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話家常，話著話著，搞大了

  「不思進取！」點玉輕嗤。

  「呵呵，點玉姑娘倒是看起來很傲氣嘛，我自知沒本事，學樂，念字都太難，人貴有自知之明，這有何錯？點玉姑娘雖然傲氣，但是請恕我無禮，你也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奴婢，難道你一個奴婢還會讀書識字，琴藝歌舞不成？」她笑著反諷道。

  「哼！」點玉聽她這樣說，眉間更是傲氣：「不過區區才藝，我跟在世子身邊，能貼身侍奉世子，會的可比一般世家女子多多了。」

  「哦？」厲雲清一副勉勉強強，不以為然的模樣：「點玉姑娘倒是好大的口氣，這世家女子都是自幼名師教導，苦學苦練，你一個婢女，再在西川世子面前伺候，也不過是身份高了一點的婢女而已，如何敢拿自己與那些世家女子比，如此說法，倒像是井底之蛙，見了一井之天，便以為自己看遍了整個天下，」她偏頭，輕笑：「所以，不知是哪個粗蠢的小姐在點玉姑娘面前露過一手，讓點玉姑娘覺得自己就能比過所有世家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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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副橫豎看不起，不相信的模樣，點玉動怒：「你，」又想起什麼，輕蔑道：「夏蟲不可語冰，我便是說我會的那些本事，你也聽不懂！」

  「噗嗤，」厲雲清忍不住笑出來，又極力忍住了，贊同點頭：「說的極是，但是世子也在這裡，」她指著對面西川澤道：「點玉姑娘，我聽不懂，你家世子肯定聽得懂，而且，這大堂里所有客人定然都是千月樓常客，聽慣了千月樓的歌舞風雅，也是聽得懂，你若上那高台奏上一曲，或獻上一舞，贏得滿堂彩，那我就信，正巧，我雖是俗人，第一次在這樣高雅的地方，能得世子一頓飯，也想湊個雅趣，現在就缺一個彈琴唱曲的了，而點玉姑娘你不是服侍我們的人嗎，你就上去表演一個吧。」她說得一臉等你出醜，又理所應當使喚人的模樣。

  點玉是想表現一下自己，雖然大堂之上表演，失了自己些許身份，但是世子也在這裡，權且作是為世子表演便罷，但是她就受不得厲雲清這幅高高在上貶低她，又使喚她的模樣，怒瞪著厲雲清，心裡有了主意，眸中閃過嘲諷。

  「四小姐說的對，點玉不過是個伺候人的，給世子彈琴奏樂都是理所應當，但是，四小姐口口聲聲說，奴婢是井底之蛙，不過是技藝淺薄的誇誇之談，奴婢想要證明自己，但四小姐說自己也是技藝淺薄，不通雅樂，既然咱們都不行，何不一起切磋一下，看看是奴婢誇了海口，還是四小姐太過自謙，無論好壞，咱們來個雅俗共賞可好？」

  「噗嗤，哈哈，雅俗共賞，好一個雅俗共賞！」厲雲清笑得不行，又看向一直看著她們小女兒拌嘴，淡定喝酒不摻和的西川澤道：「世子，你家婢女真是好會說話，什麼好的壞的，到她嘴裡，都能變成蜜往外蹦，一不留神，就是被她繞進去糊裡糊塗答應了什麼，丟了大人也不知道。」

  西川澤品了口酒，抬眸看一眼點玉：「不要放肆。」淡淡警告。

  點玉聞言氣不過，世子當然是知道自己的本事，所以，這是怕自己讓厲雲清這個廢物上去表演會讓厲雲清丟臉難堪，特意開口制止自己？

  「世子，不過切磋一二罷了，」見西川澤面色平淡，沒有改口的意思，點玉不甘，又看向厲雲清：「怎麼，厲四小姐這是不敢比嗎？若是不敢，那就算了，畢竟，四小姐再怎麼樣也是小姐，就算比不過奴婢，奴婢也不敢讓四小姐承認什麼。」厲雲清，你這天下聞名的廢物，要不是看在世子阻攔的面上，我定然強逼也要把你逼上去丟盡顏面，怎麼會給你留下選擇的餘地！

  但是，她也說得嘲諷，眼中儘是鄙夷，如果你厲雲清這樣都能忍，那你不上去，我也是解了一口惡氣了！

  厲雲清斂了幾分色，將點玉這樣囂張輕蔑的表情看在眼裡，實在是有些不高興了，手上酒杯，「砰」清脆放在桌上！

  這動靜太突兀，連西川澤都抬眸看過來，見厲雲清面色冷淡，似帶了些慍色，他側首，對點玉斥道：「沒上沒下的東西，誰讓你如此無禮！」

  點玉眼中有淚，跪下，咬唇：「奴婢知錯。」她知道世子已經替厲雲清做了答話了，對這明顯偏袒，她若是還開口，那能不能活命都是問題。

  她告了錯，起身，要獨自去台上。

  「站住！」

  西川澤和點玉同時看向開口的人，只見厲雲清全無方才笑色，握緊了手上酒杯，似看穿了他們，眼眶漸漸泛紅：「是，我是個廢物，但是我也是丞相府的嫡長女，丞相元妻唯一的嫡女，京中若真論身份，有幾個能越過我去，現在一個婢女都能隨意挑釁，輕蔑侮辱於我，你們口口聲聲把我奉為座上賓，但到底，你們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過！」

  西川澤蹙眉，見她真生了氣，好聲道：「四小姐，抱歉，方才確實是點玉失禮，本以為四小姐生性淡泊，不在意這些，卻不想因此傷了四小姐的心，我這就讓點玉給你倒，」

  厲雲清猛地站起來：「世子不必了，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我世家女子該有的傲氣還是在的！」她說著，氣不過，可笑道：「就算是一個單純的女兒家，被人這樣羞辱，也不該這樣忍氣吞聲，點玉姑娘，我跟你比！今日就是又多我厲雲清一樁笑聞又如何，怎麼也好過不戰而降來得屈辱，若是真怯場，那樣我豈不是日後，不光別人看不起我，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了！」

  鬧成這樣，西川澤只好軟聲道：「四小姐何必如此，只是一個奴婢罷了。」

  他們這樣的人，是從來不會跟個下人置氣，不聽話，殺了便是，所以厲雲清真要去比試，他只覺得厲雲清是氣糊塗了。

  事實表明，厲雲清確實氣糊塗了，強調道：「世子，這不是婢女的問題，這是尊嚴的問題，這婢女把我的尊嚴往地上踐踏，我如何能視如無睹！」

  西川澤心裡覺得要是真覺得受侮辱了，同樣殺了便是，但是此刻他閉嘴了，因為，顯然怒火中燒的女人，跟她講道理，那才是自己腦子有問題。

  就此同意，反正他喝酒，她們當著他面吵，和台上鬧，沒多大差。

  「四小姐請。」他不再理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