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有些事情，叫做陰差陽錯

  厲雲清一直盯著他，沒有錯過他剛才的驚變，心裡已經瞭然是怎麼回事。

  「是啊，所以，如世子所說，我剛才只是在開玩笑，想來，世子剛才也跟我開了個玩笑。」

  她說的話，聰明人都懂。

  跳下了馬車，前面那對母子沒被撞到，但是那母親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她朝那邊走了過去。

  「厲四小姐，嚴斌曾跟我說，半年前，他被扔進青龍衛，是因為犯了錯，看錯了一個心如蛇蠍卻極會裝模作樣的女人，卻沒想到，半年後，他又一次被那女人算計而死。」

  鄭楚楓看著前面這個女子背影，直接把話攤明面道。

  「所以，鄭世子是來為鄭小公爺尋仇的。」

  厲雲清語氣淡淡，一點也沒有因為知道是來尋仇而停下來害怕的意思。

  「嚴斌雖然胡鬧，但他好歹是我大哥的幼子，我的親侄子，四小姐，希望你明白。」鄭楚楓道，

  厲雲清腳步一頓，扭頭，看著他：「你比你師兄差了些。」

  

  「柏揚出自平南侯府，軍功出身，做事狠辣，但也坦蕩，遮羞布之事，他不屑做，要你死就是要你死，不會給自己找藉口，你想要知道閬王是否是為了我才出的手，卻這樣故作姿態，拿一個死去的侄子做藉口，敢做不敢認，同門師兄弟，你沒有柏揚的氣魄。」

  ……

  巷子外面，厲雲菲絕對沒想到自己要惡整厲雲清，會整到自己頭上，隔著帘子聽著外面那些咆哮的狗叫，躲在丫鬟後面，瑟瑟發抖。

  鄭國公府三爺，鄭楚緯，四十來歲的中年英俊男人，騎在馬上，身穿鎧甲，看到被圍在幾條惡犬眼皮子底下的相府馬車，聽夠了裡面的嗚嗚聲，才讓幾個早已控制住惡犬的小兵把那些惡犬全部拉走，揮手道。

  「平白擾人喝茶。」

  惡狗，士兵就此散去。

  那旁邊嚇得顫巍巍的車夫這才爬起來，掀開帘子，對裡面的厲雲菲道：「小姐，已經好了，鄭國公府的三爺已經把狗都趕走了。」

  「什麼？鄭國公府的三爺？！」

  厲雲菲立刻忘記害怕，猛地鑽了出來，鄭楚緯早早就離開沒影了。

  她惱喝道，「怎麼不早點跟我說，我都沒去道個謝，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相府的女子不知道規矩！」

  「是！」車夫被罵了個懵。

  丫頭翠繡聽著也稀奇看著厲雲菲，怎麼也沒想到要去道謝，那三爺都快四十歲了，自家小姐這熱乎勁是為什麼？

  「哈哈，這相府的小姐可真是懂規矩，這剛才被惡狗嚇得花容失色，這一聽救命恩人走了，這般生氣不能找人當面道謝。」

  對面二樓窗戶邊上的江陸文看得稀奇笑道。

  「怕是想著鄭國公府如日中天的權勢，想藉機攀附上去才對。」崔賀平一語中的。

  江陸文差點被口水嗆住：「攀附？這兩人如何攀附？那鄭楚緯都快四十歲的男人了，歷六小姐才十四吧，一個小姑娘如何說攀附，你可別瞎想，人家鄭楚緯可有夫人，女兒都跟這歷六小姐差不多年歲了。」

  崔賀平一臉不稀奇：「你也說是女兒了，鄭楚緯都快四十了，姬妾不少，生了幾個全是女兒，一個傳宗接代的都沒有，誰要是能給他生兒子，母憑子貴，那要這妻位的位置也未嘗不可，更何況，厲相府的嫡女，若是一舉得男，不抬妻都說不過去，她母親不也是抬的平妻？」

  這話說的，

  好有道理！

  反正江陸文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崔賀平同化了，然後看著窗外那張掩了面紗，也看得出該十分嬌美的臉，不由又道：「不過看那柳眉杏眼，還有裊娜身段，長得該是真漂亮，想想也是，相府六小姐，盛京第一美人厲雲煙的胞妹，怎麼會差？」

  這時，他抬頭，看向對面默默喝茶的游浩旭，道：「浩旭，別淨喝茶，你今天一早上都沒說兩句話，瞧瞧下面的歷六小姐，可真是漂亮！」

  「我可不會在意那樣的姑娘。」

  「哈哈，他心裡想的是昨日那姑娘。」

  崔賀平大笑戳穿道。

  樓下，發現鄭楚緯沒法攀附的厲雲菲，又把惱火扯到厲雲清身上。

  「厲雲清那死賤人，走狗屎運了，她走前面，竟然還遭殃到咱們頭上了！」

  這樣想著，她死扯著手上蘭花帕子！

  「小姐，您還要學這，花樣，配色呢。」翠繡看得吃驚。

  「這花樣好？配色好？扯死她算了，賤人，大賤人！」厲雲菲不管不顧繼續罵道。

  江陸文保持著白看誰不看的想法，一直朝樓下看著厲雲菲，此刻目光落在那帕子上，只覺那蘭花樣式十分眼熟。

  「那帕子好像見過。」他奇怪道。

  「噗嗤，你別說你跟這歷六小姐有一段情，連人家繡帕都記得。」

  「不對，不對，真見過，就昨天那彈琴女子的荷包就長這樣式！」

  「干，說起來老子就來氣，你他娘不是說你記不得了嗎？」

  「是記不全！」

  「哎，浩旭，你怎麼了？」

  兩人見游浩旭已經猛地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盯著樓下那繡帕。

  厲雲菲好像也注意到這邊那目光太過異樣，扭頭看過來，就見到游浩旭那一動不動的震驚的模樣，不由罵道。

  「書生，你呆了！看什麼看！」

  他耳廓輕震，幾乎又響過昨夜那女子聲帶笑，在嘈雜聲中幾辨不清的聲音。

  「書生，你呆了！」

  就是這五個字，是她？

  是樓下的女子？

  昨夜那女子身形輕紗間模糊不清，輪廓卻與她不差，這話今日又聽她說了一遍，就算這些有差，但是他看得清楚明白的東西——那荷包！

  那清雅別致的蘭花，他深深的刻在了腦子裡，是絕不會忘！

  他飛快朝樓下而去。

  厲雲菲心裡正不痛快，罵完人，也不知厲雲清死哪兒去了，才沒有等她的打算，鑽進馬車吩咐道。

  「快點走了，真是晦氣！」

  車夫剛要趕車，一道人影猛地沖了過來，嚇了他一大跳。

  游浩旭已經掌住了車轅，費了好大力才顧忌禮節，沒有直接掀開帘子：「歷六小姐，不知可還記得在下。」他聲音帶著往日難見的急切。

  厲雲菲可沒什麼講究，聽見外面動靜，直接惱火掀開帘子。

  瞧見游浩旭一整張臨近的臉，一時間，馬車裡的主僕都心道。

  「這長得可真比樓上看還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