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繼續查案
2024-06-14 12:12:37
作者: 蘇九九
蘇寒吟蹙眉。
眼下是無法再從吳智學口中撬出點什麼來了。自己也見過大大小小不少的案子,雖未親自皆過手,但也算得上經驗豐富。
活人可以狡辯甚至顛倒黑白,但死人不會說謊。
蘇寒吟低眉:「我需要再驗一回吳夫人的屍身。」
話音剛落,便有幾道視線落在她身上。
有慌張,有不解,也有好奇。
蘇寒吟恍若未聞。
鍾縣令恨不得早點出真相,一股腦地只知點頭:「我送你過去?」
蘇寒吟搖頭:「不必。」
說罷,掃了眼溫少桓。對方領意,同她點了點頭。
二人走回吳夫人屍身所在的地方,皆是沉默。
沒有思路的時候只能重新從源頭查起。
走到門外,蘇寒吟只道:「我進去看看。」
溫少桓道:「好,」便頗有默契地站在了門外。
左右他進去也幫不了什麼忙。
蘇寒吟俯下身,凝視著吳夫人的臉龐。
還真是怪哉,吳夫人面目既不猙獰也不顯安詳。兇手究竟是走了怎樣的途徑才會如此?
在她印象中,大多數兇手都是心中懷恨,才會想報復。
可瞧吳夫人的模樣,也不屬於這一行列。
面上波瀾不驚,內心未必。
蘇寒吟掀起吳夫人的衣物,心道得罪。
卻見微微往上,腹部蔓延燒傷的痕跡,已呈黑色。
這竟是最嚴重的。
蘇寒吟沉思不語,覺得有些奇怪。
既是燒傷,又為何腹部是最嚴重的?吳夫人乃是夫人,自然也十分注重自己的外在修養,出事後怎會是在衣物蓋住處最顯死亡之症?
況且……
蘇寒吟閉上雙眸,輕嗅,似乎是要把方圓所有的味道吸入鼻尖。
有一股淡淡的銀杏味,只是並不濃,若非她心有質疑,未必能聞得到。
蘇寒吟不解,卻也沒再多做停留。
輕聲嘆了口氣,心道,我雖不知你為何會……但我的職責就是儘可能讓自己接收的案子重見於亮光之下。
便起身打開了門,卻見溫少桓眼神停留在遠方某個地方,道:「怎麼了?」
溫少桓聞言扭過了頭,「無事。只是覺得此事或許沒那麼簡單。」
在這之前二人心頭都有一個不約而同的猜測,只是被二人同時推翻了。但眼下看來,未必不能。
蘇寒吟頷首,「或許。我們先走吧。」
溫少桓應了一聲,隨即捏了捏蘇寒吟的手心:「壓力不要太大。」
蘇寒吟輕笑:「我是這種人麼。」
溫少桓無奈地搖了搖頭。
二人並肩行走,蘇寒吟將方才見到的場景娓娓道來。
奇怪的並非只有吳夫人燒傷最嚴重的部位是腹部,而是她身上竟有一絲不易察覺但無法忽視的銀杏味。
蘇寒吟「嘖」了一聲:「你覺得奇怪嗎?」
二人抬頭,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不可置信。
這幾乎是超出了人的本能。
人都會在危險之時避開令自己覺得最恐懼的事情。
比如這次,吳夫人生前天上正巧在打雷,那麼她下意識一定會遠離樹。
可以目前的瑣碎證據來看,她卻沒有避開。
這正是這件事最大的疑點。
溫少桓沉吟片刻後道:「除非當時發生了什麼事,至少是令吳夫人在意的事,才會讓她忽略了這點。」
蘇寒吟表示同意。
二人原路折回,發覺吳智學仍在原處。
或是說故意留在此處,當然也可能是被人強行按在這兒的。畢竟是目前來看的唯一證人。
蘇寒吟不經意道:「當時有人急要?」眼神卻向了吳智學。
後者似乎是猶豫了下,才道:「沒有。」
溫少桓舌尖頂了頂上齶。
不肯說實話的證人可真不是好證人。
蘇寒吟轉頭正視溫少桓搖了搖頭,輕聲道:「先回吳家。」
溫少桓點頭。
吳家屋內。
溫少桓揉了揉太陽穴,道:「寒吟,那吳夫人被燒傷,如何能驗證是天然雷火,還是有人刻意引過去的?或者是……到底是不是雷火。」
前者二人皆有猜想,後者是溫少桓方才回來之時突然想到的。
只有吳智學說是雷火,其他人並未對此提出任何觀點。
如果能從這個角度切入,或許很多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但可惜,蘇寒吟遺憾地道:「我不知。」
這吳智學也不知是存心和她作對還是怎的,專挑她不熟悉的點。
蘇寒吟提出了縈繞心尖許久的疑問:「吳夫人當時為何不喊救命?雖然不是府上,但大喊救命,也該有人出來幫忙才對。」
墨了默,她又道:「莫非是真的被嚇怕了?」
溫少桓道:「未必是被火燒死的。眼下只能證明吳夫人被火燒過,但在生前還是死後,不得而知。」
蘇寒吟聽聞,眉頭緊鎖。
是了,當時未必是活著的。這或許是兇手想岔開他們的思路故意而為之的。
而後道:「看來過會兒還得再去驗頭顱。」
若是吳夫人生前被下了藥才昏迷,周圍、身上不可能一絲絲藥粉都找不到。
被打暈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如果吳夫人頭上也有傷,整個案件便有了線索。
蘇寒吟轉身:「再回去看看。我懷疑有什麼被我們漏掉了。」
溫少桓應了一聲。
吳家院子。
蘇寒吟命人打了火。
火光在樹枝頭部燃燒,似乎是要燃了盡數黑暗。
蘇寒吟將染著火的一側揮向地面。
地面瞬間有火光濺起。
旁有人好奇,便問道:「姑娘這是做什麼?」
蘇寒吟凝神,目光鎖定地面,生怕忽視一點變化,「看油脂分散。」
在這以前,她深覺這會是不錯的切入點。
這事實告訴她又猜錯了。
油脂分散均勻。
蘇寒吟收回了手,心道,是個狡猾的兇手。
但或許,也是因為案件本身並不複雜,只是他們一開始就想的太繁冗了些。
蘇寒吟沉思片刻,對方才一旁插畫的小廝道:「勞煩,再拿點醋過來。」
那小廝卻臉色一變:「姑娘折煞小的了。」
說罷就轉了頭去,沒多久便捎了一小罐白醋回來。
蘇寒吟接過,心上有個猜測,但還未證實。
將手頭的醋倒在了地面上。
有些蓋住了血跡,有些則與血跡……相斥。
並沒有想像中的二者融為一體或是發生點別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