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還不走？

  是魚目還是珍珠，還是要驗一驗的。

  秦暖一步步地走著，只覺得眼前的景物慢慢地晃動著，漸漸地模糊，身子不可控制地相前傾去……

  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陸源席」，眼前最後一個場景就是有一個人向她奔來。血液的流失、身子的虛弱，高度專注之後的放鬆，讓她完全失去了支撐。

  時光流轉，各人有各人的懊悔。

  「她怎麼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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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源席在病房前守了一天一夜，可還是沒能等到他的公主睜開眼睛。

  醫生急得滿頭大汗，他忙道：「貴夫人真的只是太累了，加上流血過多，等她身體機能休息夠了，自然會醒……」

  「出去！」陸源席陰鷙的目光盯著醫生，這一套說辭他都聽過多少遍了，還是這些話！他當然知道暖暖需要休息，可一天一夜還不夠嗎？

  陸源席坐在病床邊，手一下一下地順著秦暖的血液流通的方向揉捏著。

  秦暖臉色十分慘白，如同一張白紙，她太久沒有體驗過這種虛弱至極的感覺。

  手上能夠感覺到他人的溫度，秦暖就是醒不過來，她的雙眼睜不開，像是被縫到一起，怎麼都無法衝破。

  「暖暖，你要是和文沫一樣離開，我就讓整個文家陪葬，好不好？如果不夠的，還有秦家，還不夠的話，再加上一個我。」

  秦暖只覺得這樣的話實在不像陸源席會說的，果然了解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作為他的親人。

  若是從前她能夠清楚地知道陸源席的瘋狂，怎麼會互相鬥這麼多年？她直接將自己作為誘餌，事情不簡單嗎？

  「滿意了？」

  陸源席聲音沉了下來，帶著點冷意，放開床上人的手。剛剛她竟沒發現，這小姑娘已經醒來了，或許是覺得好玩兒，故意來矇騙他。

  「還差點吧。」秦暖緩緩地說著，眼睛倒是沒有睜開。太費力的事，她現在還不想做，當然說話也不想……

  陸源席望著那張順著臉龐線路的傷口，命令道：「睜開眼，看著我。」

  「整天看著還不夠嗎？」

  「不夠。」

  陸源席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呢喃，秦暖心臟一滯，連帶著呼吸不暢，她費力地睜開眼睛，入眼的卻是滿眼的血紅。

  感動在心中停留了一瞬間，也僅有一瞬間。秦暖嘲諷道：「陸總不會捨棄了天下，在這裡陪著病弱美人吧。」

  「哦，還是上了兩道疤的美人。」

  陸源席坐回椅子上，雙腿疊交在一起，暖暖醒過來就好，其他的事情，他可以以後慢慢追究。

  在秦暖的小本本上，他已經記下這濃濃的一筆。

  「這麼說也對，」陸源席站起身來，「那你自求多福。」

  他拿起手機，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破有一副今生再也不進此門的架勢。

  「三，二，」秦暖在心中默念，「一。」

  再聽到開門聲時，她道：「怎麼又回來了？」

  「暖暖，我……」

  這聲音，秦暖瞥過去，那曾經意氣風發的溫潤眸子，已經憔悴不堪。

  一天一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讓一個人瘋掉。

  「你沒事吧？」她倒是很賞識這種知實務的人，若是拖拖拉拉，明知自己是累贅，還偏要生死情深的，那就麻煩了。

  郁辰有些茫然，他搖搖頭，道：「無事。」

  「那就好，別因為我連累了你。」這整件事情，最為局外的人就是郁辰，劉艷矛頭對準的是她，想要的人是陸源席。

  一聽這話，郁辰連忙上前兩步，跪倒在病床前，他無臉面對暖暖，眼中滿是對自己的痛恨。

  「是我……拋棄了你。」

  秦暖：「？？？」這邏輯……好像也對？

  「暖暖，」郁辰雙手握住暖暖的手，滿眼深情，「你放心，今後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用盡全身的力氣來保護你，相信我！」

  秦暖：「？」她實在看不出來自己有什麼地方需要被人保護的，不管這個人是郁辰還是陸源席。

  「所有的仇，我都會自己報，所有該死的人，我都會親自處理！」

  郁辰瞧著那張決絕的臉，有些恍惚，他唇色抿得發白。這絕對不是他印象中的女孩，秦暖是在被欺辱以後依然溫順的。

  在被欺辱……之後？郁辰突然發現自己思維存在的最大的問題。為什麼他要暖暖被欺辱之後依然溫良。

  「世人投我以木桃，我報之以瓊漿，那世人投來的全是惡意，哪裡會有瓊漿？」郁辰這才從萬千問題中解出一個來。

  溫潤的眸子裡滿是堅定，郁辰望著暖暖，道：「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何時，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你站在我這邊？」

  男聲突然從背後響起，郁辰身軀一震，轉身用身子擋住暖暖，他瞧著來人，微微皺眉，他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陸源席，」秦暖聲音依然微弱，「有吃的嗎？」

  這些時間，她胃裡空蕩蕩的，急需營養的補充。再等這兩男人電光火石地走一遍，她就真的要交待在這裡了。

  「還不走！」

  郁辰瞧著兩人，一時無話，他自己都覺得不知如何自處，只能退出不屬於他的世界中。

  似乎他這一遠去，暖暖將再也不會屬於他。郁辰在房門外，輕輕地嘆口氣，暖暖從來都沒有屬於過他。

  結婚之前，結婚之後，在暖暖最可能屬於他的時間，他錯過了。

  郁辰眸底灰暗，他撇棄暖暖獨自逃走的醜態，簡直讓人作嘔！

  房門內完全是不一樣的狀態。

  陸源席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眼中滿是驚喜，暖暖果然該是他陸源席的人！

  只是狼狽了些。

  「以後離他遠點。」

  秦暖瞧著離自己兩三厘米的飯勺，只是吃一口白米飯而已，她就要應允什麼嗎？

  這樣是不是太虧了。

  「這麼說的，那你以後離馮翔遠點。」

  陸源席一頭霧水，不明道：「跟馮翔有什麼關係？」

  「先讓我吃了。」秦暖眼睛示意著米飯，其實要是有點菜就更好了，她瞥眼瞅著滿桌子紅紅綠綠，摸摸肚子。

  更餓了。

  「也行，」陸源席將米飯放下，側身拿起蓮子湯，「喝吧。」

  這裡面的落差，秦暖心中有些委屈，她都餓了這麼長時間了好嗎，不過大丈夫能屈能伸，有吃的總比沒有要好。

  陸源席眼底帶著笑意，若是時間停格在這一秒，他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