廁所的標誌,眼花,看得不清楚,她緊閉雙眼晃晃腦袋,再猛地睜開眼,軟綿綿地說:「你怎麼知道我方向錯了?」
「你看……」周佑川悉心教導,「標誌上沒裙子。」
「上廁所要掀起裙子!」米兔丟給周佑川一個鄙視的目光,一副看白痴的樣子看他。
「……」周佑川無言,沉吟了好一會兒,「你喝醉了。」
米兔不肯承認自己醉了,想站穩給周佑川看,誰想一離開周佑川的懷抱,自個便往外倒,嚇得周佑川慌張地張開手臂又抱住她。
米兔嘻嘻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一排牙齒,似痴兒一般,「貌似我真的醉了。那……你扶我上廁所。」
「我是男生,不行。」周佑川十分為難。
「不要嘛,師兄。」米兔倒在周佑川的懷裡蹭了蹭,像一隻求撫摸的哈巴狗。
周佑川張望四周,想找個女生帶米兔去廁所,偏偏此時無一女生經過。懷裡的醉鬼哈巴狗一直往他身上蹭,嘴裡念叨,「師兄,去廁所……」
終於從廁所里出來一女生,周佑川像找到救星一般,急切地朝那女生走過去。因皮囊出眾,女生沒把他當做「險惡」之人,只是稍稍吃驚地看他。
「你能帶她去上個廁所嗎?」周佑川指了指米兔。
那女生木訥地點頭。
周佑川想把米兔交給那女生,米兔卻死死抓著周佑川的衣服,不肯撒手,嘴裡還帶哭腔地求饒,「師兄,不要拋棄我。」
周佑川狠心嘗試著掰開米兔的手,奈何喝醉酒的米兔力氣頗大,怎麼掰也掰不開,用蠻力又怕弄疼她,屢試不爽後,周佑川終於放棄了,朝那女生說:「不用了,謝謝。」
那女生皮笑肉不笑地離開了。
重新回到周佑川懷裡的米兔繼續安逸地蹭他的胸膛,吧唧著嘴,「師兄,上廁所。」
「……」他到底該怎麼做?突然,周佑川十分痛恨自己酒量好,明明喝得最多,卻還是如斯清醒。找人幫忙是不可能了,只能自己豐衣足食,自食其力。
「師兄,憋不住了,上廁所……」米兔皺著眉,原本乖巧的靠在周佑川胸前的腦袋開始不安分起來,扭來扭去。可能是真的憋不住了。
周佑川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帶著米兔衝進女廁所。
女廁所都是隔間,看不出什麼名堂。他把米兔帶進廁所隔間內,摸摸她的臉,好似在鼓勵她。米兔痴笑地朝他點頭,直接脫自己的褲子。周佑川慌張帶上門,平復一下剛才的衝擊。
誰想臉越來越紅了……
本以為安靜的廁所無人,他臉紅還未退散,其他隔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女生從裡面走出來,一見到皮囊出眾的高高的周佑川,大聲尖叫起來。
「啊……」絕對不是花痴女看見帥哥那樣驚喜的尖叫,而是在女廁所見到帥哥變態那樣驚嚇的尖叫。
周佑川慘白著臉,他肯定會被保安抓去派出所了。為免此時發生,唯有……
周佑川翹起蘭花指,掐著嗓子,提尖聲音,嬌嗔地說:「討厭。」
「……」尖叫的女生傻掉了。原來是個娘娘腔?
米兔從隔間裡出來,撲進周佑川的懷裡,「師兄,洗手。」
周佑川便趁著尖叫的女生沒回神之時,火速抱著米兔離開女廁所。
周佑川抱米兔回到包廂之時,米蜀也回來了且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黃鶯和陳相早就死屍般躺著不動。一伙人獨獨周佑川清醒著。
原來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是如此的滄桑。周佑川是徹底體會到了。
「師兄。」米兔囔囔自語,「你是我第一個睡的男生,嘿嘿。」
周佑川挑眉,「難道你還想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嗯。」米兔點頭,繼續蹭他的胸膛。
周佑川皮笑肉不笑,「想都別想。」
忽然,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周佑川尋聲源,發現在黃鶯的旁邊,他看了下手機的來電顯示,寫著「向以放」。向以放,他可記得,米兔暈倒,第一時間把米兔抱去醫務室的男生。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向以放挺在乎米兔的。只是,他怎麼給黃鶯打電話?
周佑川本不想接電話,奈何向以放鍥而不捨的精神讓周佑川煩不勝煩,只好接電話,斷絕他製造的噪音。
「餵?」
「你是誰?」向以放一下子警惕起來,語氣中充滿了敵意。
「你來東陽大街的大番茄KTV吧。黃鶯喝醉了。」當務之急是找個人解決這些醉鬼。
「我馬上來。」語氣急切,電話馬上掛了。
看樣子,向以放對黃鶯也很緊張?周佑川突然很好奇,這個向以放到底喜歡誰?
向以放是真的「馬上」來,他來之時,腳上穿的竟是拖鞋。他進門就直衝黃鶯身邊,見黃鶯因酒精作用睡著了,又看看躺在周佑川懷裡睡得很香的米兔。向以放不滿且帶責怪的眼神看著周佑川,「讓女生喝醉,是最差勁的事。你不懂?」
「真不懂。」周佑川眯著眼,「我真不懂你。你到底喜歡黃鶯還是米兔?你進門之前先沖向黃鶯,然後看到米兔躺在我懷裡,你又不滿?」
「不用你管。」向以放脫下外套,給黃鶯披上,然後打橫抱起黃鶯,準備離開。周佑川叫住,「我勸你放下黃鶯。她現在是米蜀的女友。」
「你以為我會對她做什麼?」向以放扯著嘴角,嘲弄地笑道。
周佑川微微一笑,「是的。」
「那你還叫我來?」
「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熬夜,看著他們。」周佑川無恥地看著向以放。
「……」向以放掄起拳頭,面帶鄙夷地瞪向無恥至極的周佑川。
周佑川抱著米兔,宣告領土權,「這女人,我要了,最好不要跟我搶。」
「誰說我會搶?說不定她自動送上門呢?」向以放冷笑。
「你認為你有能力?」
「那你拭目以待吧。」
頓時,房內火花四濺,火藥味極濃。周佑川從小到大,從未失敗過,至於米兔,也不會例外。
向以放即使知道周佑川找他來是陪他熬夜,他也沒有憤恨離去,而是真的留在那兒通宵。對於向以放這種行為,周佑川在想,他留下來,是為了黃鶯還是米兔?
若真是為了米兔,他只能做:斬草除根!
***
米兔吞吞口水,打算換個姿勢睡覺,身子動了動,發現動得不夠自在,她只好睜開眼,見自己赫然睡在周佑川的懷裡,小臉通紅,觸電般「騰」地要跳起來。
「嘶。」周佑川一晚上手勢未動,早已僵硬,被米兔大幅度一動,只覺肉與肉在撕裂,很疼。
米兔見周佑川吃痛的表情,忙抓他的手查看,周佑川寬慰她,「手不疼,但胸口有點疼。」
「我看看。」米兔直接要扒周佑川的衣服。
「咳咳。」身後響起幾聲咳嗽聲。米兔一聽這聲音,僵硬地轉身,只見米蜀坐在沙發的另一頭,面色凝重地說:「注意形象。」
「你醒了?」
「被你熱情給熱醒的。」米蜀嗔怪地瞄了一眼米兔。
黃鶯撲哧一笑,「兔兔一大早實在太饑渴了。」
陳相插一句,「真為佑川的未來擔憂。」
米兔紅著臉尷尬地笑了笑,不敢看周佑川。周佑川的心思好像不在他們身上,他沒能通宵,四點多就睡著了,醒來,屋內早已沒有向以放了。
他為什麼要默默離開?
周佑川想不通。
米兔一夜未歸,胡可可八卦得不得了,追著她問昨天發生的什麼,米兔的酒勁還未退去,有些累,想上床睡覺,敷衍說:「無非就是吃飯,喝酒,睡覺啊!」
這話無心人聽了,就那麼過去了。要是有心人聽著,就不是這個樣子了。顯然,愛天花亂墜的胡可可太有心了,她直接往歪想了。
這可把胡可可嚇傻了,慌張地拉起米兔,搖醒昏昏欲睡的米兔,「你把周佑川給拋棄了?還是你打算一腳踏兩船?」
一提周佑川,米兔就想到周佑川有心上人這個事實,她不耐煩地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我跟他沒可能。」然後倒床就睡,胡可可再叫她,怎麼也叫不醒了。
胡可可只能自言自語,「可我明明感覺到他看米兔時候想狼吞的饑渴眼神啊?」
也許,是她誤會了?
陳相給周佑川提建議,米兔那感情遲鈍的傢伙,不能慢條斯理的緩緩來也不能直截了當的表白,必須給她強烈的暗示,讓她自己去理會。
可要怎樣的暗示才算強烈呢?
他細細想了一番,覺得,遊戲裡向她求婚算不算強烈暗示?也許,應該吧。
當知道對方在現實里的的身份之後,味道完全不一樣了。小生明鏡不會再叫小生蒼穹「小蒼蒼」,米兔也不再看見小生蒼穹上線就私聊他,仿佛見面成了反效果,他們之間多了一層膜。
米兔不找他,只有他去找米兔了。周佑川算準了米兔上線的時間。一般晚上七點到八點,准能看見米兔的身影,例外很少。
她如期的上線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這幾天都沒見到你,還好嗎?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嗯,很好。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跨服戰將近,關於出線名額,我已經擬定好了。除了我們幫派的,我還加了一江春水和碧眼阿寶還有雪地一枝梅。告訴你一件很勁爆的消息,一江春水是我弟弟,佑奇。雪地一枝梅是海曉呢。
周佑川以為這個消息一定會讓米兔提起興趣。
誰想……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我知道。
語氣之平淡之尋常之無所謂。
周佑川平時話就不多,一般都會有熱臉貼他冷屁股,他也習慣了做「冷屁股」,一下子嘗試新的角色,做熱臉,他發現太具有挑戰性,他適應不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你知道江湖傳說的結婚系統嗎?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知道。有新的技能和附加屬性的稱號。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那你知道和BOSS角色結婚的系統嗎?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不知道。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別的區有結婚的了,你可以去看看。
米兔便打開瀏覽器,搜索論壇,找到了周佑川所指的帖子。帖子名為《江湖傳說首例BOSS角色結婚系統詳情,太給力》
這對夫妻是浣熊BOSS角色本拉燈和鳳舞區女大神香海蝦米。前面寫的是他們相遇、相知、相愛、結婚的浪漫經過。米兔都忽略了,她對情情愛愛一向不關注,這次也不會例外。
談到結婚後的系統獎勵,米兔確實心動了。不止有新的技能和附加屬性的稱號,還有修煉元丹,每隔八個小時能得到一顆修煉元丹,此元丹是強化裝備用的,強化七之前都是百分之百成功,七之後依次降低成功率,可大大減少強化裝備的錢。
作為BOSS角色,自然離不開生產技能增加。這次生產的不是為馴養者服務,而是自己。滿級獨一無二的裝備,雖不是最高級的裝備,但這一套裝備可以梯次升級,直至成極品。BOSS角色的裝備只有BOSS角色靠打母體NPC BOSS自己生產,掉的機率本身就很低,而這種生產技能更是獨一無二,裝備有很大的發展前途。
如此,米兔十分心動。她現在已經98級了,雖然沒滿級,但因為帶了周佑川贈的法寶,可穿滿級的裝備。不過,因為自己運氣不佳,一直沒能打到滿級裝備製作圖,無法生產,自己只能穿80級的裝備,十分弱小。
結婚系統讓米兔心動了。可當看到一句話之後,心又涼了一大截。
BOSS角色只能和馴養者結婚,且親密值達到300以上。
她和周佑川的親密值超過300了,但她不能和周佑川結婚。
周佑川現實里有喜歡的人。
如果在幾天前得到這個消息,或許她就會不要臉地去求婚,因為對那頭的小生蒼穹一概不知,毫無壓力。當小生蒼穹是周佑川那刻起,什麼都不一樣了。
她不能和周佑川結婚,即使是網絡,她也不想做個不道德的第三者。
重新回到遊戲界面,她的聊天框在閃。
她點開,是周佑川留的,不過他的名字已經暗了,他下遊戲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我想娶你。
周佑川說想娶她?或者說小生蒼穹想娶采采卷耳?為什麼娶她?無非就是那個讓人眼紅的結婚系統。他明明有喜歡的人了,還要娶她,原因無他,周佑川把現實和遊戲分的很開,他能「無視」遊戲裡的老婆,可米兔做不到「忽略」遊戲裡的老公。
因為她知道,遊戲裡的老公是周佑川。是能讓她心痛的周佑川。
她做不到遊戲與現實分明,如果是在沒見面之前,也許會。可惜沒有如果。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我不想嫁給你。
天知道她發出這條信息的時候有多麼想哭?可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對於與周佑川「黑漆漆」的未來,她決定華麗麗的轉身,不踏進這樣的未來。
也許周佑川沒有想到米兔會拒絕,米兔沒能看到周佑川的及時回復,一秒、兩秒、三秒……十分鐘。米兔的耐心耗盡了,她想,周佑川也許是生氣了吧。於網絡於現實,周佑川一直在照顧她,可是她卻這點忙都不願意幫。她知道自己任性,但她更知道,她喜歡上周佑川了,至於是從現實開始還是從網絡,她不知道,只知道周佑川是小生蒼穹,小生蒼穹是周佑川,這就足夠。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我下線了,快英語口語比賽了,我得準備準備。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先陪我做個任務吧。
米兔:「……」
說實在的,他從來沒有要求她陪他去玩遊戲,一直都是他陪她幫她玩遊戲。對於周佑川這突然的要求,米兔沒法拒絕。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嗯。
周佑川要求與她組隊,她點了「是」。同時,她身旁有個緩衝管在慢慢滿格。米兔想,她又被周佑川召喚了。以前完全不經過她的同意,肆意妄為地召喚她,十分大男子主義。後來他慢慢開始開始尊重她,召喚她之前,會跟她打聲招呼,雖然不管她同不同意……
她的畫面一轉,來到周佑川的身邊,周佑川正站在月老的旁邊。米兔愣了一愣,月老有什麼任務可做?她不愛做任務,升級都是靠周佑川刷經驗還有吃金耀夜明珠的經驗升級。對於江湖傳說里的高等級的任務,她一概不知。
【當前】小生蒼穹:點擊月老,接「碧落黃泉」的任務。
【當前】采采卷耳:哦。
米兔照做了,任務剛接,就自動完成了,她覺得很神奇。難不成原地不動就是碧落黃泉?當時她也沒看任務的大概介紹,只是很「遵命」地完成周佑川叫她做的。
嗯,她一直很相信周佑川。
【當前】小生蒼穹:繼續接。
米兔又照做了,這次任務是「心有靈犀」。當然,懶惰成性的米兔希望又是站在原地不動,任務自動完成。這任務確實是不用動,但不是自動完成,而是「答題」。
這是米兔的強項,她最會機械地做題。費腦不許靈活,只需死板。
問題一在天願作比翼鳥,下一句是?1、在地願為連理枝 2、大難臨頭各自飛 米兔雖是理科生,但有文科生的氣場,記憶的東西比較在行,這些也很常識,很果斷的選擇了「1」!
問題二踏破鐵鞋無覓處,下一句是?r、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o、得來全不費功夫
當她文盲?果斷選「0」!
問題三飛流直下三千尺,下一句是?i、不及汪倫送我 v、疑是銀河落九天
米兔額頭出三道線,敢高深點嗎?點了「v」,看下一道。
問題四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d、使我不得開心顏! e、雄姿英發
米兔猶豫了……這貌似不是唐詩,雖然以前背過,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唯有從字面意思來判斷了。小喬是大美女,大美女出嫁了,誰最傷心?愛慕小喬的男人?誰最雄姿英發?當然是周瑜!但是這首詩應該不是出自周瑜之手。於是……這是出自暗戀小喬的某個可憐男人之手,以抒發「新郎不是我」的悽苦心情。
米兔為自己的邏輯感到大喜,非常歡快地選擇了「e」。
總共四道題,答題結束,屏幕上出現四個字母,「lovd」。
米兔皺著眉頭,這是什麼?屏幕馬上回答了她的疑惑——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你?任務失敗。
【當前】小生蒼穹:……這都能答錯?
米兔一下子無地自容了,對自己太自信,應該像以前一樣,一有不懂,就很果斷地去百度!
【當前】采采卷耳:再來。
於是,這一次即使米兔再怎麼自信,她也已對自己失去信心,必查百度。
任務完成,屏幕上出現漂亮的「love」,緊接著獲得了一本紅本子,名為「結婚證」。
米兔:「……」
【系統公告】愛情無界限,物種無所謂,恭喜玩家小生蒼穹與玩家采采卷耳喜結良緣,祝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米兔徹底傻了,她打開自己的人物界面,上面配偶欄上赫然出現的「小生蒼穹」讓米兔噯了口氣。
這……這是什麼情況?
世界一下子歡呼起來,全部都是「早有預料」的祝福,似乎玩家采采卷耳一定要嫁給玩家小生蒼穹,要不然就是逆天。不合常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離婚要經過雙方同意,強制離婚是要扣經驗的,大概連掉五級,你要考慮清楚。
米兔是BOSS角色,五級對於她來講,相當於別人的十多級,越高等級越吃虧,難怪江湖傳說結婚的少,離婚的更是鳳毛麟角。
她這是被周佑川暗算了?她可不可以申訴,這叫做「騙婚」?她欲哭無淚啊,不能貿然離婚,對自己不好,對她和周佑川的關係也是一種傷害。
畢竟周佑川有恩於她。
既然他把遊戲與現實劃分得這麼開,那麼她也看開點好了。不就是遊戲嗎?她控制自己就好了。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我不離婚。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那叫一聲老公聽聽。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老公公……
好吧,稱呼太著急,已從同輩升級為長輩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小輩聽長輩的話,我命令你,現在女生宿舍樓下等我。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現在晚上八點半了,還出去?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放心,老公公門牙掉了,吃不動你了。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好吧。
因為周佑川對她有恩,她必定會有求必應。
米兔起身換好衣服,扎了個利索的馬尾,看下時間,急急忙忙地空手出門。周末最後一天,女生宿舍樓下站了許許多多的小情侶,在親親我我,依依不捨。米兔穿越高溫地帶,尋周佑川的身影,卻沒見著。
他還讓她現在下樓等她,自己又磨磨唧唧?米兔十分不服氣地撅著嘴,表現著自己的不高興。
正在此時,電話響起,米兔看了下來電顯示,是周佑川。她接:「餵?怎麼看不到你?」
「下樓下得急,腳崴了。」
「……」米兔囧了囧,「那你還是回去吧。」
「卡在中途了。」
「……」米兔十分無奈,「你在哪?」
「女生寢室A區這邊。」
「你等我。」米兔掛完電話,朝A區急忙走去。
周佑川淡定自若地掛了電話,嘴角泛起笑意,好似……陰謀得逞般。
米兔趕到之時,周佑川坐在路邊的台階上,英氣逼人的側臉,低垂的眼帘,手裡把玩著的電話,伸出筆直而修長的長腿,忽明忽暗的夜色燈光下,種種單薄的因素,卻在那番此情此景下,顯得分外豐滿。米兔痴痴地看著他,著了迷。
周佑川似乎感受到米兔那濃重的呼吸,朝她來的方向望去,見她略顯花痴地看他,撲哧笑了出來,沒羞沒臊地喊了一句,「老婆。」
八點半的校園,已夜深人靜,零星的幾個人走過。
米兔被周佑川這露骨的話搞得面紅耳赤,不否認也不承認,岔開這個話題,走向他,蹲在他腳邊,抬頭關切地問:「腳傷的怎麼樣了?」
「腫了。」
「那怎麼辦?現在醫務室沒人,要不去醫院?」
周佑川面帶微笑,「好啊。」
米兔古怪地看了他幾眼,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明明受傷了,還微笑?還不是那種勉為其難的笑,而是發自內心?她權當自己眼花,看錯了。
周佑川稱自己站不起來,得有人扶。米兔自告奮勇而上,當他的拐杖。於是周佑川一手攬著米兔,臉上面無表情,內心波動地說道:「麻煩你了。」
「沒事。」
後來,折騰了一個晚上,回到學校的時候,女生寢室大門已關。
這下悲劇了。
周佑川十分理所當然地說:「去我家睡吧?」
「啊?」米兔吃驚了一下,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頭了。
只有這個辦法了。而且她又不是第一次和他睡在一起了。
周佑川嘴角忍不住上揚。陳相的辦法,還挺管用。到了他家,他更要加把勁了。
就這麼被睡
米兔再次來到周佑川的家,十分淡定。所謂熟了,便什麼都不在乎了。米兔把周佑川扶到沙發上,問:「要喝水嗎?」
「不了,想洗澡。」
「哦。」
「……」
「……」
「……」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兒,米兔見周佑川不說話,無奈地問道:「你不是去洗澡嗎?」
「我腳受傷了,怎麼去?」
於是米兔再次扛起重任,扶著周佑川去洗手間。兩人來到浴室,周佑川又指使米兔,「幫我放水,我想泡澡。」老實巴交的米兔點頭,不僅先幫周佑川的浴缸洗乾淨,放了水,還幫他放好泡泡浴。
「好了……」米兔呼口氣,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周佑川說道:「那個我手好像也有點抽筋了,你幫我看看。」周佑川伸出手,擺在米兔面前。米兔覺得莫名其妙,不諒解地說:「你是醫生,你自己看,我只不過是個護士,而且才上了半年不到的課。」
吃癟的周佑川只好收回手,怏怏地甩了甩自己壓根無事的手,可臉上卻表現出凝重的模樣,」好像手肘韌帶拉傷了。」
米兔一怔,「你不是下樓著急扭傷了腳了嗎?怎麼手也跟著扭傷了?難不成你四肢走路?」平時這丫頭不精明地很,今天怎麼一下子腦子靈光了?周佑川只好繼續瞎扯,「腳扭傷的時候,我自然要扶住樓梯扶手,沒扶穩,摔了下來,手肘杵到地上。
「啊!」米兔自我想像了周佑川不小心摔倒的場景,撲哧笑了起來,」師兄,你是不是摔了個狗吃屎?跟個蛤蟆一樣匍匐在地上?」
「……」他忍。於是,強迫自己面帶微笑。他不想跟米兔多說廢話,只想那該死的弟弟速速前來支援,明明說好十點的。
「哥……」門外喊著的似乎是周佑奇的聲音?且還響起越來越逼近的腳步聲。
米兔本想走過去把浴室的門打開,被周佑川及時制止,「不行。」
米兔不理解地看著周佑川。
周佑川看著米兔純真無邪的眼眸,心裡油然出一種罪惡感。可一想到陳相和弟弟的話,又有種無力感。他若不戳破這層關係,他和她永遠沒關係,指望米兔開竅,何年何月是個頭?
沒轍,周佑川只好咬咬牙,裝作驚慌的樣子,「你和我同在浴室里,水也放好了,你直接開門,我弟弟會以為我和你在干不正當的事情。
米兔眨眨眼,「不會啊,你的腳受傷了,我扶你進來,幫你放水洗澡,很正常啊?」
「你是這麼說,我弟弟可不是這麼想的。要是他誤會了,告訴我爸媽,我會很慘。」
「……」米兔臉上終於露出為難的樣子,「那怎麼辦?」
「讓我想想。」周佑川故意拖延時間,心裡不斷催促周佑奇趕緊來敲門。說曹操曹操就到,周佑奇敲起了門,「哥,你在裡面嗎?」
米兔驚恐地看著周佑川。周佑川在心裡暗暗噓了口氣,臉上亦揚著著急地模樣。
「沒人,我就進去了。」
「等等。」周佑川靠在門上,緊張兮兮地說:「有什麼事?」
「我東西落在浴室里了,我來拿一下。」
「是什麼東西?」
「你放我進來就是了。」
米兔本想在裡面反鎖,鎖了一次又一次,都不見效。周佑川拜服周佑奇細膩,門都弄壞了……米兔見反鎖壞了,一下子慌亂不堪。她用詢問又著急的眼神看著周佑川。
周佑川回她一沉思的表情。
「哥,放我進來啊。」
「東西明天再取吧。我在洗澡。」
「那東西很急,洗澡怕什麼,我們從小就一起洗過澡啊。」
米兔驚恐地看著周佑川。
周佑川當然知道米兔那點「腐心」,堅決地搖頭。
「快點!」周佑奇不耐煩地敲門,且鍥而不捨。
周佑川對米兔說:「我弟弟看來非要拿到他要的東西了,他進來是閉所難免的。」
「那怎麼辦?我還在裡面。」米兔環視整個浴室,竟是全封閉的,爬窗的機會都沒有。周佑川果斷地指著放好水,表面上還有泡泡的浴缸,「你先躲進去,你能憋氣多久?」
要她全部埋進水裡?米兔為難地說:「我才剛剛學游泳,大概能憋氣2分鐘吧。」
「足夠了。進去吧。」周佑川拍拍她的肩膀,以肯定的目光看著米兔。米兔那一刻,心都碎了……她十分不情願的穿著衣服憋足氣直接浸泡到水裡。
目的達成。周佑川噓了一口氣,把門打開。兩兄弟對了對眼,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做戲要做到底,周佑奇像模像樣地隨便了抓一把梳子,故意對著浴缸說:「拿到了,哥哥慢慢洗,我走了。」
朝周佑川嘻嘻笑了笑,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驕傲樣,功成身退。
浴室的門一關,米兔就像貞子一樣,長頭髮蓋住臉,披頭濕發的掛出她兩隻手臂在浴缸沿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周佑川看著不忍,內心有點小歉意,但一想到後面光芒四射的幸福,大把情緒及時收了回去,又開始演戲了。
「兔兔,你怎麼了?」周佑川走過去,為她擺弄了一下臉上的濕發,關懷地看著她。米兔露出慘兮兮的表情,預備哭的狀態,「憋死我了。」
「辛苦你了。不過你現在全身都濕透了,穿著不舒服,我把我的睡衣給你穿吧。」
「嗯。」
「你先洗好澡吧,我出去。等會兒你洗好了,我再來。」
「好……」
於是周佑川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出去之後,看見在客廳翹著二郎腿吃橘子的周佑奇,忙朝他使個眼色。周佑奇大口包了一隻橘子,手指做了個「OK」,唇語說:「照計劃下行事。」
然後飛奔出去之前,輕輕關上了門。
周佑川心裡打鼓的緊,他已經可以想到計劃成功後米蜀的會幹什麼了。一定會直接拿把手術刀把他解剖了,毫不猶豫,心狠手辣。但為了米兔,他決定冒著生命危險。
周佑川早早跑進自己的房間,等米兔來拿睡衣。他看了看時間,十分鐘過去了,怎麼還沒洗完澡?正在他焦急之時,聽見米兔的腳步聲。周佑川立即給周佑奇打了電話,召喚他回來繼續演戲。
當米兔羞澀地裹著毛巾出現在周佑川面前時,周佑川險些吐血身亡……
太刺目了。
米兔漲紅著臉羞澀躲在門外,唯唯諾諾地說:「衣服給我一下。」
「嗯。」周佑川自衣櫃裡拿出一件睡衣,遞給米兔的時候,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兩人都瞬間紅了臉,別過頭,不再去看對方。
周佑川想,按他現在這德行,總覺得計劃會以失敗告終。
此時,門鎖轉動的聲音,門被打開的聲音,先聞其聲後見人的囔囔,「哥,我今晚在你這裡睡了。」
來的真快。
周佑川真想拍自己腦門,當時怎麼就同意這個計劃了呢?他這才發現,其實他一點也沒準備好,但已到這一步了,只能……周佑川一把把米兔拉入房間,關門。
米兔瞪大眼,驚恐地看著周佑川。周佑川的手指豎在嘴上,以示安靜。米兔乖巧地點頭。
周佑川的房門聲被敲響,「哥,你在裡面嗎?」
「嗯。」周佑川應了一聲。
「我今晚在你這裡睡了。」
「為什麼?」
「不是你說,你的家我隨便來睡嗎?我家借給我兄弟一晚了。」周佑奇便打開廳里的電視,聲音放得極大聲。米兔聽著外面電視機播放的聲音,再擔憂地看著周佑川,神情頗為無奈地問:「怎麼辦?」
「我們一起睡吧。」
「嗯。」
「……」這回輪到周佑川吃驚了,他準備好了一大堆說辭藉口,居然派不是用途?這些藉口他可是想了很久的。周佑川有些不死心,問道:「你居然這麼欣然答應和我一起睡?」
米兔一怔,見周佑川這表情,自個也有些不好意思,臉紅地低著頭,糯糯地說:「我們一起睡過兩次了……有……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他這次是想……
但見米兔那充滿信任的目光,周佑川頓覺自己邪惡極了,怎麼可以為了一己私慾,去破壞米兔對自己的信任?周佑川嘆了一口氣,走到米兔面前,大手揉了揉她頭頂的頭髮,嘴角露出溫柔地笑意,「沒問題。」
既然已經喜歡這隻兔子了,拴住她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使用這種幼稚的方法。
若誰要跟他搶,他的手術刀可不會留情,毫不猶豫地把那不知死活的傢伙解剖了。
***
周佑川一下子毫無負擔,身心也一併放鬆,躺在床上也不緊張了。可當米兔掀開另一床的背角,鑽進被窩裡,瞪著一雙天然無害的大眼,周佑川又開始緊張了。
這是第三次睡在一起了,可這種感覺與前兩次截然不同。第一次他因不知情,毫無感覺。第二次在山頂賓館,他內心有點小小悸動。可這一會,他竟然心在打鼓!
周佑川把目光移向米兔那邊,只見米兔側躺臉對著他,小巧討喜的臉,骨瓷淨白的肌膚,均勻的呼吸聲,狠狠刺激他的感官。他深吸一口氣,翻個身,以背對著她。
心靜自然涼……
周佑奇告訴過他,當你喜歡上一個人,會忍不住與她更親近,再親近,懂得害羞,懂得吃醋,懂得占有。以上症狀,他全部有了。
他喜歡上米兔了。
夜深人靜之時,周佑川忽然感覺腰際被誰抱著?他朦朦朧朧睜開眼,屬於人的體溫正熨帖在他背上。周佑川嘴角帶著笑意,再次入睡。
米兔醒來之時,發現自己又抱著周佑川了。周佑川一副享受地用手拄著腦袋,眸中帶笑,嘴角上揚地看著米兔。米兔愣了一愣,「師兄,你看什麼?」
「兔兔很可愛。」
米兔的臉頰頓時緋紅。
兩人從房間出來之時,周佑奇已然買好了早餐,見著兩人,神色曖昧地說:「兩人這麼晚起來啊?昨晚很晚睡?」
米兔尖叫一聲,傷心欲絕地看著周佑川,「被發現了。」
周佑川摸摸她的頭,「沒事,我弟弟一定會保守秘密的。」再把目光瞟了瞟周佑奇。周佑奇覺得這不符合原來的計劃!原計劃是,米兔被他哥吃了,兩人出來,他故意搞點曖昧的話,然後米兔紅著臉,他哥大方承認,怎麼現在是大方否認?周佑奇看著周佑川,想問又沒辦法問,只好憋進肚子裡,岔開話題,「來來,吃早餐。你們今天有課嗎?」
米兔狂點頭,忙整理好衣服,飛奔到玄關,穿好鞋子,朝裡面的兩個男生擺手,「我早上8點半有課,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然後「砰」地一聲,米兔摔門離去。
米兔走後,周佑奇質疑周佑川,周佑川聳聳肩,「我不想這麼急。」
「……」周佑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裝柳下惠?白痴啊!智商這麼高,情商怎麼是反比!靠。」周佑奇啃著自己買的油條,一副不爽的樣子。
周佑川反而笑了,「弟弟這麼關心我的婚姻大事,哥哥很高興。」
周佑奇瞄了一眼朝他笑逐顏開的周佑川,臉不禁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當然,你是我哥哥啊!」
是啊,他是哥哥,他是弟弟,就應該彼此關心,彼此幫助。
周佑川覺得這半年發生了很多事。他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他和他弟弟和好了。
這種感覺,很舒服。
相對於周佑川的自我良好,米兔就比較悲催了。睡得太遲,上課遲到,被記曠課了,心情一下子低落下來,這也便罷了,同宿舍的幾個女生還一直追問她為什麼夜不歸宿,和誰在一起。
本來米兔想如實招來,可不知為何,有點兒不好意思說是周佑川。這種感覺很奇怪,卻又讓她覺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