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 哀莫大於心死

  昱日一早，安安剛起床，就看到床鋪旁邊空無一人。

  盛曉薇已經不在了，但安安不怪她，曉薇姐本來就是個大忙人，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坐……

  安安睡的腦袋有些暈暈的，走到門口，開了門走了出去，卻看到盛曉薇拴著圍裙，正在往餐桌上擺放早餐。

  盛曉薇聽到了腳步聲，便抬眼，看到安安在看著自己發呆，便溫言道：「還傻站著幹什麼呀？還不快過來吃早飯。」

  安安走了過去，盛曉薇說：「有豆漿，油條，小籠包，黑米粥，你看你喜歡吃什麼。」

  

  「曉薇姐，這些事情本來應該我來為您做的，我才是您的助理啊。」安安心裡一暖，眼睛就紅了。

  盛曉薇對她這樣好，她竟然覺得快無以為報了……

  盛曉薇給她推過去了一碗黑米粥，又給她夾了個小籠包：「拿著。」

  她接過了，坐在了盛曉薇的旁邊，環顧四周，不解的問：「曉薇姐，齊爺呢？他以前不是都會跟您一起共進早餐的麼？」

  這一問，給盛曉薇給搞蒙了。

  「曉薇姐，你們不會也吵架了吧？」安安狐疑的看著盛曉薇。

  盛曉薇心裡一酸，看來自己偽裝的還不夠好，讓安安都看出來了。但她想到，現在耽誤之急，是為了處理安安的事情。

  不能再讓安安替著自己擔心了，便笑著說：「我們很好，放心。」

  「真的？」安安還是有點擔心。

  盛曉薇說：「當然是真的了，我還能騙你不成？快吃早餐，吃完了，我陪你去醫院。」

  「曉薇姐，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您忙您的事情，不用管我的。」安安擺擺手，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盛曉薇吃著吃早餐，卻很堅持：「你一個人去，我很不放心，我的事情都已經安排下去了。」

  安安知道盛曉薇的性格，她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她都這樣說了，肯定沒有轉圜的餘地。

  曉薇姐跟著去也好，她一向是個有主見的人，不像自己……

  安安想到這裡，便不再反駁。

  吃完早餐，盛曉薇開車，送安安去了醫院檢查。

  盛曉薇便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待，沒一會安安也出來了。安安坐立不安，很是緊張：「曉薇姐，我擔心我真的懷孕了。要是我真的懷孕了……」

  「安安，記住一句話，如果一條路明知道是黑的，那麼停止走下去就是正確的選擇。沉沒成本，從來都不是成本，你的青春，你的時間，已經回不來了。」盛曉薇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開口：「斷臂求生，未嘗不是一種辦法。」

  安安聽了這話，心裡漸漸的安定下來：「沒錯，沉沒成本不是成本，我要及時止損。周韜不是我的良人，在不迷途知返，只會越陷越深。」

  不一會，醫生就把檢查報告送到了安安的手裡。安安雖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真當看到了檢查報告的時候，她的手指還是忍不住的顫抖，檢查報告便滑落在地。

  盛曉薇俯身撿起了報告，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字：「確診懷孕兩個月。」

  安安捂著嘴哭，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她沒想到，她真的懷孕了，她真的中了……

  呵呵，她想要孩子的時候呢，孩子不來。現在打算離開了，卻來了。

  盛曉薇也沒有安慰她，因為盛曉薇知道，此時的安安需要發泄，如果哭泣可以讓她心裡的悲傷被發泄出來，未嘗也不是一種好事。

  「曉薇姐，我想回去一趟。」安安說。

  盛曉薇欲言又止，安安說：「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但是您放心，我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在動搖。我想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他，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可是安安，你如果告訴了他，很可能他就不會願意離婚。你可要想清楚。」盛曉薇擔心的說。

  安安恍惚的說：「可是偷偷摸摸瞞著他，把孩子打了，也不是辦法。」

  「安安，你相信我嗎？」盛曉薇問。

  安安道：「我當然相信曉薇姐了。」

  「那我問你，你真的想好要離婚了？」盛曉薇繼續問。

  安安堅定的點頭：「我想好了。」

  盛曉薇看向她：「那這件事，你就要聽我的。離婚，不能讓你來提。得讓他們來提。」

  「好，我聽您的。」安安哭著說。

  之前，她就是因為沒有聽曉薇姐的話，草率的結婚，草率的懷孕，才走到了這步田地。

  現在，她只有聽曉薇姐的話，才能全身而退……

  「那你就現在去把孩子打掉。」盛曉薇徐徐開口。

  安安愣住了，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孩子在她肚子裡才呆了兩個月，現在就要打掉了？

  安安喃喃道：「曉薇姐，這也是一條小生命啊……」

  「可他已經沒有完整的家庭了，不是麼？安安，你確定還要婦人之仁麼？有了這個孩子，你和周韜一家永遠都會有牽扯……」盛曉薇微怒。

  安安瞬間就冷靜了，她不要和周韜一家有任何牽扯。

  他們才結婚三個月，她就覺得要崩潰了。

  曉薇姐說的對，婦人之仁，要不得。

  婦人之仁，只會害人害己！

  想到這，安安便緩緩起身，去打了胎。

  手術很快，安安醒過來的時候，便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孩子，也沒了。

  醫生取下白手套，有點鄙夷的說「你們這些年輕小姑娘，真是不拿身體當身體，玩兒脫了吧？打胎很傷身子的。」

  「如果有的選，誰會願意流掉自己的骨肉呢？」安安慘笑，她從機器上下來，走出了手術室。

  盛曉薇忙扶著她：「你還好吧？」

  「還好。」安安點點頭，笑容都虛弱。

  盛曉薇用PS做了個關於安安患有不能生育疾病的單子，便親自送安安回周韜的家。

  盛曉薇說：「等會你什麼都沒說，你只管看著，看看你選的男人的嘴臉。」

  安安知道，盛曉薇是想讓她徹底死心。

  周韜家。

  周韜急得抓耳撈腮，周母看著電視，吃著瓜子：「兒子，你別擔心，我說啦，你媳婦兒今天肯定回來！她在北京無依無靠的，沒有地方可去……」

  「誰跟你說，她沒有靠山啦？她的靠山是盛曉薇！」周韜抱怨道：「媽，你就別管我們的事情了，我要去接她回來。」

  說完，周韜就穿好外套，拿著車鑰匙，就要出門。剛打開門，就看到盛曉薇站在門口。

  周韜愣住了：『曉薇姐，您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我給你送媳婦來了。」盛曉薇說完，把安安推到了他們面前。

  周韜看到安安的時候，心裡的石頭瞬間落地，便扭頭對屋裡的周母說：「媽，安安回來了！」

  周母見怪不怪，哼，那麼有脾氣，還回來！有本事一直別回來啊……

  周韜把盛曉薇和安安請了進來，他想拉安安的手，安安卻甩開了。

  盛曉薇踩著高跟鞋，瞥了眼嗑瓜子的周母：「阿姨，您好啊。不知道阿姨，還記不記得我？」

  周母扭頭，見是盛曉薇，她有一瞬間的愣神。但她並沒有動，繼續歪在沙發上嗑瓜子。

  周韜忙著給盛曉薇和安安倒茶：「曉薇姐，安安，喝茶。」

  「周韜真是勤快，看來我們安安的眼光很好。」盛曉薇接過茶，和顏悅色的說。

  周韜坐了下來，周母笑著顯擺：「盛小姐啊，不是我吹，我這兒子，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優秀！沒有人不誇他的！」

  「是嗎？那這麼說，我們安安嫁給你們周韜，倒是享福了。」盛曉薇笑著說。

  周母說：「那是自然，安安來我們家多享福啊，周韜對他很好的，又是給他買手鍊，那個手鍊可不便宜呢！一萬多！又是給她洗腳，剪腳趾甲！周韜這個沒良心的，連對我都沒這麼好過呢。」

  「是啊，曉薇姐，我對安安很好的。既然我娶了她，我就肯定會好好對她。這一點您可以放心。」周韜很是虔誠的說。

  可安安看到他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就想吐。她就想懟回去，對她好，就是幫著他媽媽一起來欺負她麼？

  對她好，就是沒有主見，到處摸黑她，看熱鬧不嫌棄事大麼？

  如果周韜口裡的好，是這種。那她寧願不要這種好，寧願從來沒有認識他……

  安安現在倒是覺得，自己太年輕了，識人不清，被男人的偽裝和花言巧語騙得團團轉。

  她太后悔，沒有聽曉薇姐都忠告，她只希望，早點離婚，早點解脫……

  離這群傻逼遠遠的……

  安安想的入神，便聽到盛曉薇說：「周韜，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我今天來，正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呢。」

  「什麼事情？」周母和周韜面面相覷，不解的問。

  盛曉薇從手提包里，掏出了一張單子，遞給了周韜。

  周韜看了後，臉色巨變。

  周母不解的問：「怎麼了這是？」

  「媽，你也看看吧。」周韜遞給了周母。

  周母也看了，也跟著不爽起來。

  盛曉薇看向周韜和周母：「安安也是今天才被查出來，她沒有為人母親的機會。真是遺憾，好在安安遇到了你們這群好心人。把她交給你們，我就放心了。」

  周韜半天沒有表態。

  「周韜，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剛剛說的話，都是假的？結婚前，你可是在儀式上發過誓，不管貧窮富貴，身體是否健康，都會對安安好的哦！」盛曉薇面不改色，慢悠悠的施壓。

  周韜被她說的騎虎難下，只能草草的說：「嗯，我說過的話，肯定會算話。」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安安我送回來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先走了。」盛曉薇說著，便起身，看了眼安安，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盛曉薇就提著手提包離開了。

  盛曉薇一走，周母就坐不住了：「明天跟著我去檢查，我就不信了！你還有得這病……」

  「媽，不用檢查了。」周韜頹廢的說。

  周母問：「為什麼不檢查？萬一是誤診呢？現在誤診的人很多。」

  安安聽了這話，心就懸了起來。

  萬一真去了醫院，被查出來她剛打胎，這家人還不撕掉了她……

  她絕對不能再去醫院。

  周韜此時插話，瞪了眼周母：「媽，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這是盛曉薇拿出來的，盛曉薇是什麼樣的人物啊？她還那麼看中安安，她找的專家，那就不可能有錯！」

  「沒錯，媽，對不起。您放心，我以後肯定不和您頂罪，會好好伺候您，孝敬您的。」安安故意服軟道。

  周母卻並不買她的帳，冷哼：「誰要你孝順了？誰要你這隻下不了蛋的雞孝順？當初結婚的時候，那麼討好我們家，估計就有貓膩吧？」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也很難過。」安安順勢哭了起來。

  周韜看她哭的很煩，便說：「你去屋裡歇息去吧。」

  安安就聽話的去了臥室。

  安安一走，周韜就對周母說：「媽，我真是後悔跟她結婚了！我她媽被人耍了，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不能傳宗接代，那要她幹什麼？吃乾飯嗎？」

  「兒子，你離婚吧，媽支持你。咱們這麼好的條件啊，不怕找不到對象！」周母也贊同道。

  周韜嘆了口氣：「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擔心安安不會同意。她肯定賴上咱們家了。」

  「賴？哼，她敢不離婚，我們就天天給她臉色看，天天吵架！時間久了，她也待不下去了！兒子，你去跟她談談，只要她願意離婚，什麼條件，只要我們可以接受的，都可以滿足。」周母苦口婆心的說：「兒子，這件事，你可得聽媽的！媽說過來人，不會害你！」

  「你想想看，當初你把她帶回來的時候，我就不喜歡她。她是盛曉薇的助理，盛曉薇還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會看上你呢？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周母說。

  周韜苦笑：「其實我並不喜歡她，我喜歡的是她是盛曉薇的心腹。我總不能給陸少當一輩子的司機吧？我也是想有更好的發展啊！她和陸小陽也處過一段時間，要不是因為她有點利用價值，我怎麼可能願意要這種破鞋！」

  周母氣的直跺腳，戳著他的腦袋：「你啊，你啊！喜歡什麼不好，喜歡別人搞爛了的破鞋！現在離婚，還要去求人，你圖什麼啊？」

  安安的臥室沒有關門，故意在偷聽。

  她聽到周韜親口說出來自己是破鞋的時候啊，她的心瞬間就死透了。原來，她以為的夢幻愛情，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算計啊！

  算計她，算計曉薇姐……

  本來她偷偷打胎，還有點愧疚感的，可現在，她只是覺得噁心，想吐。這樣不堪的男人，竟然是她曾經愛過的丈夫……

  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眼瞎了！

  瞎的離譜，她也能理解了，為什麼曉薇姐對周韜有敵意。

  曉薇姐見得人多，所以一眼就看出來了。是自己太傻，戀愛腦，才走到這個地步……

  二婚的女人，該何去何從啊？

  安安把臥室的門關上了，好在她醒悟的不算晚……

  她剛坐在床沿，房間門就讓人打開了。

  周韜走了進來，關了門，像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但是遲遲開不了口。

  安安也裝傻，故意看手機：「周韜，明天我給你做飯吧，你想吃什麼？」

  她要演戲，就要演全……

  「安安，明天我請你吃飯吧。做飯多麻煩啊，咱們結婚這麼久以來，還沒在外面吃過一頓飯呢。」周韜慘笑。

  安安問：「你是不是要跟我說什麼？」

  「明天我們在飯桌上說。」周韜說。

  第二天，他們去了家牛排店。

  周韜為了不讓人打擾到他們的談話，還特意包了場。周韜拿出一張卡，退給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安安愣住了。

  周韜愧疚的說：「安安，我們離婚吧。」

  「什麼？」她裝的很吃驚。

  他說：「這卡里有三十萬，是我們結婚收的禮金。你給我媽保管的，現在還給你。我的那份，也給你。」

  「你想用錢，讓我離開你啊。昨天你怎麼答應曉薇姐的？」安安咧嘴笑了。

  周韜抬眼，喃喃道：「對不起，我沒有擔當。我願意，但是我媽她不願意。她想早點報孫子。可她是我媽，我只能選擇她！」

  「那我還是你老婆呢！周韜，你確定不願意為了我，在爭取一下？」安安苦笑。

  她還是有點僥倖心理的，當初為了和她結婚，不顧一切的男人去哪兒了啊？

  他怎麼能變得這麼快……

  他怎麼可以變得如此快！

  安安接受不了，眼淚瞬間淚崩。

  周韜也跟著她哭了：「對不起，安安，我是個男人，我需要繼承香火，需要傳宗接代！只要能願意和我離婚，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給你！只求你不要賴著我們……」

  「賴著你們？哈哈，周韜，結婚前，你為什麼不這樣說？」安安眯了眯眼，心涼的不得了

  賴，這個詞，他怎麼說出來了。

  周韜語塞。

  安安冷笑：「說不出來了吧？你跟我結婚，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算計！你騙我，瞞我，只是為了得到曉薇姐的幫助！可你怎麼都沒算到，曉薇姐對你冷眼旁觀，沒算到我懷孕不了，沒算到雞飛蛋打……」

  「人和人的關係，本來就是利益最牢靠，不是麼？安安，你單純，你追逐愛情，那是因為你是女孩子！你要是我，你試試？你和陸小陽的糾纏，我也沒有和你計較吧？你都被人搞爛了，我成了你的接盤俠，你又好的了哪兒去？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咱們半斤八兩……」

  「你想要多少錢，直接開口吧。只要能結婚，我都給！」周韜不耐煩的說。

  安安想到了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她們是因為利益結合的，現在他以為她的利用價值沒有了，所以這樣了。

  安安徹徹底底，真真正正的死了心。

  這樣工於心計，善於偽裝的媽寶男還要他，又有什麼意思呢？

  一點意思都沒有！

  安安收下了那張卡，疲倦的說：「這張卡裡面的錢，是我的朋友對我的祝福，我收下了。因為我要還給他們，其他的，也不需要你給我什麼東西！我也不需要！」

  「吃完這頓飯，我們就離婚。」

  安安釋然的一笑。

  周韜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同意了，終於鬆了口氣。她要是賴著自己，那才是倒霉……

  這樣的破鞋，還不能生娃，誰要誰倒霉！

  安安沒有心思吃飯，牛排吃到嘴裡，都涼了。

  她草草的吃了兩口，就和周韜去了民政局領了離婚證。

  結婚證也是紅的，離婚證同樣如此。紅的刺眼，紅的悲涼。只是她的婚姻，短短三個月就結束了。

  三個月前，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對婚姻充滿了期待……

  結果，三個月過去，她便一身的疲倦，對婚姻恐懼而絕望……

  三個月時間啊，九十天時間，她的夢就碎了。

  她和周韜走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

  到底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

  安安把離婚證裝到了兜里，決絕的轉身要走。

  「安安。」周韜卻在背後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防備的看著他：「我都同意離婚了，你還想怎麼樣？」

  「安安，你誤會了。我不想怎麼樣，我，我只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的婚姻也不會這樣。」他看著她一身的疲態，突然心疼了。

  安安冷笑出聲：「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人在做，天在看！周韜，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起！」

  說完，她便轉身上了奧迪車，開車決然離開。

  周韜看著她的車漸漸遠去，漸漸消失，仿佛他預料到他們倆此生都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安安這個女孩子，他的前妻，他算是徹徹底底的放了手……

  周韜其實也鄙視自己的內心，鄙視他都陰暗和劣根性。但看到安安受傷的樣子，他的愧疚也是真的。

  但他並不後悔離婚，安安並沒有帶來預期的價值……

  盛曉薇也並沒有給他什麼幫助，他還是陸小陽的司機，司機就永遠低人一等！

  再加上，她還不能傳宗接代，這筆買賣，怎麼算，怎麼虧！

  說他賠了夫人又折兵，也不為過吧……