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白刃寒的反常

  夏明淮再度沉默，過了好幾秒才心情複雜的確認，「寒爺，你剛剛…不是在開玩笑，對嗎？」

  白刃寒挑眉，「你覺得我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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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你心裡也很清楚這事兒搞砸之後，對我們都沒好處對嗎？」

  「對，你究竟想說什麼？」

  白刃寒的語氣聽起來已經有那麼點不耐煩了。

  惹得慕織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對上她不滿的眼神，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電話對面這位如今是她的三哥，也是他未來小舅哥，輕易開罪不得。

  他面無表情，心思卻活絡得很，還隱藏得非常好，輕易不叫人察覺。

  「回想一下你大哥對夏瑾霆的態度，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次，他的語氣略微好轉了些許，慕織語終於收起了不悅。

  夏明淮絲毫不知道電話這一頭的

  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沉默幾秒，點點頭道：「……行，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之後，白刃寒將手機還給了慕織語。

  慕織語接過手機之後，探究似的看了他一眼，問：「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要不我還是回去一趟吧？」

  「沒必要跑這一趟。」

  白刃寒緩緩搖頭，看上去像是對這件事的結果毫不在乎。

  慕織語擰了擰眉，見他實在沒有改變主意了意思，才只好做罷。

  「你這些天不用一直留在這裡。」白刃寒猛不丁開口說了一句。

  慕織語一臉懵逼的抬頭看他。

  白刃寒神色冷峻，語氣淡淡的道：「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嗎，沒必要把時間都耗在我這裡。」

  慕織語歪了歪頭，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你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裡想法，白刃寒眼神微不可查地閃爍了一下，冠冕堂皇的解釋，「時間拖得越久，事情越容易生變，程乾沾上那些不乾淨的事已經幾十年了，狡兔三窟，誰也不知道他留了幾個後手。」

  慕織語贊同的點點頭，隨即眯起眼睛，審視著他，毫不客氣的問：「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支開好做事？」

  白刃寒：「……」

  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慕織語不需要再等多餘的解釋了，她點點頭，心裡總歸是有點不舒服。

  這男人對她還真是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態度從頭貫徹到尾巴啊！

  白刃寒瞬間便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怔了一下，有些無措的問：「怎麼不高興了？」

  慕織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冷漠且言簡的道：「既然寒爺這麼好心，那我也不能辜負，正巧手上事情很多，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不等他開口，便迅速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看著她連背影都寫著『生氣』兩個大字，將『閒人勿擾』的態度貫徹到從頭到腳的模樣，白刃寒劍眉緩緩蹙緊，幽眸深處露出一絲狐疑與不解。

  他不是給她充分的理由讓她可以背著自己大展拳腳了嗎？怎麼反倒是看上去把人得罪了？

  可惜，慕織語背對著他，既看不見他的神色變化，也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聽不見他的心聲。

  於是，回應他的便只剩下了『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從白刃寒病房離開之後，慕織語沒有立即離開，反而一改在白刃寒面前的要強與倔強，在走廊里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強凹出來的冷漠一點點退卻，沮喪和無措前後掛上了她的眼尾眉梢。

  怎麼回事？

  白刃寒不以『人情』做要挾，肯放她離開不是一件好事嗎？

  明明昨晚她還那麼希望可以儘快應付完他這邊，然後投入全身心的精力先程乾一步找到血如意呢。

  現在，她的心愿實現了，可是為什麼感覺一點都不開心呢？

  慕織語迷惘的想著，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她撕開白刃寒胸前繃帶與紗布後，看見的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醫生的話緊跟著在耳邊迴響起來。

  差一點，那顆子彈就會打中他的心臟……

  慕織語心臟倏地狠狠揪緊，那種她在車上時體味過的熟悉的痛苦再度席捲全身，讓她控制不住的整個人佝僂蜷縮起來。

  但這一刻，她因為疼而變得越發蒼白脆弱的臉上，竟然緩緩扯出來一抹微笑。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一定要有個人跟她心有靈犀的話，那只能是白刃寒！

  不然該怎麼解釋，在他生命垂危的那一剎那，明明被蒙在鼓裡的自己，會那般心痛、恐懼呢？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安靜的走廊里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白刃寒陡然回神，收回落到窗戶外的視線，淡淡地應聲。

  「進。」

  下一秒，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夏明睿緩緩走進來，走到他對面，拖開椅子慢條斯理的坐下。

  白刃寒冷漠的問：「找我什麼事？」

  「小舒回去了？」

  夏明睿答非所問，同時抬起眼眸在病房中環視了一圈，最後落到那張明顯被睡過的陪護床時，微微皺起了眉頭，似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白刃寒冷笑了一聲，面無表情的道：「別裝了，都安排人在醫院蹲了一天一夜了，她要是還留在這兒，你敢出現嗎？」

  夏明睿表情空白了一瞬，但他掩飾得極好，幾乎不會讓人看出來。

  可惜，這個『幾乎』里並不包括白刃寒。

  白刃寒冷嗤一聲，懶得跟他打機鋒浪費時間，直截了當的問：「你見過程乾了？」

  夏明睿聳聳肩，承認得倒是非常坦然，「看來你知道了，也是，以你的性格，不會容許事情完全超出自己的掌控，所以在程家你還有別的眼線？」

  白刃寒一臉冷漠的看著他，並不回答。

  這樣的態度並未打消夏明睿的積極性，他面上那麼玩世不恭的輕笑加深，略帶點諷刺意味的感嘆，「不得不說，你對自己足夠心狠啊，不惜讓自己重傷都沒動那枚釘子。」

  白刃寒冷冷的睨著他，並不理會他這番故意嘲諷，毫不客氣的問：「你跟程乾達成合作了？」

  夏明睿挑了挑眉，沉默不語。

  白刃寒神色越發冰冷，「你跟她的殺父仇人站在了一邊，你想過該怎麼面對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